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0章

第910章

陳老夫人皺眉,嫌惡一般繞開風扶搖一些距離,眸子不加感情的從大夫人身上看去,語氣波瀾不驚:“這是該有的道理,豈會生出不滿之心。”

“多謝外祖母體諒。”風扶搖笑着回頭對大夫人看了眼,又道:“以前總聽母親說起您,卻是與我想的不同,您是一位非常偉大慈祥的人。”

“搖兒你。”大夫人對上陳老夫人審視的視線不禁出汗,心裏惱恨,風扶搖這樣說,反倒令人覺得她平日說了多少陳老夫人的壞話。

皺眉想呵斥風扶搖,奈何老太太在身邊,不敢多言,只得低下了頭,暗暗地恨在心裏。

陳老夫人對大夫人冷笑一聲,神色卻依舊對風扶搖敬而遠之,無論風扶搖如何使力都無用。

老太太冷眼看着一切,心裏只覺意難平,風扶搖從未這樣巴結討好過她。

“外祖母想去哪裏,搖兒替您帶路?”風扶搖笑的諂媚,陳老夫人皺眉呼吸聲都加重,只覺得怎麼會有這樣不要臉的人,無論表現的如何疏遠都無用。

風扶搖自然知道陳老夫人對她避之唯恐不及,雖說這樣諂媚,面子丟了些,可看着不可一世的陳老夫人對她偏偏無可奈何的模樣,心底就覺得有趣,索性就糾纏到底。

大夫人沉得住氣風水月可受不了,自己的外祖母被風扶搖纏着不成樣子,她的面上浮現惱恨,甩了手裏的手帕揚起笑就走到陳老夫人的身側,很是順手的挽起了陳老夫人的手臂,親昵道:“祖母您第一次來風府,不如首先從孫女的院子逛逛如何?”

風水月那嬌柔做作的聲音只聽得風扶搖想吐,卻勾起唇不再糾纏,只安靜的跟着走。

“哪有帶第一次來家的客人首先去自己的院子的,女子的廂房是能隨意看的嗎!”陳老夫人沉聲呵斥,責備又不出意料的眼神冷冷的對大夫人看去,風扶搖猜測,陳老夫人心中定在想,姨娘所出之女身份再高,也終究放不上枱面。

風水月低下頭抿唇不敢再說,臉上浮現一層紅,也不知是惱的還是羞得。

“母親別生氣,這孩子平日最是不愛別人去她院子的,這次正是因為喜歡您,這才想第一個帶您去呢。”大夫人勉強的擠出一抹笑,“這就是祖孫的緣分了。”

“祖孫的緣分!生活的豐衣足食就越發讓你們忘記了禮儀規矩,我可不是她的祖母。既是姓了風我便是外人,難道連她妹妹都知道的事,姐姐反倒不清楚了!”陳老夫人越聽越氣,這會子對風扶搖的態度反倒好了些。

風水月恨恨的鬆開了挽着陳老夫人的手,一雙妖嬈的眼睛瞪大看向別處,卻是在發小脾氣。

大夫人此時也不敢替風水月繼續解釋,只得閉了口連聲認錯。

風扶搖好笑的看着大夫人在陳老夫人面前顏面盡失的模樣,心裏卻是對這位陳老夫人多了一份欣賞。

無論如何情況永遠都堅守着對規矩禮儀的執念,這便是有信念之人方才能做到的吧。

“母親都是女兒不對,還請您原諒。”大夫人在陳老夫人面前只有委曲求全,一分的面子都是不要的了。

風扶搖扯了扯唇,無論大夫人對陳老夫人做什麼態度,怎樣刻意的討好,陳老夫人終究不會將大夫人放在眼裏。

畢竟,大夫人也只是姨娘生的孩子,和陳老夫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裏是風府,已經不是陳家,就算你娘在陳家如何討得你父親的歡心,終究得勢不到這裏。”陳老夫人冷聲開口:“嫁到了別人家,就該有一個做媳婦的樣子!”

