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修仙世界(2)
番外:修仙世界(2)
方茴給他找了件衣服,郁文騫花了些功夫才穿上這裏的衣服,他胡亂把頭髮紮上去,看着水中的倒影忽而想到一事。
他隱約記得原身的腿之所以被咬傷,是因為撞破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可他不論怎麼想都想不出那件事是什麼,更想不出他的腿是怎麼受傷的,普通的咬傷根本不該有這麼深的創口,郁文騫蹙了蹙眉,總覺得那是件很重要的事,他必須趕快想起來,可腦子裏卻依舊一團空。
明明他記性很好。
郁文騫躺在那動不了,沒多久,一張黃紙飛到他身邊,很快又飛了出去,過了會一群長得像耗子的動物依偎而來,對着他嚶嚶嚶議論幾聲,等郁文騫反應過來,這幫耗子已經抬着他出了門,直直把他放在方茴眼皮底下。
“……”
方茴眯着眼,隨手擼了把穀物,餵雞一樣扔在他腳面前,郁文騫就看到四處的仙草叢悉率搖擺,猛然間,數不清的靈寵從四面八方跑過來,各個盯着方茴手裏的穀物,饞的流口水。
方茴笑眯眯道:“想吃?”
眾動物狂點頭,方茴卻嘆息一聲,“我廢了那麼多靈氣,花了一年多才養出來的稻穀,吃了可以漲10年修為,我要是你們也想吃啊,可問題是,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好的事?”
那靈獸聽懂了,紛紛閃退,大約2分鐘后,所有動物又重新圍過來,這次每個動物手裏都舉着寶物。
“老大,這是3000年的人蔘精,這傢伙想跑比我逮住了。”
“老大,人蔘精算什麼?這是雲頂旁的仙草漿,真正的瓊漿玉露。”
“那都不算什麼,我這夜明珠,與天地同壽,研磨成粉末給老大擦腳用?”
“夜明珠不稀奇,老大的庫房裏有幾萬顆,還是我手裏的符好,這是我從別人那偷來的,據說有助於渡劫,老大馬上要渡劫了,有符咒的幫助一定會順利的。”
“嗨,你們這群傻蛋,老大稀罕你們這些東西?等成仙了什麼沒有?”一條粉色的蛇笑眯眯吐出一顆靈丹,“這是我養了10年才養出來的內丹,凡人吃下去可以功力倍增,不僅可以修復傷口,還能增強記憶,強身健體,補腎壯陽,一夜十次不是夢,老大,還是我懂你吧?”
粉蛇給方茴拋了個媚眼,獻媚似的把內丹放在她手裏,這粉蛇的內丹也呈淡粉色,仙氣繚繞,一看就是好東西。
粉蛇乖巧地笑着:“老大,這男人看起來不夠強壯啊,你確定不試試我?我們蛇族的能力毋庸置疑,分分鐘讓你……”
方茴忽而又笑了,她一笑,蛇被嚇得後背發寒,下意識要走,可它還沒動一下,方茴已經踩在它的七寸上,腳輕輕碾着,讓它動彈不得,粉蛇瞬間不敢說話了。
都說它們做蛇的心狠手辣,可它們哪裏能狠過方茴?這位才是沒三觀沒底線的蛇蠍美人。
因為方茴的壓迫,粉蛇隱約幻化為人形,郁文騫就看着這條浪蕩的粉蛇變成一個穿粉衫的男人,看起來有點娘,躺在地上說不出的妖嬈,隻眼神冰冷,看起來並不良善。
見粉蛇這樣,其他靈獸嗤笑起來,“就你還來自薦枕席?也不知道照鏡子看看你那樣,我們老大能看上你?不知道多少男人脫光了往老大床上爬,前些天還有靈獸一絲不掛被攆出來,再往前,皇上送了多少面首?還有那些為了換仙丹延長壽命,自願給老大做填房,老大看都沒看一眼……”
郁文騫聽他們詳細說著方茴的光輝事迹,大概勾勒出她揮金如土,嗜錢如命,紙醉金迷的過往。
至於動物會講話這種事,在這個修仙的時間裏看過太多讓他瞠目結舌的事,這反而不算什麼。
方茴紅唇抿着,手指在他嘴唇上點了點。
郁文騫蹙眉躺在那,一雙眼疑惑看她。
“張嘴,還要我喂你不成?”
郁文騫噎了一下,輕輕張開嘴,那蛇的內丹吃進去后,他渾身變得赤紅,彷彿有團火在燒,方茴琢磨了片刻,問一干靈獸,“你們說他會不會虛不受補?”
