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困局

顧家科在屋裏徘徊着，方清航看着他勸到“你就安分的坐一會吧”顧家科雖然坐了下來，但是仍然一臉不安。

“大哥，現在這情況我真的坐不住啊！幾千人挨餓受凍，這糧草衣物跟不上，遲早軍心不穩啊！”顧家科說著說著拍了拍桌子，見屋裏兩個人沒有回答繼續說“二哥，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葉少卿依舊沉默着，過了會兒一臉沉穩的站起來問方清航“大哥，這邊補給物到哪裏了？”

“昨日收到消息已經到并州，再過兩個月就到新年了，孟家的貨船不夠，根本運不了”方清航把自己收到的信息說了說。

“是運不了還是不想運？”葉少卿想了想問。

方清航也有比猜測，可是這碼頭他都已經去過三次，碼頭管事一再推辭，給他們的解釋是貨物太多，如果想運估計要到年後，這孟家的拜帖他已經遞過兩次，也沒有見到孟慶祥。

葉少卿看了看屋外地面的薄冰，如果氣候再這樣冷下去，他們撐不過一個月，到時候這幾千的隊伍只能餓肚子，張世洲在一旁虎視眈眈，孫殿英正想着怎麼吞掉他們，如果人心不穩，又遇強敵，他們如何自保。

駐軍的住所正在翻修，操練場上三三兩兩的圍着火堆取暖，這寒冬時節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大量的禦寒衣服不到，根本不能維持正常生活。

葉少卿看着眼前景象內心深處也是焦急萬分，吩咐到“方名，先組織一下到周邊的鎮上和錦州城裏採購些糧食和衣物應急”方清航頓了頓說“少卿，應急是可以，可是江對面的物資才是最重要的”葉少卿咬了咬嘴唇說“大哥，明日我們倆再去孟家”

孟家的大廳今天格外的熱鬧，除了來拜見的葉少卿，還有不請自來的朱子章，這朱子章是二姨太的親侄子，大太太去世后后，孟宅的事都交給了這二姨太，加上她娘家是本地商人，這孟家的生意如今也有大部分攬在她手裏，所以這朱子章來孟家就像到自己家一般隨便。

朱子章此人自大、狂妄，憑着自己手裏的保安團加上家中的財力，可謂是這錦州一霸，所以自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幾人端坐着，朱子章看了一看主位上的姑媽對着葉少卿打趣到“聽說葉少校是第十軍的紅人，這岳司令剛去怎麼就成了喪家之犬呢？”

葉少卿不疾不徐的冷聲回答“花無百日紅，我倒沒有朱團長這般實力一直是第九軍的喪家之犬”

朱子章正想發怒只聽到主位上打扮妖嬈的二姨太輕聲說“子章，葉先生是客人，你怎麼可以逞口舌之快了”

朱子章頓了頓，回答“姑媽，我知道錯了”

孟慶祥在屋外將剛才的一切看得輕輕楚楚，這正是他希望的，他們這樣相互牽制着，收了收臉上的神色才走了進去一邊說“葉少校，真抱歉，又讓你久等了”說完坐在主位的紅木椅上對着一旁的朱子章和藹可親的說“子章，你很久沒過來了，今晚留下吃晚飯”

方清航看了看葉少卿站了起來“孟老爺，今日我等特地過來拜訪，也就不再拐彎抹角，希望孟老爺家的貨船能幫我們運一下江對面的軍用物品，我等感激不盡”

孟慶祥喝了一口茶，滿臉為難的說“葉少校所請的事，我本該義無反顧幫忙，可是我也問過，確實是貨船緊缺，那批物資數量最快也要年後才行”

葉少卿看着孟慶祥滿臉的偽善，淺笑着說“有孟老爺這話我就安心了，還擔心是您不讓運呢？”雖說是淺笑着，可是語氣里卻有一絲怒氣。

幾人離開后，孟慶祥吩咐賀目“老賀，把我們備好的糧食衣物給葉少卿送去”

二姨太朱玉梅聽了輕呼到“老爺，怎麼還給他們送東西去了”孟慶祥站起來笑了笑，沒有解釋，而是對着朱子章說“我累了，去休息休息，你就留下吃晚飯”

朱子章也笑笑輕聲答應，孟慶祥剛離開朱子章就靠近姑媽坐下說“姑媽，這不是件好事，這姑父是想拉攏葉少卿，如果真的拉攏對我們沒什麼好處”

朱玉梅頓了頓“怕什麼？現在孟家生意都在我們手裏，還怕啥”

朱子章嘆了嘆“姑媽，這姑父可還有個女兒，雖說是病秧子，可畢竟還沒死了”

朱玉梅想了想“這死病秧子，本以為會跟着她媽去，沒想到這都活了五年了，本想她會病死，誰知道她命這麼長”

朱子章愣了愣“要不然我們想想辦法，畢竟把東西握在自己手裏才踏實”

葉少卿和方清航才回到駐地，就聽到有人匆匆報告“葉少，屋外有人送東西來”幾人走了出來，發現是孟府管家，賀目笑着說“葉少校，我們老爺說貨運的事他會去協調，只是這用品糧食是急用之物，叫我們先送些府里有的東西過來，應應急”說完便卸下東西離開。

顧家科看着門口堆得滿滿的糧食衣物“我們去各地買都沒買到，沒想到這孟府就屯了這麼多”

葉少卿摸了摸糧食“這孟慶祥是在給我們下馬威了”

方清航走過來“也倒不一定是下馬威，這孟慶祥是商人，他會不求回報的雪中送炭嗎？有可能是想拉攏我們”葉少卿認可的點了點頭說“我不喜歡別人算計我，也不喜歡這種唯利是圖的商人”

賀目回到孟府便去給孟慶祥回復“老爺，東西葉少卿收了，可是我不懂送一點就好，為什麼給他那麼多”孟慶祥一邊擺弄着象棋一邊說“老賀，這葉少卿可不是一般人，既然想拉攏他就要下點血本，他欠咱們人情，遲早是要還的”

兩人正在說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老爺”

進來的是三姨太，平日裏三姨太在家受另外兩位太太欺負，所以孟慶祥對她態度好了許多“有什麼事？”

三姨太雖說已經到中年，可這平日保養得好，看上去依舊風韻猶存，就是性子沉了些“今天去看雨寒，我說明日想去城外寺廟上香，她整日在這府里也是憋得慌，不如讓她一起去？”

孟慶祥下着棋的手停了停，雨寒這幾年都一個人呆在後院，沒有當初活潑的樣子，是該讓她出去走走。

什麼時候走？

三姨太想了想“雨寒身體不好，還是明日早飯過後吧！”

孟慶祥點了點頭，拉過三姨太“還是你心細，一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