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承春巷尋找心腹(二)

第四十二章 承春巷尋找心腹(二)

安頓好昀樂昀極兩人,明懷本打算打道回府,可金奴園那雙墨綠的眸子似乎長在了她的脊樑上一般從未離去。

她揉了揉眉心,真是令人生煩。那雙墨綠的眼睛總使她覺着不詳,似有攝人心魄之力,就像她方才在金奴園,只看了那眼睛一眼,便使得心中惶恐百遍一般,這種怪異的人還是不要招惹為妙,可那少年卻非要一直跟着她,這使她感到不悅且不安。

“你出來,咱們談一談”明懷嘆了口氣,又飲酒一杯壯了壯了膽,將那少年從暗處叫了出來。

少年衣衫襤褸,肩上有猩紅的疤痕,臉上也有,新傷舊痕一道道斑駁在每一處裸露的肌膚上。

明懷刻意避開那少年的眼睛,示意他坐下。“你為何非要跟着我,你走吧,好不好,回你家去。”

這話說的沒水平,既然會出現在金奴園,或許是連家也沒有了吧?不過這人實在不討喜,反正令明懷無法接受。

“我要留下來”

這人終是說了一句話。看他面色堅定,似乎咬了咬牙般。明懷卻心中生煩:“我不需要你,如今樓中並不缺人手”

“既然你不收我,那我便是沒了活路”少年低着頭,突然來了這麼一句,當即左手拿匕首,手腕一轉,便要割斷自己的頸動脈。

這什麼鬼邏輯!?眼見那刀子已經揮出,明懷本欲衝過去,但已經來不及,心下一急便脫口而出:“停!你留下!你可以留下來!你先冷靜一下。”

就因為自己不讓他留在極樂樓,他就要自殺?這什麼病態思想,真當命不值錢吶!“你留下來可以,但是,給我一個原因。”

“如今只有你能保我的命”少年雙手負后,站得筆直,似乎不卑不亢。“你留下我,當然,我也會為你做事”少年停頓了片刻,又加了一句:“…在我能自己保命之前”

…明懷默。這能算是強買強賣嗎?

不過這人說自己能保他的命,這話說的有意思。“我就一火鍋店小老闆,你卻說我能保你的命,莫不是在開什麼天大的玩笑?”

“我雖平平無奇,可這雙眼睛卻還算有幾分本事。極樂樓有三派人守在暗處,這些人我不知來歷,卻也能看得出實力不俗。”

三派人!看來她這火鍋店還真是正處風口浪尖,惹人注目。這三派人里,一定有宗府的人,因為畢竟極樂樓是為宗府掙錢的,宗折又怎麼會置之不理,可餘下兩派,就顯得有些撲朔迷離了。

“好!既然你要留下來保自己的命,我便勉強給你這個機會,極樂樓發展的愈來愈大,有很多事情自然而然會變得難以控制,我只希望你在離開之前認真為我做事即可。”

少年只微微頷首,以示明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之前的名字已經不能再用,若說叫什麼,那便以你之姓,繼極樂樓之名,也好證明我的忠心。”那雙墨綠的眸子中閃着太多不確定,可唯獨說到忠心二字,顯得無比清晰明了。

“以我之姓,極樂樓之名,那你就叫明極,你先出去吧,回頭和昀樂她們學習才藝,一起在新建的紅樓找份事情做。”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無論叫什麼都無所謂,只要日後不背叛她,那便隨他的便吧。日久見人心,倘若她與這個世界的緣分當真無法結束的那麼早,能在這裏站穩腳跟,也只能全靠這聽起來來虛無縹緲的忠心二字了。

“眀極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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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懷疑宗折已經知道了她雀山弟子的身份,但她沒有證據,也不敢瞎胡說。只好閉口隻字不提,裝作啥都不知道的樣子。

晚間去滿竹閣侍奉那閣中祖宗時,那祖宗依然一臉滿不在乎,慵懶倚在椅子上,不是喝酒就是拿着扇子閉目養神,仿若之前什麼都未發生過一般,有時候她懷疑宗折是神經病患者,而且她有證據。

鑒於見過宗折的手段,所以一切不論懷疑還是憤怒皆化作敢怒不敢言的憋氣形勢呈現出來,明懷向來惜命,她從不對宗折發火,每次一生氣只會跑出去蹲在滿竹閣門口薅竹葉,如今滿竹閣外的小竹林已是光禿禿一片,活像一根根光棍立在土中,頗顯滑稽。

“如果沒有遇見宗折,勞資能多活五百年不成問題。”將一根竹子推翻在地,她心疼的抱住自己,氣得肚子餓的直咕咕叫。

如今已是夜晚,哪裏還有飯菜呢?

回到後院住所時,墜粉見明懷面色萎靡不振,心知是受了氣,無奈笑了笑,將她特意留的一隻烤雞腿拿了出來。

這簡直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好么?在渴的時候有水喝,在飢餓的時候有東西吃,深夜吃雞腿,簡直就是獨自一人與美食的幽會,每一口都是食材最原始動人的感動和誘惑。

一夜無夢。

————————————

次日一早,她急匆匆去了極樂樓一趟,與樓鷹探討了關於擴建極樂樓的相關事宜,樓鷹聲稱如果萬事俱備,中間不出差錯的話,一月內即可開張。屆時紅樓一開,那這極樂樓就應是京中最繁華之地了,這也就距離明懷所說譽京第一樓的目標不遠了。

她為昀樂昀極兩人請來了京中有名的琴師舞女,和極樂樓中原本就有的姑娘一起學藝,眀極不能離開這極樂樓,只好等昀樂回來再複述於他。

馬上就要離京了,這將是她兩個多月來第一次踏出譽京,走向更廣闊的土地,心中難免有些不安,所以過了晌午,她便回了雀山一趟。

雀山依舊是老樣子,她回去時,山中同門似乎安靜了些,顯得不那麼浮躁了。

師兄師姐都不在,她一人好無聊。她有孝心,不忘探望陣靈師尊,可卻又被師父指責一直不上山修習陣法,便把她扣了下來強制識記陣法。陣法這東西玄得很,明懷哪裏能懂的那般輕易,簡直是比高數還要難纏,看不透,也背不會,只一眼便是頭疼欲裂,所以尋了陣靈師尊下山的空便逃離了陣靈閣。

山中師尊擅長的技法不一,其下弟子所學自然不同。她偶然聽一茅房閑嘴的弟子說擇耳智者如今正教習識窺天機之術,得了此術,不說什麼大徹大悟,每日看破天機,只堪堪定算命格還是不在話下。

這什麼鬼東西?窺破天機?明懷笑了笑,一臉不信,倘若老天爺是那般輕易就讓你看透的,那老天爺還叫老天爺么。

明懷本打算轉身走,卻又心煩意亂抓了抓頭皮。天機?或許還真有點意思,她既然能來到這裏,還真是挺玄的一件事情,這背後是有人操控還是真所謂天命,誰又能知道的真切徹底呢?

她打算去拜訪一下這位擇耳師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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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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