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清流世家?
“你沒看錯吧?這禮宣侯府可是出了名的清流世家,聽說這禮宣侯嫡子很少出門,見了女子也是目不斜視,出了名的謙謙君子,你可不要亂說!”
“你小子不相信算了,我張老六好歹在衙門三四年了,別的不敢說,這看人還能看錯?嘖嘖嘖,那天因為老大讓我送個人,等辦完事都亥時,我心裏念着我那相好,冒着雨剛衝到了春花院,就看到禮宣侯嫡子穿了一身普通人衣裳,和我擦肩而過,直接進了花魁娘子房間裏。我當時抓着老鴇問了,那老鴇支支吾吾,說讓我不要多管閑事!我看那鳳清熟門熟路的樣子,是常客了!所以說啊,什麼謙謙君子,裝的!所以啊,人不可貌相啊!”
這兩個衙役聊的開心,站在後面的洛鋼,聽的火冒三丈。
當初她千挑萬選,就看中鳳清素有清名,詩書世家,仕途順暢,這才厚着臉皮,趁着皇上開心,向皇上開了口,讓皇上牽個線,皇帝原本不情願,他求了好幾次,這才好不容易換來這好姻緣。
他一腳踹在門口大鐵門上,沒好氣朝裏面叫:”來人那,牽馬!”
天闕衙門外,一身紅衣的一女子朝頭戴錐帽的女子說:”小姐,老爺出來了!”
“好!”洛霽微微點頭,手中銀針微揚,微不可察的飛入了馬身,問,“那邊呢?”
龍羽忍不住在心中贊洛霽手法凌厲,竟然沒想到,外表柔弱的洛霽竟然會飛針,她壓下心緒,答道:“馬上快到春花院了!”
“好!”眼看洛鋼上了馬,洛霽手中銀針微閃,那馬兒”哧”的打了個響鼻,飛馳而出,直朝春花院方向狂奔。
洛鋼常年行軍打仗,迅速拉住繩韁,心裏嘆這馬兒今日這麼通靈性,竟然知道他要去春花院。
剛到門口,洛鋼卻看到一個男子側臉,他見過鳳清好幾次,心裏又存了疑慮,直接就朝裏面沖。
洛霽已經抄小路來到了春花院附近,正好看到洛鋼衝進春花院。
“事情都做好了嗎?”洛霽微微一笑,問。
“小姐,已經買通了老鴇,她會將將軍帶入花魁隔壁房間。”說罷,從懷中掏出幾張銀票,說,“這是昨晚買通花魁娘子后剩下的銀票。”
洛霽微微點頭:“做的不錯,這花魁娘子倒是個聰明的,知道用什麼法子將鳳清給引出來。正好讓爹爹親眼看看,這所謂的謙謙君子。”
洛鋼剛衝進去就差點被香薰過去,滿眼的鶯鶯燕燕,到哪裏去找鳳清?有幾個膽大的妓女,拿着香帕子就朝洛鋼面上揮,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就要纏上去。
“看,天闕衙門的,是來抓人的吧,快走!快走!”見了衙門的人,這嫖客原本就做賊心虛,慌不擇路的就跑出去,有幾個滑頭的,索性連嫖資都不付了,渾水摸魚也溜了出去。
“呦,老爺,我們這裏可都是良民,沒有你要抓的人!誒誒誒,你們怎麼回事啊?錢還沒付呢!”這好不容易生意剛好轉,老鴇也急了,剁着腳就去拉恩客。剛一轉身,卻看到一身穿綾羅綢緞的青年,揚起手中銀票朝她皺了皺眉,立馬就想起昨日夾槍帶棒的警告,老鴇的汗毛頓時豎起來,渾身一激靈,也顧不得外面逃走的恩客,伸出手臂,直接纏住洛鋼,陪着笑臉說,“大人,走,走,我們來這裏!”
