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愛上同一個人
從前以為淺離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為了各自的利益而聯姻,不可能生出歡喜。可相處了這麼久,一點點的將她放在心上。也越發難以拔出。
悄悄地從礁石後面回到風翼族,打量空蕩蕩的殿堂,心底沒來由的難過。淺離還沒回來,他默默走近宮殿裏。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着。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淺離喜歡的人已經要娶親了,可為何自己還是這樣難受,心底難受的很。過了許久,才聽到淺淺的腳步聲。
她回來了,淺離看着熟睡的人,默默地靠在一旁,她的腳步虛浮,呼吸都急促了許多。她追了那麼那麼久,終究還是比不過那情誼。
不過那個女人,當真該死。淺離心中有些狐疑,想着婉妺對囚戰伐主的痴心,似乎不可能另嫁他人。魔界,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
風景揚睜開雙眸,看着眼前的人悄悄起身,將衣服給了淺離,柔聲道,"抱歉,今晚喝多了。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目送着那人離開的背影,淺離的神情復又冷漠了下來,如今,她的世界只剩下最後的暖了吧。這個人對她好,可她並不喜歡他。
註定的錯過,早已是命中注定。
風景揚出了房門,風聲在耳邊輕輕吹拂,突然的疲勞感讓他心生厭倦,不知該去了何處。也不知該如何面對淺離,當他們之間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時,一切都改變了。
從前他們互不干擾,如今呢,只有自己一直愛着她,想要擁有她。似乎總喜歡這樣的玩笑,捉弄有情人,風景揚無奈的抿唇,心中生出一種無力感。
他的眸子重新綻放光澤,總要試一試,或許最後她會願意。不知道她過去的傷在何處,他只需要今後填補她所有的甜。
總還有機會的,不是嗎?
芳瀲殿中沉靜如初,除了紫煙和綠盈,再沒有別人打擾。囚戰緩緩走了進來,紫煙和綠盈連忙出來迎接。
"伐主大人,上神何時才能回歸啊,我都想她了。"紫煙小心翼翼的問,不得不說,她對囚戰伐主是有些蹙的。
這位是神界殺伐果決的囚戰伐主,好戰,勇猛。無畏,神界眾人對他的傳說多是欽佩,更何況他這樣的容顏,在神界也是佼佼者。
聽到紫煙的問話,囚戰沉默了一下。綠盈拉着她出了宮殿,只剩下囚戰一人留在了芳瀲殿中。他熟練的找到她的居室,陳設一如往常。
她喜歡的東西愛的東西都在,窗前是她最愛的木槿花。遠望有桃林桃花朵朵,胭脂透相留醉。幾分相思寄何人。
阿妺,你會怪我嗎?那群老東西怕死,才會與魔界聯姻。背棄了你我的婚約,將我的妻親手送給別人。他們這群人除了算計,便再無半顆真心。
我知道他對你很好很好,好到我看着都忍不住嫉妒。只是極淵最近越發難以抑制,似乎裏面壓制的東西要出來了。
那是你用性命換來的封印,我不可能讓它有半點損失。
囚戰已然做了決定,只是神界眾人尚不知曉,他對那個女子的愛超過了一切,所以當危險來臨,他可以放棄一切。
忘塵輕輕走了進來,雖然聲音很輕,還是被囚戰發現了,他正坐在婉妺的梳妝枱前皺眉,一回頭看見忘塵的身影。心中又是默然。
"我知道你現在很掙扎,但是你若不處理好那些事情。你們永遠不能安心在一起。"
忘塵一針見血的道,他說話還是如此不留情面。
囚戰無奈一笑,"是啊,我兜兜轉轉還是愛上了她,可惜從來我們之間都隔着四界安寧。從前她是宵明神女,我是囚戰伐主,如今她是婉妺上神,我依然是囚戰伐主。我們生而為神,便註定有神的責任和擔當。"
"其實,做神仙不如做人來的逍遙,短短一世,便快意洒脫。神仙長生不死,可誰又知道我們多羨慕那些凡人。"
忘塵默默的沒有答話,他說的很對。可他們無從選擇,命運的安排,他們的個性,從來就不會輕易放棄。囚戰要為四界而戰,婉妺亦是如此。即使犧牲自己的幸福,也在所不惜。
"囚戰,別想了,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一個月可以讓你改變這一切,也可能會萬劫不復。這是一場賭注,而你別無選擇。"
