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149傻子
“你是不認識於恬老師,但是你認識她的老公,她的老公就是寒九瑾。”
施亦順了順長發:“那又怎麼樣?”
“你真會裝。”郭思家的眼中帶着憎惡,防備,鄙視,最明顯的還是敵意。
施亦聳了聳肩,心想:有什麼辦法不裝,要不然早就被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盡量平和自己的語氣:“在評價別人前是不是該解釋清楚自己的目的,你說我裝,難道現在就是最真實的你,難道你的心裏就沒有陰暗面,難道你從小磊落到大,從來沒有因為小心思,小嫉妒,說過別人的壞話,做過損害別人利益的事情,我真看不出來你從小就是神。”
上次見到還軟弱的女孩,沒想到這一段時間不見嘴巴變得如此犀利,郭思家被嘲諷而憋得臉色漲紅,嘴巴慫恿兩下真想破口大罵,但是修養讓她忍住了。
只聽郭思家道:“不管怎麼說總比你搶人男朋友,搶人老公搶人男朋友來的磊落,你的行為齷蹉無恥。”
任誰被罵也不可能笑嘻嘻,施亦冷着臉道:“大小姐,沒有證據的時候,話不要亂說,有本事就把證據拍在我面前讓我無話可說,隨你處置。”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施亦看向於恬。
於恬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用一張典雅的臉看着爭吵的兩人,但是眼裏的鋒利如刀就算努力溫和也掩藏不住,這可能是當老師的後遺症。
“我男朋友親口給我說的難道還有假嗎?”郭思家昂着下巴怒瞪,彷彿話語權全在自己這邊的傲視。
“彭昱丞不是個坑,他就是頭牛,你當過他女朋友你能不了解他,他愛鑽牛角尖你給他拽出來暴打一頓,讓他清醒清醒不就行了嘛?”
“我才不捨得呢……”
話還沒說完的郭思家立刻雙手捂住了嘴巴,她是來找茬的,可不是來示弱的。
施亦無奈,轉頭看向於恬:“該你了,好像你的問題比較複雜一點吧。”
“我還沒說完呢?”郭思家不依,伸胳膊硬是拽着施亦看向她這邊:“打一頓真的有用嗎?”
“噗。”
看着郭思家那糾結的小模樣,施亦不厚道地笑出聲,更是惹得人家嬌嗔一聲,提着氣就要發火。
施亦趕緊抬手將人安奈住,無比認真而且真摯地出着餿主意:“嗯,管用,直接把人打趴下拎着領個證,生米煮成熟飯,他想賴都賴不掉,你再給他生個一兒半女的,稍加管制一下,他絕對是個絕世好男人。”
“前提是你對他的事業有幫助。”幸好施亦還有良心,沒有昧下這最後最重要的一句。
郭思家聽后陷入沉思,碎碎念:“我家族的產業也算蠻大的,要是他不喜歡唱歌了,喜歡影視,大不了我讓我爸買幾個公司捧他,誰敢說他壞話,全都封殺……”
施亦抖了抖,郭思家家底厚實,人又向著彭昱丞,彭昱丞值了。
施亦再次看向於恬:“於小姐,我是認識你老公,但是由於我老公優秀地把別人的光芒都蓋住了,所以我真的和你老公沒有任何牽扯。”
“我知道。”於恬聲音柔和,速度均勻,語氣篤定。
這反而換成施亦怔住,問道:“所以……你今天來是什麼意思?”
於恬直接從隨身的包包里拿出一疊照片解釋說:“這些女人都和他有過牽扯,不管是給我打過電話的,還是從他那裏拿到好處的,應該都沒有遺漏。”
最後於恬又從包里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施亦,並說道:“當看到他這個眼神的時候,我害怕了。”
施亦接過來看了眼,瞬間沉默,怪不得人家都說當局者迷,她每次見到寒九瑾的時候,不管是剛開始他的心思還是到後來他的幫助,她心裏都是有數的。
但是從來不知道在外人的眼裏他看她的目光是那麼的,怎麼說呢?