“蛇的內丹後勁有點大,帶有幾分毒性,他靈根被毀,沒有靈力護體,這種反應也正常。”
方茴摸着下巴,“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大約也是有的,”一隻千年老龜笑眯眯摸着下巴。
“什麼後遺症?”其他靈獸問。
“比如說夜裏燥熱難耐,想找人安慰一下……”
眾人瞭然大悟,一臉曖昧地看向方茴,“年輕人躁一點不是壞事,說不定正中老大的心思呢,就咱老大這身子骨,十個八個也應付得來,再說了,我聽說那些修仙者在渡劫前都會把想做沒做的事做完,不留遺憾,再專心渡劫……”
“這算破戒了吧?”不知誰弱弱地冒了一句。
它的嘴立刻被捂上,“破什麼戒?你懂個屁?我們老大這是為了不傷人家純情少男的心?用自己去治癒別人,這麼高尚的情操你有嗎?”
它們一人一句,說戲似的,郁文騫以為方茴會發怒,誰知她好似十分滿意,眯着眼聽它們追捧。
眼下郁文騫渾身赤紅,從腳尖紅到耳根,他躺在那,牙關緊咬顯然難受的緊。
方茴笑眯眯看着,“那什麼,我給你搞個結界,晚上要是忍不住就自己解決……”
郁文騫偏過頭,無奈地闔上眼,“我能忍。”
“人生在世,想做就做,何必要忍呢?再說了,一般人吃了蛇肉都忍不住,你吃了蛇的內丹,想忍……那你忍忍看,我還真想知道,你能忍多久。”
郁文騫似是無奈嘆息,“我能忍。”
“哦,那你就忍着,反正又不是我難受。”
“……”郁文騫無聲嘆氣。
方茴唇角微勾,又接過人蔘精手裏的紅果子,往嘴上碾了碾,她的嘴唇立刻變得嫣紅,正如塗了口紅一般,她笑眯眯研究這果子,“這次果子的顏色比往年要淺一些,製成不同色號的口脂肯定不錯,只可惜我馬上就要渡劫了,不然,還真要開發出新的口脂色號來賣給那些有錢人。”
郁文騫隨她回了她的住處,這才知道那些靈獸的說辭實在是保守,在她房間的進口處堆着成山的金銀珠寶,每根柱子上都放着夜明珠,木屋四周的仙泉霧氣繚繞,她一開門,後山上的植物便搖擺着身體釋放着靈氣,方茴手指一彈,就有靈獸送來了好酒,郁文騫躺在窗邊往池塘里看了一眼,池塘里金光燦燦的,他原以為是靈魚在發光,細看才發現池子裏都是寶石珍珠,極盡奢華。
雖然有靈丹護體,可郁文騫還是痛的很,左腿就像有幾千根鋼針反覆戳着,明明泡了溫泉,吃了補藥吃了內丹,可他就是覺得腿疼得更厲害。聽到他的,方茴走過去查看他的腿傷,按理說普通的傷口早在泡完溫泉后就該癒合了,可他的傷口不僅沒有癒合,反而傷的更嚴重,眼下黑氣沉沉,癒合的傷口又一次裂開,且有了更嚴重的趨勢。
老龜捏着鬍子道:“這不是普通的傷口。”
方茴蹙眉,她看不得郁文騫難受,雖然眼前這人並不是她的郁文騫,可她總能通過這人回憶起現代生活。那時候的郁文騫昏迷不醒,醒來後腿傷得嚴重,那種程度的傷是現代醫學治不好的,他腿疼的厲害,經常在下雨天忍痛耐着,有幾次方茴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他咬牙忍耐的痛呼聲,就如同現在這樣。
明明很難受,卻總是忍着。
方茴眼眶溫熱,她比任何時候更想回現代,別人穿越后都想留在那個世界,可她無時無刻不想回去,為了回去她修鍊至今,眼看就要成功了,卻遇到這個跟郁文騫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她真覺得這人是她的劫難,否則為什麼只是長得一樣,對方難受時她便心如刀割,真想自己去替他。
方茴眼眶瑟縮,似乎也是怒了,這腿傷不一般,對方傷他時只怕沒指望他能活下來,可他命好,竟然能活到今天,普天之下,能有這種能力的獸類屈指可數,這可不是一般的獸。
“老大你也猜到了?就是三界一向和睦共處,一般的仙獸很少會商人,這小兄弟不知為何會得罪仙獸,真是蹊蹺。”
方茴冷笑,“等我渡劫成功,我一定去問問,這是誰旗下的獸,竟敢這般囂張。”
靈龜咳了咳,它知道方茴一向記仇,便笑笑:
“是啊,等你渡劫成功,你就位列仙班,到時候,那仙獸哪裏是您的對手?”