說罷,陳老夫人也不搭理,步履匆匆卻保持儀態的向前繼續走。

老太太早已落在了後面,風扶搖回頭對老太太鐵青的臉看,只覺得諷刺。

今日大夫人是知道陳老夫人會來,又深知陳老夫人對規矩的看重,索性拉了面子故意演一齣戲在她的面前跪下,好讓陳老夫人以及眾人覺得她這個女兒太過仗勢欺人,以達到替風水月出氣的目的。

卻不曾想,機關算盡的大夫人終究算漏了今日是娘親的生辰,前面編造的那些理由即使再多,終究會被眾人用前大夫人的生辰給替代了去。

什麼荷花之類子虛烏有的事情,大夫人母女終歸是算錯了心思。

金桔本跟在風水月的身後,忽然見風扶搖放緩步調落了單,心裏擔心她的身子,將懷裏給風水月預備的暖手捂給了風扶搖。

風扶搖對金桔輕輕一笑,回頭見老太太神情落寞的很,彎唇邁步往後向老太太走去,“祖母,外頭涼,暖手捂且暖暖吧。”

陳老夫人左右被人包圍噓寒問暖,倒顯得老太太這裏清冷的緊。

這會子聽了這話,也不管是自己最不待見的風扶搖,心裏總算平衡了些,冷哼一聲,“就屬你最體貼。”

“你身子弱,這樣冷的天一個哪裏夠,這個也拿去吧。”老太太從自己的懷裏拿出暖手捂來塞到風扶搖的手裏,風扶搖微愣,老太太還是第一次對她這樣慈眉善目。

忽然的,風扶搖緩了步子,望着老太太,忽然她明白了一個道理,將人逼到絕望清冷的境地哪怕平日是敵人,只要一個糖果,就能輕易得到信任。

“你爹去那裏了?”老太太四處看了看,皺眉問。

風扶搖回神,快步到老太太的身邊,面色為難的搖搖頭,“瑤兒也不知。”

老太太恨其不爭的對她看着,重重嘆口氣,“身為女兒,就該與自己的父親多親近些。”

風扶搖心中冷笑,好似素日最不喜她與父親親近的正是這位老太太。

回頭朝祠堂方向看了眼,風扶搖勾唇,沒有說話,趁老太太沒有發覺低下頭,一副聆聽的模樣。

斥責到後來老太太自己也說不下去了,只是唉聲嘆氣。

陳老夫人不知去了哪,想着自己才是主人,陳老夫人卻比她還要得眾人喜歡,心裏怎麼也不是滋味,本就對大夫人不滿的心更多了幾分。

奎阿婆靜靜地跟在老太太和風扶搖的後面,抬起眸探究的對風扶搖打量,若有所思。

再說風晗,眾人走了半個時辰都沒有任何察覺,只怔怔的站在風扶搖之前跪着的地方,靜靜的對程心然的牌位看着。

僵在空中的手想要觸碰那被風扶搖擺放在最底下的牌位,卻始終無法鼓起勇氣。

風晗那雙沉靜的眸子浮現深情,閉上眼平復心情,后睜開眼,望向地上那張摺疊起來的白紙。

伸手拿了起來打開,那上面只有一行清秀的小字,風晗看着眼眸不禁濕了幾分。

“娘,瑤兒想你了。”那白紙上,六個小字給了風晗極大的觸動,將紙條摺疊放在懷裏,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母親您請在這稍等。”大夫人低着頭將陳老夫人引到風府正廳,拘謹的站在一邊。

風水月一直被大夫人示意對陳老夫人獻殷勤,風水月轉過頭,心裏對陳老夫人之前對她的諷刺懷恨在心,始終視而不見。

風水月心高氣傲,向來只想着別人寵她,能讓她低三下四討好的,只有天子。

“喲這是來了誰?”笑聲舒朗的傳了來,任期華唇邊泛着笑相迎,今日任期華髮上帶了碧玉髮飾,簡單幹練卻又不失禮儀。

“風家三夫人,名不虛傳。”陳老夫人抬頭對任期華讚賞點頭,上下打量很是滿意任期華的裝扮。

任期華面上露出疏離的笑,恭敬的褔了一禮,大笑道:“親家太太來得這樣早,昨日下了雪,您的身子可好些?”

“你如何得知我的身子不太好?”陳老夫人見到喜歡的人,就願意多說幾句。

任期華笑,“這倒是猜測的,還請親家太太別生氣才好。”

陳老夫人也笑,尷尬的氣氛好了些,大夫人站在一邊臉色鐵青很不好看。

風水月本就無感,轉過頭看到這也不覺有什麼,對門外張望,只希望表姐能早些來。

“小姐。”桂嬤嬤與白霜聽到消息緊趕慢趕終於趕了來,見風扶搖的鼻尖早已凍得通紅,心疼的連忙將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小姐可凍着?”