用款款深情這個詞還不錯。
“呵呵。”施亦尬笑了兩聲,隨即道:“這個嗎?如果我說他是把我當成妹妹看,這個說辭你信嗎?”
於恬爽利搖頭:“不信,他對你和對他曾經那些情人是不一樣的,他已經很久沒有情人了。”
施亦手指下意識地在桌上跳舞,本能順着別人的思路走,往回想,不解道:“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明知道他花心,為什麼容忍到現在,你們既然能步入婚姻,按理說你是那個能收服他的人,為什麼他外面還有那麼多的情人?”
施亦知道寒九瑾和梁炎栩一樣都不是那種能被威脅的人。
於恬垂下目光,說出心底的秘密:“我是個石女。”
簡直驚天霹靂,劈的另外兩人外酥里嫩。
郭思家弱弱地喊了聲:“於恬老師?”似安慰,又似不知從何說起的漂浮感。
施亦跳舞的手指也頓住了,乾脆的閉了嘴,由此也能想通為何寒九瑾在外面花天酒地,家裏卻平靜溫婉毫無聲息。
就算施亦不問,於恬也會自己說:“我知道你們肯定想問,是不是我騙婚,其實不是的,在結婚前,九瑾他就知道,他追了我很久很久,那時候他看着我的眼神就是照片上這個樣子。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是那麼的開心快樂,我們結了婚,因為內疚,我從來不過問他在外面的事情,只要他最後還記得回家,什麼都無所謂。”
於恬抬頭看着施亦,眼中有淚花閃現,聲音哽咽:“他現在沒有情人了,他反而不回家了……我們正在辦離婚……我來這裏……就是想看看他……心中的女孩,那個他透過我看到的女孩長什麼樣子。”
施亦有些發懵。
於恬繼續說:“結婚後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是個替身……”
最後於恬是哭着走的,她沒有說任何怪施亦的話,卻讓施亦喉頭猶如卡了魚刺般難受,以至於兩人離開很久,施亦還在座位上發獃。
梁炎栩在施亦的身旁坐下,自然地握住人。
“你說我是不是就是個禍害,才會在我的身上發生那麼多的事情,都是我活該,就算我不是故意的,就算我不知道,還是有人因為我被傷害了,歸根究底我還是要得到報應。”
施亦的話打在梁炎栩的心上,握着的手猛地用力。
梁炎栩眼神漆黑,其中彷彿自帶星光閃爍,無比認真地說:“我只會對她們說一個字:滾。”
施亦慢慢轉頭看來,滿眼奇怪的疑惑。
梁炎栩的心緊了緊,解釋道:“所有的選擇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這時候過不好了,反而要來怪別人,他們還真有臉了,他們相識相戀相愛又不是你綁着他們逼着他們完成的,當時可以自欺欺人,現在卻來欺負別人,你放心,老公替你做主收拾他們。”
梁炎栩每說一句,施亦的笑容就放大一分,最後完全笑開了花,只要有他在,他永遠不會讓她躲在陰暗的背面,他會把她拉出來一起面向太陽。
曾經以為他是她害怕的陽光,現在他是只纏繞給予她支撐的暖風。
就像向日葵,人們往往看到的都是向日葵花燦爛美麗,有幾人會心痛那柔弱纖細的花莖支撐不住,梁炎栩彷彿是從地拔起的綠木支撐着沉重的花朵,還她一份輕鬆自在的生活。
“等我一下。”心結解開了,施亦又滿血復活,拿出手機才發現根本沒有郭思家的聯絡方式,於是翻出了丁美秀的手機號,發了一段話過去:阿姨幫我轉告郭思家,結婚前打打鬧鬧就算了,結婚後要溫柔似水,彭昱丞喜歡溫柔的女孩子,她很有天賦哦。
咖啡館在下午的時候人並不多,顯得有些空曠和無聊。
“給珺則發個信息,我們也走吧。”施亦拿上包。
坐在邊上的梁炎栩並沒有動,手放在咖啡杯邊。
施亦重新坐下問道:“怎麼了?”
