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演技絕佳,狐狸花醉
()兩人膠凝的視線讓唐素不爽,心說你花醉既然選擇嫁給了安逸王,為何又當著老婆的面跟小三眉來眼去舊情難捨,難不成我唐素看起來很像是人體標本么?
好呀好,你們落花情流水有意,省的本姑娘費心給你找下家。
“花醉,本王特准,你跟這位飄雪劍姑娘走吧。”
此語瞬間提升了唐素的關注率,她卻只盯着臉色變得慘白的花醉看。
“王爺,不要趕走奴家。”
剛剛還跟飄雪劍眉目傳情的不亦樂乎的花醉忽然轉向唐素,眼中似有淚光,聲音哀怨,身體搖搖欲墜。
唐素納悶了,她可是好心又大度地成全了他們姦夫淫婦,怎麼花醉表現得像是她在逼良為娼啊?
“花公子,你”飄雪劍也是一頭霧水,“你不是說”
“秦姑娘,”花醉“柔弱”地打斷飄雪劍的話,“我先前並不知道王爺的為人,還以為王爺如傳說中那般嚇人,才會對秦姑娘說出那樣一番話。可是自從進了王府,王爺待我如珠如寶,我、我不能辜負王爺。”
這台詞,這眼神,這動作,唐素咋舌,花醉,你是奧斯卡最佳男演員吧。
他騙得了飄雪劍可騙不了唐素,原主的記憶里,娶花醉純粹是爭風吃醋的結果,根本談不上情情愛愛,唐素想不通花醉嘴裏的如珠如寶到底是哪裏來的。
“花醉,本王知道你重情重義,但本王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壞了你的大好姻緣,所以,本王只能忍着心痛,你,就隨她走吧。”
事實說明,天雷狗血劇不是隨隨便便誰都能演,唐素差點沒讓這幾句台詞活活雷死。
熟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花醉是花花公子成精,咆哮教主附體。
“不,不,王爺,花醉是真心愛着王爺,縱然負他人如海深情,也不願傷王爺一絲一毫。秦姑娘,是花醉的錯,花醉辜負了你,卻決不能辜負王爺,若是秦姑娘氣不過,花醉願意以死謝罪!”
說著,就要去撞牆。
以飄雪劍的身手和深情,能讓他撞到牆才怪。
唐素嗤鼻,飄雪劍雖然武功高強,可在情道上根本不是花醉的對手。
果然,飄雪劍一把攔住花醉,感動莫名,深表一番有緣無分時不待我然而我心永恆海枯石爛,然後,“嗖”地一聲飛走了。
一時之間,千翠園有冷風飄過,天雷滾滾。
唐素暗暗尋思,花醉久經情場不好對付,想趕他走,怕是不太容易。
花醉也往唐素直瞅,想不通平時三言兩語就能哄得貼貼服服的安逸王爺今日居然不為所動,那看好戲的神情無端讓他心慌,一雙桃花眼裏盛滿三分歉疚掩蓋七分驚疑。
殊不知唐素來自渣男遍地的二十一世紀,幾段失敗的戀情早讓她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抱定單身至上的她對男人的招數鑽研得一清二楚,花醉這次是陰溝裏翻船,低估了唐素的段數。
“六侍君今日受驚了,回去好好歇着吧,早晚也不用來給本王請安,呆在屋裏養神就行。你們兩個好好伺候六侍君,倘若有一點怠慢,本王要你們生不如死。”
花醉的兩個小廝,一個被唐素兇巴巴地語氣嚇得唯唯諾諾,另一個眉毛細長的男孩卻很鎮定,扶着佯裝頭疼的花醉腳步不停逃似地跑了。
唐素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緊張得肌肉僵硬,尋思今天要不是沈玲瓏及時出手,保不齊得再死一回。只是有一點令她不解,花醉怎麼會知道飄雪劍來行刺她?
“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唐素邊想邊往內院走,沈玲瓏忽然出聲打斷她的思路。
唐素沒理她,看看天已經黑透了,腹中早已飢腸轆轆,吩咐捲簾快叫晚飯。
捲簾答應着走了,唐素又對一直侯在她旁邊的春羅說:
“去看看王夫和各位侍君那邊有沒有事,告訴他們府里進了刺客,千萬別亂走,再多派些人去保護他們。”
春羅應下,回首叫了兩個小丫頭,替唐素提燈照路方才離去。
唐素看着她穩重的摸樣,心下滿意,比起傻裏傻氣的捲簾,春羅心思縝密可堪重任。
“喂,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唐素剛舉步,沈玲瓏跑到她前面,嚷道。
唐素斜了她一眼,直接繞過她進屋,遠遠撂下一句話:
“沈玲瓏,本王不叫喂。”
沈玲瓏雖然名字裏有玲瓏兩字,實則腦子裏就一根筋,唐素剛才的話明擺着是替她解圍,她卻想不到,還當這個安逸王又要使喚她做什麼事,心裏頓時火起。
“哼,愛說不說。”沈玲瓏掉頭就走,直到唐素用完晚飯也不見人影。
因為唐素是病號,所以晚飯做得並不油膩,無奈大夏國都偏北,口味偏重,說是清淡的菜也放了許多油鹽。
要是平時,唐素也是重口味的擁護者,但是身體虛的時候就有點受不住,吃完飯後捧着白瓷茶碗小口抿着南方進貢來的新茶。
茶香裊裊,茶味卻不怎麼樣,不見甘甜光有清苦,唐素不是很喝的慣,不過苦茶清腸,唐素仍舊皺着眉頭喝完了整杯茶,無意識地摸着圓潤細膩的白瓷茶碗想事情。
古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她想趕李洛雨李君顏沒趕走,她想送花醉沒送成,霍西夜被原主當猴子一樣戲耍卻還是一直待在王府,側夫有個王子身份也是難辦,三侍君對王府的錢財明顯有非同一般的興趣,這一個一個的都是刺頭。
這些並非最難之處,若是她能拿着大棒子一棒子全趕出王府也行。可惜她來自講究人權的二十一世紀,不夠心狠不夠手辣,也許剛穿來的時候還能厚着臉皮攆趕李家兄弟,可佔了人家便宜再來賣乖就不是她的風格了。
而且,參照古代下堂妻的凄涼遭遇來看,如果她當真不管不顧地攆走了幾人,只怕他們回家以後也肯定度日艱難,人在做天在看,為人處世不要做得太絕。
嘆一口氣,唐素在腦海中慢慢“翻閱”前主人的記憶,略過那些“豐功偉績”,她直接找到化象散解藥的收藏之處。
唐素不喜歡沈玲瓏,雖然她救了她,她對她仍然生不出好感。不是因為她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而是不欣賞她衝動的性格和個性,這傢伙以後絕對是個惹事的主。
但又思及沈玲瓏一身高超武藝,若沒她保護,只怕她的安全有憂。
理智和感情拉鋸戰,唐素很煩躁。
“喂,你對飄雪劍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想的我頭都疼了!”