方茴眼裏閃過一絲冷意,她翻轉手掌,試着將真氣灌入,這次郁文騫的腿傷似乎好了一些,他很快平息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疼得難受,沒多久他睡了過去,然而這一覺可不踏實,蛇的內丹可不是一般東西,毒性強大,以毒攻毒,那內丹發揮作用,郁文騫體內似有一團火在燒,他很快承受不住,燥熱難耐,只覺得這屋裏越來越熱,像是在蒸桑拿。
他很快醒了,察覺到身體的反應,郁文騫眉頭緊皺想爬起來,轉身一看卻見方茴正坐在那笑眯眯喝茶,見他醒,方茴只是笑笑,“需要幫忙嗎?”
郁文騫躁得更厲害,他沉聲回:“不需要。”
“哦,那需要我迴避嗎?”
“……”郁文騫忍了很久,那內丹的效力越來越強,他最終道:“我想沖個冷水澡。”
“早說啊,不就是洗冷水澡嗎?”方茴笑起來,一把拎起他,然而郁文騫本就難受,她這麼靠近,就像是在沸水裏加了一點冷水,初時似乎舒服些,卻帶來更為猛烈的燃燒,他猛地推開方茴,逃一般皺眉,“離我遠一點。”
“哦……”方茴也不逗他,讓靈獸把他抬去外面的仙泉里,讓他冷靜一下。
那泉水冰涼徹骨,郁文騫進去后舒服地喟嘆,可內丹的效力很快又上來,這冰涼的泉水像是變得滾燙,讓他難受的更厲害。
這一夜他就在冷熱之間切換。
方茴呢,在家裏等他洗完澡,可他這澡足足洗了幾個時辰。
他不知道的是,修鍊的人耳力很好,方茴離泉水並不遠,就這樣被迫聽着他的現場……
幾個時辰后,方茴直嘆氣,感嘆了句:“年輕人體力真好。”
——
這一夜郁文騫做了個夢,他夢到自己無意中誤闖了雲頂,而後被一隻靈獸帶去了仙境,在那,他聽到了幾個人在談話,那些人好像議論最近渡劫的人,說是已經很久沒有慧根好的人了,最近的幾個實在是太普通了,法力不行,實在不頂用。
郁文騫在夢裏往裏走,可走到深處時,他似乎聽到一件重要的事,然而他再想回憶,卻猛地從夢中醒來,郁文騫坐在床上一臉茫然,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在修仙的世界裏,也不知道郁氏怎麼樣了,自打他上台後,郁氏便開始內戰,他這一離開,郁文輝和郁文鼎便有機可乘,尤其是郁文鼎……
鐘鳴雖然跟了他幾年,可集團的事他一個人處理起來還是稍顯吃力,沒有他在,這場鬥爭註定是贏不了的,郁文騫眉頭緊鎖,想着如何才能回到現代去。他看了下自己的腿,腿傷似乎比昨天好了一些,或許是內丹起作用了,也或許是方茴的靈氣庇護着他。
他應該感謝她的。
郁文騫冷眉緊皺,他在這個世界無依無靠,都是她在照顧他,以後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報答她。
方茴原本想在歸雲山待兩日就直入雲頂渡劫,卻不料被郁文騫一耽誤,又回到了自己大本營,回望她在這世界打下來的江山,一旦渡劫不成功,這些就全都沒了,如果成了,這些東西用處也不大了,想想真是浪費。
她眯着眼瞧郁文騫,“我這裏的錢啊、古董啊、房產啊都給你吧?”
郁文騫一愣,蹙眉,“給我?”
“是啊,這山是我名下的,這裏堆積如山的珠寶玉石、符咒靈丹、古董錢財、房子地產都是我的,總而言之誰要是來着山裡安家,都得給我租金,我馬上要渡劫了,這些東西沒用,給你也好,至少你以後還能有個地方住。”
郁文騫不知為何笑了,他對這些倒是看不上,他自小會投資,從小的壓歲錢投資房產後的收益都夠普通人吃一輩子了,正因為擁有,他對這些並不在意,可平常只有人找他要錢,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把自己的財富給他,毫無留戀。
“我這腿……你給我也沒用。”
“給你沒用,沒用也給你,反正給別人也是給,哎,馬上我就要渡劫了,真不知道天上的日子是不是真的那麼好過?”