彷彿沉澱了決心,梁炎栩才說出自己的猜測:“我懷疑寒九瑾要麼沒有失去過小時候那段記憶,要不然也因為某種機遇早就想起來了。”
“為什麼這麼說?”
“你還記不記得他女人的話,結婚後她發現自己是替身,她現在確認那個人是你,她憑着一張照片就確認是你,那張照片上寒九瑾的眼神和當時看她的眼神是一樣的。”
梁炎栩這麼一說,施亦感覺挺有道理的。
“再加上他見到你的時候那些舉動,他可能是當時並不能確定你就是小時候奪魂的那個你,才一直想方設法地做一些事來確認。”
施亦眼珠子一轉,抱着人的胳膊調皮地笑問:“老公,你確定不是因為你吃醋才黑他的。”
“他還用我黑嗎?”
“好吧,你贏了。”
鬧過之後,施亦也開始認真回想前前後後,如果真是梁炎栩分析的這樣,寒九瑾也沒有對她多深情,要不然他怎麼會找那麼多的女人,那不是在玷污她,就是在玷污他自己。
梁炎栩則打算朝自己的思路去調查,早晚能將事實查出來,若是寒九瑾早就想起了所有,那契機是什麼,或者他和某人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協議,這都將是以後潛伏在施亦身邊的危險,在沒有爆發前,他就要幫她剔除。
這些天彭昱丞都沒有再出現在施亦的面前過,一方面是因為忙,另一方面則是被郭思家給拖住了,在施亦聽到消息后,暗暗鬆了口氣,看來彭昱丞暫時可以放到一邊了。
……
施亦到了卦堂,直接堵住要出門的降宇,將人拎到後堂一個沒人的房間。
後堂一排排的單間都是供人卜卦用了,隔音效果不錯,也是為了保護客人的私隱不外傳,唯一心裏有數的就是為其服務的卦師,當然卦師都有自己的規矩和職業道德,要不然自然會遭人唾棄並棄用,那可就少了收入來源了。
房門一關,施亦將人往前一推,雙手抱胸:“背信棄義,說說原因?”
因為心中有愧,所以降宇一直很老實,就連被施亦揪后衣領子的穿堂而過的時候,還阻止了那些要上來幫忙的師兄弟們,當下更是垂着頭一聲不吭。
施亦將手中的資料往他身上一摔:“我本來不想走到這一步的,甚至想着讓你好好地做你未來的卦堂堂主,將你從岳奇搞出的這堆事裏面摘出來,我也算是為你們卦堂變相的除了害,讓你坐穩你的位置,沒想到現在拖我後腿的居然是你?”
在‘岳奇’兩個字出口的時候,降宇就猛地抬頭看着施亦,眼中溢滿的驚慌,施亦難以忽視。
“怎麼?難道是岳奇給你說了什麼?”施亦活動活動手腕,走到房間中央用來卜卦的桌前坐下,翹起腿:“我倒是好奇了,這卦堂真是不行了嗎,從寒靈至那一輩就要被岳奇控制,還都是心甘情願的?”
降宇情緒低落,緩緩走過去在施亦的對面坐下,聲音死氣沉沉:“你能不能告訴我,你那次給我解卦的時候,是不是故意隱瞞了一些東西?”
施亦臉色不變,亦沒有絲毫心虛地說道:“是,你應該知道這一行的規矩,點到即止,泄露太多,將來要有報應的。”
降宇抬眼看着施亦,沒有了平時的從容,彷彿是受了很大打擊后的焉了吧唧的,桌下的手彷彿無處安放,不安地問道:“那你是不是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情?”
這人一旦沒有了自信,整體的氣質都下降了很多,曾經是玉樹臨風,溫溫如玉,現在就是瞻前顧後,唯唯諾諾,
“你是說你小時候是傻子這件事?”施亦毫不忌諱地脫口而出,驚得降宇猛地瞪大眼睛,瞳孔急縮,隨即低下頭滿是痛苦。
施亦無奈搖頭:“但你現在又不是傻子,我的意思你明白,你別想躲避責任,我幫你拿到了卦堂堂主繼承人的位置,你欠我的,趕緊地將寒晴霜踢了,隨便和誰結婚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