風扶搖搖頭,對一直站在一旁的奎阿婆望了眼,白霜明白的點頭,從懷裏拿出紅包遞給了奎阿婆,恭敬道:“一年來多謝嬤嬤的包容,嬤嬤辛苦了。”

風扶搖對奎阿婆看着,見奎阿婆神色冷淡,眼神微眯。

終究不是所有人都是愛財的,如奎阿婆這般跟了老太太幾十年,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來說,只怕根本看不上眼。

意外的,奎阿婆只頓了幾秒就伸手接了,對風扶搖笑了笑,“自從夫人生了少爺們,老奴就再也沒收到過新年壓歲錢,這樣的感覺,卻是久違了。”

聞言風扶搖呼了口氣,不愛財,卻正好點到了回憶處,也算是歪打正着。

“這些錢我就收了,你們也不容易,這些就拿去艱難的時候,拿着救命。”奎阿婆轉身又對白霜看了眼,將手腕上鑲嵌金粒子的手鐲遞給了白霜,眼神又在風扶搖身上掃了過來:“上面的金粒子是活的,要用時,扣下來就好。”

白霜感激的朝奎阿婆跪了下去,“奴婢多謝嬤嬤。”

奎阿婆這樣大方讓桂嬤嬤有些撐不開面子,轉過眼擋住了眼裏的落寞。

風扶搖心裏忽的一頓,有些為難。

“三小姐早些去正廳,少些閑話。夫人乏了,這會子便是要歇一會。”奎阿婆沒注意這邊,輕聲叮囑。

奎阿婆這話發自真心,風扶搖自然領了,點點頭,對奎阿婆彎唇笑,帶着白霜離了福祿園。

“那丫頭回去了?”進了屋,老太太還沒有睡。

奎阿婆愣了愣,想來棉簾外的事老太太都聽了個清楚。

點點頭,“三小姐也是有心的。”

老太太躺炕上折了身,“那孩子,今日一看卻是個好的。”

“畢竟是出身高貴的嫡小姐,根正苗紅,與姨娘生的庶女,終究有着本質的不同。”老太太恨聲冷笑,閉上眼便是入睡了。

奎阿婆抿抿唇沒有說話,伸手將老太太身上的蓋被往上提了提。

“夫人,那人過了節就要回來了。”奎阿婆輕聲發聲,聲音縹緲隨風散,得到的只是老太太均勻的呼吸聲,奎阿婆嘆氣,熄了燈放下帘子,輕聲走了出去。

“嬤嬤。”風扶搖走在路上忽然喚住桂嬤嬤,桂嬤嬤詫異抬頭,不知何事。

風扶搖忽然跪了下去,對桂嬤嬤恭敬的磕了個頭。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桂嬤嬤嚇的慌忙也跪了下去,驚訝的伸出手連忙就要將風扶搖給拉起來。

白霜眼淚都要被嚇出來,趕忙就要幫着讓風扶搖起來。

風扶搖搖頭:“幾年前是我不爭氣將嬤嬤氣走,幾年後嬤嬤還能回來是我的福氣。”

“這幾日已然到了春節,這樣的日子我卻只顧着讓您與白霜為我奔波,給了眾人那樣多的紅包那樣多的祝福卻單單將身邊最親近的你們給忽略。”

“嬤嬤,白霜,你們是我身邊最信任最親近的人,我的這一禮你們受得起。”風扶搖眼眸泛淚,笑着伸手拉住他們的手。

“小姐你說的哪裏話!我們何德何能,您這樣不是讓老奴折壽嗎!”桂嬤嬤又感動又焦急,拉着風扶搖的手不由分說就是要往上拉。

白霜更是不知該作何反應,又哭又笑,只皺眉噘嘴呵斥道:“小姐您這是在感激我們還是在害我和嬤嬤,到時候您又生了病,舊疾又發作,那可怎麼了得!”

風扶搖被逗笑,沒好氣的對白霜看着,埋怨道:“好好的氣氛,又被你給破壞了!”

“還什麼氣氛,她就說的沒錯,小姐您這樣真真讓我們折壽!”桂嬤嬤氣惱說著,好容易將她拉了起來,想要拍了她腿上的雪,棉裙已然是濕透了。

“瞧您,老夫人這的地面就是冰水結成的,腳上的凍瘡還沒好,這一下子,腿上也少不得了!”

桂嬤嬤氣急敗壞,白霜更是急的不得了,只從風扶搖手裏的暖手捂給拿了去對着她的膝蓋使勁捂着。

風扶搖不由有些好笑,她這一下子,就真成了一出鬧劇了。

正廳,陳老夫人與任期華聊得越發的歡,外面小姑娘傳來風扶搖來了,任期華笑着伸手將風扶搖帶在陳老夫人面前。

畢竟陳老夫人是風水月的外祖母,大夫人的母親,對於風扶搖陳老夫人如何也要疏遠開。

再想到早上那一出,雖說有感於風扶搖對生母的孝心,卻依舊對長輩與她下跪耿耿於懷,於是對風扶搖也喜歡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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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無度:冷帝你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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