沈玲瓏不知從哪個角落冒出來,衝著沉思中的唐素不管不顧地直嚷嚷。
“喂喂喂,你快把話說清楚,不然姑娘的拳頭可不認識你。”
夠了,唐素“霍”地站起,她受夠了,丫是武藝高強,可丫根本是一定時炸彈,不但不會全心全意幫她,更會隨時反咬她一口,不值得她冒險留下她。
“沈玲瓏,想要解藥就閉緊你的嘴,隨我來。”
定下主意,唐素再不猶豫,抬腿出門。
沈玲瓏被唐素陰沉的氣勢鎮住,被解藥兩字壓住,頭一次聽話老實地跟在安逸王身後。
千翠園內院是三間正房,中間是廳堂,西屋相當於現代的卧室加上起居室,東屋就是安逸王的書房。
原主那點腦子,基本上除了三字經大概什麼也不會,偌大的書房形同虛設。不過古往今來都有一種說法叫做附庸風雅,還有一種心理叫虛榮心,因而造就了很多偽文化人,不巧原來的安逸王正在此類。
唐素踏入東屋,小丫頭們趕緊點起分佈在屋子裏各處的燈,一個小廝小心翼翼地揭開書桌上的一方硯台,那硯台里居然盛着一顆光華流動的夜明珠,珠光四溢,燭光融融,屋裏剎那亮如白晝。
唐素走到書桌后,看着那顆價值連城的珠子暗暗咋舌,她知道安逸王富有,卻不知道她竟然有錢到拿南海明珠做燈。
皺眉,安逸王一沒官職二沒皇賞三不為商,這巨大的財富究竟是哪裏來的?
各種念頭交織在她腦海里,令她一時思索不透怔忪在那。
沈玲瓏偷眼打量唐素,她跟了安逸王半月,安逸王那張臉上堆滿的不是惡狠狠的怒便是陰森森的戾氣,讓人恨不得離她三丈遠。然而一摔醒來,性格大變,不僅放過了兩個侍君,甚至放過了前來行刺的飄雪劍。
更讓她吃驚的是,居然說要給她解藥。
這安逸王不是說要讓她給安逸王府當一輩子奴才么?想到這裏,沈玲瓏忍不住出聲:
“喂,你是不是騙我?”
唐素回過神,暫時放下心裏的疑惑,對上沈玲瓏深深懷疑的目光,燦然一笑。
“笑、笑什麼?”
沈玲瓏被唐素的笑弄得後背發毛,唐素白了她一眼,對你微笑,純屬禮貌。
書桌用上好的紫檀做成,做工精緻,渾然一體,看起來十分厚重。
唐素略過桌面的筆架、墨盒、玉鎮、官硯、印鑒、盛放夜明珠的虛硯,最後停在了書桌左角上浮雕着着的一朵梅花,伸出手,在上面重重一按。
“咔嚓。”
原本渾然一體毫無瑕疵的桌面分成兩半,露出中間的暗格。
唐素取了暗格里的梅花瓷瓶,對沈玲瓏說:
“化象散的解藥。”
沈玲瓏半驚喜半懷疑,說道:
“我怎麼知道解藥是不是真的,要是毒藥呢。”
唐素聳肩,無所謂地道:
“吃不吃隨你。”
沈玲瓏咬牙,搶過瓷瓶,倒出一粒褐色藥丸吞了下去。
須臾,她大鬆一口氣,將藥瓶遞還給似笑非笑的唐素。
唐素雙手抱胸,不接:
“不是毒藥么?”
沈玲瓏面上一紅,唐素收起笑。
“沈玲瓏,你走吧。日後有人問起,你盡可說是本王讓你來做客,與你名聲無礙。”
“為什麼?”
對於唐素明顯是善意的行為,一直當她是天下第一大惡人的沈玲瓏萬分難解。
唐素勾起嘴角,幾分神秘幾分自得幾分俏皮。
“因為,我是唐素啊。”
嬌俏的模樣,溫柔的聲音,清秀娟麗的臉龐漾出別具一格的風情。
這、這是那個她認識的安逸王嗎?好、好漂亮。不對不對,她是壞人,怎麼能誇她漂亮。
沈玲瓏急急地打開門,直接用輕功飛走。
唐素看着她離去,心裏似放下了一塊大石頭,頓覺周身輕鬆無比。
摸摸璀璨的夜明珠,唐素好奇地湊近了看,門外忽然傳來春羅慌張地聲音。
“王爺,王爺,四侍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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