20.自取滅亡

此事陳莞仔細一想便有端倪，秦袂明顯是臨時起意才來未央宮，而孫護院看樣子已經在這宮牆旁等了許久，顯然不是等太子，而只有自己，在未央宮裏和端妃娘娘聊了許久，看來，這孫護院是在等自己出去。

“可宮裏這麼大，你是怎麼進來的？又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陳莞看着孫護院，他眼神有些不屑。

“他可不是普通的護院。”步風稍微捏一捏他的經脈就知道對方的武功和輕功水平，“這世上若論輕功，那三位會燕子穿梭的排前三，這位孫護院排第四第五絲毫沒有問題，輕功如此高的人，區區的宮牆算什麼？”

燕子穿梭，陳莞似乎又想到了那位叫燕三的人。

“那你說，你是怎麼跟蹤姐姐的？”秦袂上前，惡狠狠地對着孫護院道，別說，陳莞看着這傻孩子生氣的樣子還真是有些可愛。

“是香氣。”陳莞突然道，“也是太子殿下你之前總覺得我身上有香氣的那個味道，若是我沒猜錯……”

陳莞聞了聞自己的袖口，果然有一種濃郁的迷迭香，世人常用香薰來熏衣服，起初陳莞也沒在意，可就在剛才，陳莞看到了孫護院腰間掛着一個半個拳頭大的圓形純銅香爐，香爐里套了一個小的銅球，銅球里應該是一種特殊的甲蟲，這種甲蟲對迷迭香特別迷戀，陳莞前一個月博覽群書剛好看到這種東西，甲蟲一旦聞到迷迭香的味道就會在裏面滾動銅球，發出聲音，以此，孫護院便可以輕鬆找到陳莞。

而這件熏滿了迷迭香的衣裳，正是陳嫣然派來的姜嬤嬤替她打扮的，當時陳莞只檢查了這衣裳和首飾的外在，卻沒料到，陳嫣然的手段竟然如此陰暗。

“是余氏他們派你來的？”陳莞看着孫護院，“我真是沒想到，你一直都是侯府的老人，比余氏進門還要早，當年我母親待你不薄，哪一次你家兒子生病了，母親不是親自看望，人心寒涼，孫護院你不講恩義，也別怪我無情。”

孫護院微微抬頭，眼神中似有一絲糾結，可語氣還是不屑：“可若是，我從進侯府之前，就是余家的人呢？沒錯，陸清水她善良，可是正因為她只懂善良，所以，她在她的羊圈裏養了一匹狼。”

“你閉嘴！”陳莞怒視着她，“沒有人能說我的母親，就算是余氏敢這樣說她，我也會撕爛她的嘴。”

“姐姐，你說怎麼處置他？”秦袂好心好意地扯了扯陳莞的衣袖。

陳莞看了他一眼，陳莞心裏很清楚，孫護院的所作所為終究還是余氏和陳嫣然指示，她最後應該恨的人，那一對鳩佔鵲巢的母女：“此人私闖宮廷，當然應該交給禁衛軍處理。”

步風點點頭：“很好，我將他押送到宮門守衛那。”步風單手一扣，就壓得孫護院不得動彈，陳莞看着步風押送孫護院從自己跟前走過，突然，她感覺到孫護院眼神中透露的一絲狡黠。

不好！

“姐姐！”陳莞只聽到秦袂這樣喚了一聲，一枚藏在孫護院口中的暗釘嗖地一下射了出來，陳莞想躲，卻發現，方向朝着太子，孫護院突然暗襲，連步風都沒反應過來，這暗釘太小，死不了人，孫護院並不是想要太子的命，而是……

太子是皇上的命根子，若是皇上知道太子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受了傷，那麼……

“啊，好痛。”縱然步風出手及時，可暗釘還是擦過了秦袂的手臂，留下一道血印。

“太子殿下。”陳莞心疼地摟過秦袂，替他查看傷勢，秦袂順勢往陳莞的肩頭一躺，陳莞覺得有些尷尬，可秦袂卻像是牛皮糖一樣黏上了陳莞，“姐姐你不要亂動嘛，我手臂好痛哦。”

好，老娘不動。

陳莞看着眼神肅然的步風，乾咳了幾聲：“這樣，步侍衛，你先將孫護院送到禁衛軍那去，我帶太子回去上藥。”

步風許久沒說話，良久才是一句淡淡的：“也好。”

秦袂雖然痴傻，可回東宮的方向還是記得一清二楚，兩人從小路繞了進去，四下無人，太醫明早才會來例行問診，東宮的寢殿裏有一個葯櫃，裏面放了各種各樣的藥酒。

陳莞在裏面翻着金瘡葯，秦袂卻是乖巧地扯了扯她的衣袖道：“步風說，不要隨便動這裏面的藥酒。”

“為何？”陳莞這幾日也讀了不少醫術，什麼是金瘡葯她還是辨別得出來的，“這都是立竿見影的外傷葯，怎麼不讓你用了？”

“步風說，小孩子不要用帶酒精的藥酒，用了不好。”秦袂一字一句很認真，陳莞卻是噗嗤一笑：“這步風也管得太寬了，再說，你哪還算小孩子，坐下，姐姐給你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