“為什麼一定要渡劫?”郁文騫對這事有些反感,或許是在看到郁聽雲等人的嘴臉后。
他自認不算良善之輩,可那些人的嘴臉依舊讓他無法忍受。
人為了升仙可以做畜生的事,那又何必做神仙?
“留在這不好嗎?以姑娘的法力完全可以活得逍遙。”
“你不懂,我有必須要去做的事,”方茴笑起來,這世界太沒意思,她很想回現代,她在現代死了以後,郁文騫、哥哥、媽媽都很傷心,她每每想起他們的眼淚心裏都很不舒服,雖然她在這裏活得很好,可在他們心中,她已經死了,方茴想回到他們身邊,讓心裏少點遺憾。
她還想回到郁文騫身邊,她實在不忍心讓郁文騫過得那麼凄慘,現在想來,她欠郁文騫的實在太多太多了,在看到這個郁文騫后,她更堅定了要回去的信念,她必須回去,如果成仙都不能讓她實現心愿,那她真想不到別的方法了。
郁文騫猜測她是為了那個跟他很像的男人,她的眼神告訴他了。
不知為何他心裏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在她透過他看別人時。
郁文騫闔上眼,“他是你心上人?”
方茴一滯,想了想應道:“嗯,只是我至今沒有機會跟他說清楚,他一直以為我很厭惡他。”
郁文騫心道這應該是很深的糾纏了,那樣的人應該很難取代吧?只是他不明白,世界上真有那樣相似的兩個人?
方茴又嘆息,“你真的不認識我?”
郁文騫搖頭。
——
郁文騫的腿用普通的方法是治不好的,方茴和那老龜很快找到治療方法,他的腿也漸漸癒合,大部分時候他都躺在床上動也不動,頭髮略顯凌亂,胸口的衣衫微微敞開,雖然衣着不算華美,可氣質和氣度都叫人難以忽視。
以至於方茴去了他身邊都忍不住伺候起他來。
“話說你腿傷好了想做什麼?”
郁文騫眉頭緊鎖,他想回現代,那裏才是他生活的地方,這鬼地方他一天也不想待,只是若他回了現代,就永遠不可能再見到她,他眼神複雜地看向方茴,“你呢?你什麼時候去渡劫?”
“這也沒有規定的時間,想渡就渡,不想渡就不渡。”
方茴手指繞着烏黑的髮絲,笑眯眯說:“誰管的了我?是渡劫又不是度假,還得挑個好時候好地點,這種事,隨心隨性。”
郁文騫點頭,近日他眼神里有了些許涼意,說話做事的風格愈發像方茴印象中的郁文騫,她實在不明白,世界上為什麼能有那麼像的人,可他確實不認識她。
“你呢?你想不想報仇?”
郁文騫沒做聲,他當然想,他這人一向睚眥必報,必然饒不了郁聽雲等人,只是他在找對方的痛點,只隨意打發了實在不是他想看到的,必須打在對方的痛處才行,而郁聽雲的目標就是修仙,他們這些人對錢財家業都是無所謂的事,郁文騫一直想從此方面下手,可他這樣子,根本不可能有勝算。
“既然想,那我就幫你一把……”
郁文騫搖頭,“還是我自己來吧,你既然想渡劫,就最好是心無掛礙。”
“這算什麼?我說要幫你就不容你拒絕。”方茴眯着眼。
郁文騫抿唇,“既然如此,你還來問我?”
“我就是知會你一聲,坦白講,就那個郁聽雲,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就他那長相還對我自薦枕席?說實在的,你看我的品味像那麼差的?我就是收男寵也不可能收他那樣的……”
郁文騫臉色一凜,“他對你自薦枕席?”
“你說說看,我品味像那麼差的?”
郁文騫眼裏閃過冷意,面上卻不顯。方茴為了治他的腿廢了不少心思,他的腿比以前好了不少,腐爛的肉都已經長出新的來,傷口也不再發黑,只是依舊無法走路,方茴捏了幾張符,那些符咒小兵像是真人一般背着郁文騫,倆人又一次瞬間回到了歸雲山。
郁乾坤這個老不死的見了方茴,笑起來,“方真人,咱們又見面了。”
方茴挑眉,“郁掌門,你們有沒有選出新的貢品獻祭?”
