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擅識花草
洛霽不願意再說一句話，匆匆行完禮扭頭就走。
龍羽急行才能跟住洛霽的步伐，好不容易等她走慢些，這才試探的說道：“小姐，姚家老太太的禮物還沒買呢！”
洛霽隨手指着邊上攤鋪賣的雜貨，龍羽剛想發問，卻聽洛霽說：“差點被容揚氣瘋了，忘記了王大娘！”
洛霽帶着王大娘回了武勇伯府，讓阿珍帶着王大娘去了洛英院，自己卻轉身去了姚閣。
姚小娘一見洛霽，站起身笑着問：“霽兒，這看賬冊最是需要耐心，一個當家主母看不懂賬冊是要被人笑的。”
洛霽淡笑，她話還沒說，這姚小娘倒是先將她的話給堵了。如若她來抱怨賬冊繁重，倒顯得她浮躁糊塗了。
“小娘，這賬冊我看的甚好，只不過偶爾路過姚閣，看門庭前種的花兒開的奼紫嫣紅，好生羨慕，我曾聽聞祖母說過，小娘擅識花草，就生了這請教之心。”洛霽說。
“霽兒恐是記錯了，我這院子也都是丫頭們沒事打理的，年輕時候記得花啊草兒，這麼多年早忘光了，霽兒想種的話，小娘給你請個園藝匠！”
“那就多謝小娘了！”洛霽淡笑着，說道，“還有一事，今兒我從街上見一老婆子可憐，就帶回來了，我看着老婆子說話木訥，就索性放在了我娘房內，讓她倒倒藥罐子，和小娘說下。”
姚小娘也笑了：“霽兒，你爹爹讓你和我一起管家，你別太生份了，你有看中的人，直接安排就行，不需要回稟我。”
彼此客套了幾句，洛霽轉身去了洛英院，見阿珍已將王婆子給安置妥當，她徑直就進了母親房內，幽暗的房內，沖鼻子的藥味，唯有一株剛盛開的紫色花兒，像一隻只飛舞的燕子，看着讓人歡喜，給屋子裏添了幾分生機。宋曦斜歪在床上，青絲散落，面容憔悴。
“娘！”洛霽摸着宋曦的手，一把的骨頭，險些落淚。
“你來了！”宋曦緩緩睜開了眼睛，作為武勇伯府的當家大主母，宋曦卻少為人知，她自從生下洛晟之後就落下了產子病，纏綿病榻，後來怕過了病氣，索性就連洛鋼都不見了。
洛霽暗中找人查了宋曦所有的藥方，均是滋補良藥
“娘，你真是因為怕過了病氣才不願意見父親的嗎？”洛霽看着宋曦，忍不住問。
宋曦聞言，抬起清冷的一雙眸子，剛想說什麼，卻劇烈猛咳了起來，洛霽慌忙拍着她後背，過了良久，宋曦無力的靠在洛霽身上，眼眸微閉，氣息微弱。
洛霽沒敢再問，小心翼翼的將宋曦身體放平，壓好被角，步履輕緩的出了門，出門的瞬間，宋曦的眼眸突然睜開，望着那扇關閉的房門，眼角滑過一滴清淚，再無言語。
第二日，洛霽正在房中翻藥典，門口阿珍一疊聲叫着梁媽媽，洛霽將藥典塞在書冊中，卻拿起了綉活，梁媽媽是來請洛霽的，這姚家老太太到了。
她帶着阿珍剛走到XX堂門口，就聽到裏面歡聲笑語，門口丫鬟喚了一聲“大姑娘來了!”裏面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洛霽進門，就看到一身大紅錦繡緞子的胖老太太盤腿坐着，就如同一隻紅糰子般，正斜眼瞅着她。
這就是她祖母的親妹子，姚小娘的親娘。
“霽兒丫頭，一段時辰不見，愈發水靈了！長的越來越像洛伯爺了，聽說許配人家了，還沒有恭喜大姑娘呢！”姚家老太太朝外叫喚了聲，就見一丫頭抱着一疊大紅錦緞走了進來。
姚家老太太將手裏抓着的瓜子朝桌上一放，拍了拍手，盯在洛霽面上說：“大姑娘，這些是我送你的賀禮，這可都是上好的緞面，你看這，五福臨門、百子千孫，都是好兆頭！今後，你當上了禮宣侯世子夫人，可不要忘記老婆子這窮親戚！”
阿珍忍不住想封住姚家老太太的嘴，一口一個賀禮，直拿尖刀朝她小姐心窩子上戳啊！
洛霽冷笑：這姚家老太太昨晚就入了府，同禮宣侯府婚事取消一事如此重要，姚小娘怎會錯過？這姚家老太太擺明了就是來噁心她的！
可她卻不在意，見門口帘子微動，笑着說：“姚奶奶，你臉色紅潤，面如銀盤，一出手就是瑞吉軒的五福臨門綢緞，哪個不長眼的說您窮，打死我也是不相信的！”
此話一出，洛家老太太倒是刻意打量了兩眼那緞子，姚小娘心中一動，心中卻暗恨：這死丫頭嘴變刁了。這洛家老太太最是小氣，總防着她偷偷貼補娘家，這麼一說，這洛家老太太又要板幾天臉色出來了。
姚家老婆子根本就沒察覺出來，反而得意的哼了一聲：“我女婿可是當朝的武勇伯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
“姚姑媽也來了！”洛鋼懷中佩刀，許是剛從衙門下來，大踏步走入。
洛霽看到姚家老太太的臉色刷的落了下來，洛家老太太自然懂的，不過看着那紅緞子也覺得刺眼，原本想勸的話，卻縮了回去。
“伯爺！”姚小娘忍了再忍，終柔柔的說了一句，“我娘雖是伯爺的姑媽，卻也是伯爺的丈母娘！伯爺也應該喚一聲‘娘’才是！”
“習慣了！”洛鋼眼皮子都沒抬，端起茶盞吹起了茶沫子。
阿珍在邊上看着姚家老太太豬肝色的臉，憋忍住笑，這伯爺分明就是在打姚小娘的臉面呢！
洛家老太太見氣氛尷尬，念着終究是自己親妹子，便開口：“那個王財主家的，就是上次你見過的，帶着她媳婦去城外的女媧廟求子，結果還真懷上了。你不是老想着要讓你媳婦早點生嘛，這次你也去求求！”
“都懷上了！而且，還是這個！”姚家老太太一掃剛才的鬱悶，忍不住的揚眉得意，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個“二”字。
“啊呀呀，真是太好了！”洛家老太太一臉羨慕。
“我家有個遠親，他們那一族有秘方，能生雙胞胎，而且生的兒子身上都有胎記，世代相傳，可神了！我這次啊，就是帶着我媳婦去的，果真厲害！”姚家老太太得意的很。
“我們雪兒、X兒出生的時候，可把我樂壞了，渺兒的肚皮爭氣啊，一口氣就給了我一個孫子孫女啊！我這對龍鳳胎，當時在京城也熱鬧了一陣呢！別家的都說我有福氣！”洛家老太太也忍耐不住了，她這妹子原本是個懦弱無能的，現在竟然在她面前嘚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