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晚膳,賀華尊着人擺在了飛鳳殿。

飛鳳殿位於後宮正中,是例朝皇后所居之處。自上一位皇后,也就是賀華尊與明朗的母后仙逝后,這裏,便再也沒有一位女性踏足。

膳席完全是按照明朗的喜好按排的,還有一壺後宮珍藏三十年的‘霜雪白’。這酒性子綿柔,不烈不濃,飲過後,卻別有一種滋味,恰在欲語還休之處。

明朗猜得不錯,禮部尚書求見賀華尊果然是為了五年一次的選秀。賀華尊表現得很不耐煩的,連提及都不願意提及的樣子。

明朗嘆了一口氣,說:“皇弟你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再不大婚,難免會落下是非麻煩,若是國內的還好辦,我怕會……”

“我不想娶,誰敢逼我不成,這飛鳳殿,我就是不想讓別的女人住進來,除了母后和皇姐,這天下間還有哪個女人配住在這裏,配位主正宮?”

賀華尊激動的雙手握在明朗纖瘦柔弱的肩頭。他真不知這樣一副肩膀是怎麼幫他挑起邊疆重擔、保大印國十年未受國外勢力侵擾的?

“皇弟,你不是小孩子了,別在任性。後宮怎可常年無後、六院怎可冷清無妃……”

明朗想要掙脫賀華尊的雙手,卻又不敢動用內力,怕傷到自己的弟弟,但賀華尊手上的力氣卻越來越大,緊緊鉗住明朗,怕她會突然離去一般。黑亮的眸底深處,像是有什麼瞬間燃燒起來,看得明朗心頭一顫。

“皇姐,你知道我有多後悔,答應舅舅的提議,把你嫁給孟千宇嗎?”

“你不應該後悔,這一招棋,我們走的對,攘外先安內,不清除朝堂內的異黨,你拿如何的實力去征服天下、完成帝業、稱霸四海?”

掙又掙不脫,明朗便不再動,任由賀華尊將她握緊,最後攬在懷裏。

皇帝幼年喪母,少年喪父,八歲登基,面對着寶座下虎視眈眈的眾人,承載是何壓力,明朗清楚。他可以在自己面前胡來,自己如何也能縱容他,誰讓自己只有這麼一個弟弟?

“皇姐,如果可以選擇,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

明朗猜到他要說什麼,立刻出言打斷他,說:“明日孟千宇來后,我便隨着他回厲王府,皇弟,你喝醉了,該去休息了,明日還有早朝,不可耽誤。”

有許多事情,從一出生便被註定,——無花無果。

賀華尊滿臉苦笑,心內萬般苦澀,鋃蹌不穩地任由明朗叫來內侍扶着他去了內殿。

第二日,孟千宇下早朝後,在內侍的帶領下進入了臨霞宮。

明朗早已經梳洗打扮利落,不想引起孟千宇的反感,明朗特意沒有穿永固嫡長公主的禮服,也刻意迴避了一品誥命夫人的禮服,換做一身宮內綉制的廣袖華服。

一襲淡紫雙蝶綉羅裙,裙擺處微香如春風拂過,精心梳妝的反綰髻,髻上插一支銀絲蝶舞簪,耳邊珍珠墜子隨步子輕擺,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如絲綢之光滑,蘆葦之柔韌。輕移蓮步走向前去,盈盈一拜,“夫君!”

孟千宇沒想到明朗會如此做,還會給他行了妻禮。

那日大殿之上,當他看到、當所有人看到明朗時,他才有些幡然醒悟,第一感覺就是被這個女人算計了。

恰如父王所說,皇帝絕對不會隨隨便便把一個女子嫁到他們厲王府來,如果皇帝只是想安置大齡柔弱、在宮外養病長大的皇長姐,更不會把她送到已經娶過妻的厲王世子身邊。

先不說王府有多麼深不可測、勾心鬥角,不適合在宮外生活的公主,只說被迫休妻之恨,也會讓孟千宇心生憤恨,自不會善待公主的。

開始這些的所有疑問,終於在朝堂之上揭開。

孟千宇若是再不明白,他就真配不上做厲王府的世子。

孟千宇默然無語,並未還她禮,明朗並不介意,她自己平身,說:“駙馬不要多想,你我夫妻之間,即使做不到情投意合、伉儷情深,也要做到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你說是吧?”

“公主殿下高瞧在下了,在下……”

想說的話還沒有說完,內侍便宣道:“萬歲駕到。”

明朗哪還能容他再說下去,一把拉住他的手,低聲說:“本宮再重複一遍,拜過堂后,你便是本宮的附馬,本宮容你最大的限度,就是對外相敬如賓,至於對內……回府後就隨你了。”

明朗那意思很明顯,回到王府,你願意去哪裏便去哪裏。她做為正妃,決不多問一句。

形勢所迫,孟千宇只得忍下,想起昨晚在品茹那裏,品茹苦苦哀求的話,他便更覺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那個善解人意的女子。

賀華尊到后,搬了一個小型的宮廷家宴。賀華尊除了在宴席上暗暗敲打了孟千宇幾句,家宴的整體還是一團和氣的。

宴罷,賀華尊着龍攆,親自送明朗和孟千宇出宮。眼看着明朗所着的那駕鳳攆遠遠地沒了蹤影,還站在那裏,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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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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