郁乾坤一怔,搖頭道,“今晚我們準備進行新的投票。”
當下宋凌霄嗤笑一聲,“是啊,你搶走了我們的貢品,我們現在只能選新的出來,不過我們門派有很多品階低的人,慧根極差,這種人活着也是浪費,還不如送去做祭品,我們已經在張羅投票,準備選出新人來,到時候,方真人可別說又要把人搶走。”
她視線落在郁文騫身上,忍不住生出妒意來。她和郁文騫是指腹為婚的婚配對象,一直以為她都以為自己會嫁給郁文騫,如果不是郁文騫受傷,他們肯定結婚了,可後來郁文騫變成廢人,廢人也就算了,做個貢品獻祭給靈獸,這是他的宿命,可他倒好,竟然勾搭上了方茴,且讓方茴這個女魔頭對他刮目相看。
被方茴治好后的郁文騫,臉色白潤,平常人說白衫都顯得溫柔,可他生生把白衫穿出一種冷傲的氣質來,他就那樣坐着,明明並不是主角,卻讓人忍不住把視線落在他身上,明明大家都要俯視他,可他的氣質硬是讓人有種錯覺,彷彿是他在俯視眾生。
顯得原本清俊的臉更添了幾分冷意,他抿唇不說話,眼眸寒涼,只在看方茴時有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暖意,這種眼神是宋凌霄從未見過的,她怒火不平,身為女人,她當然知道那視線意味着什麼,明明是自己不要的東西,可她不要的東西不把她放在眼裏就罷了,還喜歡上別的女人,這是宋凌霄不能忍的,她更不能忍受郁文騫竟然從貢品台上活着下來。
郁文騫看向她的眼神冷比毒蛇,宋凌霄後背發寒,她知道郁文騫不會放過她。
方茴掃了宋凌霄一眼,心中一嗤,“其實我有個人可以推薦,說實話我看她根骨不錯,是靈獸喜歡的胃口,這樣的人送去獻祭,必然能讓靈獸滿意。”
“您說的是……”
方茴眯着眼,視線忽然落在宋凌霄身上,宋凌霄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她不停指向自己,見郁乾坤看向自己,她猛地慌了神,連聲說:“師父,這怎麼可以呢?我跟着你這麼多年,我的目標是成仙,是發揚門派,怎麼能做祭品呢?祭品誰去做不可以?今年新來的徒弟各個都能做,送我去做貢品這不是浪費嗎?再說了,一直以為靈獸都偏愛男性……”
聞言,所有男性忍不住皺眉,誰想被靈獸吃掉?沒有任何人想做祭品,宋凌霄能把自己的未婚夫送去做祭品,可見她是個狠心的,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祭品。
大家都盯着方茴,卻聽方茴笑眯眯說:“那是謠言,其實靈獸更喜歡吃女人,女人細皮嫩肉的,肉才香……”
郁乾坤沉默片刻,顯然在思考可行性,宋凌霄雖然是他徒弟,可宋凌霄並沒有不可替代性。
郁乾坤冰冷的視線投來,宋凌霄懵了,當即往後退,“師父,這怎麼行呢?我這種品階的怎麼能做貢品?那麼多沒用的弟子,誰都比我適合,師父,你可不能聽她的蠱惑,我不要,我要留下來師父,聽雲,你快跟師父說說,跟師父說說,我……”
郁聽雲皺眉,他跟宋凌霄正在興頭上,感情多少有點。
郁聽雲正要說話,卻見方茴笑眯眯用手指繞着頭髮,“靈獸吃了好的貢品,自然會留下法力更高的東西來,我看郁掌門門內好幾個人都要進階了,有了靈獸的幫助,大家都可以得到更大的好處,再說了,誰犧牲不是犧牲?你宋凌霄不想做貢品,難道別人就想罵?”
方茴問向一旁的弟子們,大家紛紛搖頭,誰想被吃?又不是傻,再說了,既然現在方茴已經指出宋凌霄來了,那別人要是拒絕,說不定自己也會被吃,這種可能性讓大家不敢冒這個險,於是,到最後所有人都贊成方茴的決定,讓宋凌霄去做貢品。
“宋姑娘你放心,這是你的宿命,當初你跟郁文騫也是這樣說的,作為郁掌門的高徒,你不犧牲誰犧牲?你平常不總是標榜自己對掌門人忠誠嗎?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犧牲自己,成全大家,為你師父得來好處,宋姑娘你不會白犧牲的,大家都會感激你。”
方茴一本正經的說著,可她每說一句,宋凌霄的心便沉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