囚戰笑着道,他的神情看上去自然了許多。忘塵心知他是將所有的情緒像往常那樣掩埋,心底多了無奈和嘆息。
依然是笑着,"我們一起,我幫你。"
我幫你。
這句話堅定而有力量,他從前覺得自己是孤軍奮戰,不過現在還有忘塵。一直堅定的和他在一起,即使再多危險,也還是會結伴同行。
囚戰點了點頭,從芳瀲殿出來就埋頭處理那些文件。戰部的文件堆積如山,關於極淵的信息被刻意分類到了最上層。方便囚戰查閱。
極淵的異動頻頻,有擴張之勢。囚戰眉頭緊鎖,那東西雖然被封印了,不過隨時都會衝破封印。神女當年的那一縷神魂,已經逐漸削弱。神女回歸,那麼是否她會恢復所有的記憶。
"伐主,極淵的將士已經到位了。"這時戰部的人前來稟報,看見眼前神色沒有什麼變化的人,默默地等候伐主的吩咐。
"赤霞神君怎麼說?"那個老狐狸,不知在盤算着什麼。從回來到如今,說話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神君說未到傾危之時,伐主可以自行處理。"囚戰伐主面色一冷,果然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估計還是在記恨他徒弟的事情,才處處阻攔。
"那就吩咐下去,讓他們操練陣法。剩下的,本尊自行處理。"那戰部的人聽命退了下去,撓了撓頭,似乎囚戰伐主和赤霞神君之間有些矛盾。
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小嘍啰能夠了解的。聽命就好。極淵最近天象異常,極淵之下滾燙異常。若非是修為精深,無法深入探查。
他們只是依稀從將領的目光中看出局勢嚴峻。只是沒有人能夠給他們一個答覆。上面的消息封禁嚴密,但是當年那場大戰的傳說流傳至今。他們知道極淵深處封印的東西能夠毀天滅地。
操練的陣法似乎是關於靈的,只是不知為何,這陣法變換玄妙,他這種小兵自然是看不出來的。只是隱隱有不安之感。
"給你帶的桃花糕,還有無憂酒。"忘塵進來看見囚戰眉頭深鎖的樣子,就連他進來都沒有發覺。直到聽見忘塵的聲音,才抬起頭,神色有些不分明。
桃花糕,無憂酒,囚戰的神色黯了下去。他最近一直在忙於戰部的事務,幾乎沒有停過。停下來就會忍不住思念,所以也很少會閑暇。
兩人對坐,一疊桃花糕,兩壺無憂酒。囚戰淡漠的神色落在忘塵眼中,多了几絲憂愁。他明白囚戰心中的痛,只是他無法勸慰,這個時候,不如飲酒。
靜默的飲酒,心照不宣的未曾說出口。囚戰望着那一樹桃花,拔劍起舞,縱然是輕舞紅塵,依然能看出他也曾鮮衣怒馬。只是如今愁腸縈懷,所以他的劍亦染上愁思。
"果然妙極,你的劍藝出塵。只是多了愁思,是因為她?"
不需說出口,只是一句話,就能知曉彼此。囚戰沉默不語,只是飲下忘憂,卻也不能忘憂。酒越飲越多,忘憂看着對面人的神情,知道他此刻有多傷神。
"你說,萬年前的事情如果重演,我又該如何?我能否護住阿妺。"他的語氣帶着幾分迷茫和無奈,忘塵心不禁揪了一下,素來清冷高傲的他,何曾如此脆弱。
"你不會允許重蹈覆轍的,囚戰,你可以。"忘塵笑着,飲盡了壺中酒,他們相視而笑。忘憂酒,桃花糕,那些回憶輾轉,他的心忽然疼的厲害。
只是不知婉妺想起一切,會不會選擇離開。畢竟曾經傷的那麼深,縱使後來經歷風雨,可那些過往還是橫亘在他們之間。
這一次,為了四界而暫時犧牲她,明知她深明大義。可如果不是魔界在魔尊的帶領下對神界造成了威脅,還有那群老東西。
或許就不用妥協。
"囚戰,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你無法改變從前。只能安穩現在。我知道你不會讓她嫁給別人。所以最後一個月,是你的機會。"
忘塵看着已經有些醉了的囚戰,他不好酒,也不喜歡嗜酒。只是從神女宵明離開后,整日醉酒。頹廢不堪,那樣的他讓人心疼。
忘塵暗暗發誓,絕對不會讓他回到從前。這一次囚戰的身邊有自己,自然會儘力讓他得償所願。萬年前的悔恨,他經不起了。
囚戰點了點頭,他的身子有些重。不禁笑了笑,現在的他如此易醉,應該是太久沒有飲過烈酒了。只可惜她不入夢,就算醉了,也看不見她的身影。
阿……妺
一聲呢喃,忘塵心頭一顫。他將囚戰扶進了內殿,這個人若是愛一個人,就會不顧一切。本以為他走出了萬年前的陰影,可誰知不過是又愛上了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