洛鋼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心裏也不知道罵了鳳清多少回,推開老鴇白乎乎的胳膊,紅臊着臉,跟着走了進去。
那身穿綾羅綢緞的青年,正是龍羽。她忍不住伸手,轉頭瞅了身後跟隨的洛霽,陌生的臉,熟悉的眼神,她刻意放慢腳步,再三猶豫終是開口:“少爺,你手藝真不錯!”
洛霽淡笑,心中明白龍羽的疑惑,要不是她輾轉來到爾塔族,在外祖母悉心教育下,她學會了易容之術、飛針術,這才敢站在這裏。
害她的人,她要一一討還公道。
洛鋼被老鴇帶入一花房,撲鼻的濃香惹的鼻尖痒痒的,他這輩子就只有一個女人,現在對他不假辭色,因為十五年的事情而差點恩斷義絕,可他這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洛霽的母親,他唯一愛的女人。
“啊呀,鳳世子,你怎麼那麼猴急啊?”他的思緒被隔壁的動靜給拉回來。
老天有眼,他正愁找不到鳳清,卻沒想到,就在隔壁。
“寶貝兒,心肝兒,你不是答應我,今日只要我來,你就從了我的嘛!你讓我等的好苦啊!你就是要本世子的心,本世子都給你!只要你從了,本世子將你接回侯府,讓你做侯府夫人,如何?”這說話之人,分明是鳳清。
“啊呀,鳳清世子,你馬上就要同武勇伯的長女訂婚了,你這分明就是在騙奴家!你以為奴家是三歲孩子啊,你這世子夫人位置何曾輪得到我這種身份的?”花魁娘子早得了老鴇的暗示,揚聲說。
“什麼武勇伯長女,要不是他老爹可憐,哭着喊着求我們收了她女兒,本世子怎麼會看得上那種貨色?她嫁過來乖乖聽話還好,如果想在本世子面前擺什麼譜,本世子會好好教教她規矩。”雖隔着房間,鳳清得意忘形的大笑如針般刺入洛鋼耳中。
洛鋼抬腳就要踹門,突然只感覺膝蓋骨那邊一酥麻,他略一停滯,就有人破門而入:”伯爺,不好了,落英院那邊傳來消息,說夫人咳嗽的厲害,昨日已經去請太醫院的王御醫,可王御醫出宮去採藥了,其他御醫推託事務繁忙,就……”
“該死!怎麼不早說!要你們有什麼用!你說說你們,真是!”洛鋼狠瞪着面前小廝,這是他的心腹木易。他也顧不上隔壁,推開房門就走。
自己夫人的事情,那是一等一的大事,那些太醫院的御醫竟然敢推託,看他進宮不打碎那些藥罐子!
龍羽微微抬頭前面的洛霽,十六歲的年紀,算無遺算,就連勇武伯這暴脾氣都算在內。她龍羽在天闕衙門武試中從未出過前三,可要不是近在咫尺,她都沒察覺洛霽出手。
正詫異間,突然看到洛鋼去而又返,面上圍了塊黑布,她剛想出手,就聽到“砰”的一聲,隔壁花雕紅木門被踹翻,一陣狂風捲入,就聽到“噼里啪啦”的拳頭聲。
剛開始還能聽到鳳清罵罵咧咧的叫喊,後來許是被揍狠了,只剩求饒。
“少爺,這洛伯爺拳腳不減當年啊!”
那名被喚“少爺”的男子,眉眼俊朗,輕柔地摸着懷中毛色雪白的小狐狸,那小狐狸被摸的舒服,縮在他懷中開始打起了盹。
“有意思!有意思!這年頭,只見過幫忙賺銀子、幫忙找媳婦的,今兒卻見識到幫忙進妓院的!”他低下頭,輕輕的揉起狐狸脖頸處的軟毛,略帶嫌棄,“小五,你最近都胖了,現在還睡!你再這麼沉淪下去,哪只母狐狸能看的上你?”
戰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主子還說小五胖了,他自己又好到哪裏去?閑的都開始逛妓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