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彭依依
“小五,快去備好熱水,這老天又發火了,爺待會要好好洗洗。”
劉厚剛一進門便大着嗓門喊道。
“你是誰的爺啊?”
剛說完,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
“誰?”
劉厚望向聲音發出的方向,剛要發作,卻見一穿着錦袍的中年男子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正是自己的父親劉升。
“哎呀,爹,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劉厚立馬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跑到劉升旁邊,笑嘻嘻的說道:
“爹,今天累了吧。小五,還不快去給我爹準備熱水。”
“是,少爺。”
剛聽到劉厚聲音跑過來的小五聽到此,應下后又立馬轉身離開了。
“哼,你小子最近可是威風的很吶。”
劉升邊說邊朝着正廳走去。
“哪能呢,我這還不是靠着爹你嗎?我要不是你兒子,這歸乾誰認得劉厚是誰啊,是吧,爹?”
劉升正是如今的歸乾縣尉,雖然上面還有着彭縣令,但再怎麼說在這一畝三分地上也算是個不小的人物了。
“爹,你坐。”
進屋后劉厚快速上前幾步,俯身用袖子將椅子擦拭一番。
“行了,別拍馬屁了。你這點心思要是能用在功課上,學精明點,有你爹我一半的本領就不錯了。”
劉升對兒子的奉承都已經快免疫了,不過卻還是露出了笑,坐下後端起茶杯說道。
劉厚見狀,心想安哥說的果然沒錯,這拍馬屁哪怕拍一萬遍都照樣有用。
“爹,你不能光看我功課啊,如今這歸乾,你兒子我可是已經打遍無敵手了。就連周圍幾個縣中,都有人說什麼‘虎父無犬子’了。”
停頓了一下,劉厚又滿臉自豪地說道:
“再說了,就憑我這功夫,隨隨便便殺個幾千幾萬北胡,做個將軍還不是遲早的事,那時候,怎麼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吧。”
劉升聽到后,也是滿意的點點頭。自己這個兒子雖然比不上那彭家小子,卻還是不錯了。
兩年前對付軍中三兩個好手也不落下風,等在磨礪幾年,說不定大楚又多了一位名將。
“但你這功課卻不能落下,你看如今天下聞名的將軍,誰不是文武雙全。要是沒點腦子,最多也就做個司馬了,想要做將軍根本不可能,在這方面你還得多上點心才行啊。”
劉升嘴上雖然數落着,但最後依然不忘勉勵一番自家兒子。
在大楚,習文習武都有很好的前途。不說兩樣都要做到無所不通,但至少不能成為書獃子或者莽夫吧。
如今這朝堂三公誰不是武能上馬安天下,文能提筆定乾坤的存在,倘若不能做到兩面俱到,自己都不好意思安心的坐在位置上。
“爹,你放心,兒定會努力的。等以後兒去壽春的時候,定會得一個比明樂好的差事。”
劉厚右手握成拳揮舞着,氣勢十足的說道。
劉厚早就摸清了自己爹的想法了,做官之前和人比武藝,比文采;做官之後就比官職,比績效;如今又喜歡和別人比兒子,最近尤其是和那馬縣丞比。
“砰”
“哈哈!好!不愧是我劉某的兒子。”
劉升手掌用力的朝桌子拍去,快意的大聲笑說道。
……
另一邊,彭適剛回到屋中便有下人通報父親召見自己,對着銅鏡正了正衣裳,自我感覺良好后便前去了。
“父親。”
見父親正看着公文,彭適行禮后就立在原地等待。
彭適的父親彭孝乃是如今的歸乾縣令,正兒八經的歸乾縣第一人。
以前彭適還以為在一個縣城中,縣令、縣尉、縣丞三人互相牽制,互成三足鼎立之勢。
彭孝作為縣令,雖是一縣之首,但應該也會收到掣肘。
但後來彭適才明白,在大楚,因為某些原因,一個縣中縣令就是最大的,縣尉和縣丞只是其下屬。同樣,一郡之地也是如此。
過了一會,彭孝將手中公文放下,揉着腦袋說道:
“上次之後為父好好想了想,覺得你說的也不無道理,況且留在言紹,為父也能為你提供一些助力。只是,你是否已經決定了?”
“父親,兒子已經想好了,就留在言紹。”
“嗯,那就好。”
彭孝右手輕敲着書桌,看着彭適:
“還有幾天你就要前往言紹了,到時為父會給郡守書信一封,你去了之後記得先去拜訪郡守,禮數千萬不能少了。”
彭孝做縣令已有十餘年了,身上不自覺的散發著上位者的威勢。
那怕是彭適,剛開始也是不適應,也是後來時間久了才漸漸習慣下來。
“舒安明白,請父親放心。”
彭孝又問了一些彭適最近的情況,彭適一一作答。
幾句話后,就已到了晚飯時間,正好飯菜也已準備好了,父子二人便一前一後的離開書房。
……
“夫君。”
見彭孝進門,邱月華––也就是彭適的母親,彭孝的夫人,上前替彭孝脫下外套放好。
“母親。”
跟在後面的彭適向母親問候之後便朝着自己座位走去。
“父親,兄長。”
桌旁還有一人,正是彭適的小妹彭依依,彭依依看見兄長和父親進來後起身行禮道。
“都坐吧。”
等已經坐下的彭孝開口,三人這才一一入座。
彭家因為彭孝主張勤儉的原因,所以飯菜並不奢侈浪費。
桌上只擺着六個小菜加一個湯,分量不是太多,四人每次吃完后也就剩下一點。
還是因為彭孝的原因,在飯桌上幾人都是默默的吃着飯,並沒有人無端說話。
彭適夾起一片肉,心中感嘆,就這麼看似一頓普通的飯,在一些貧苦的地方足夠一個三口之家緊緊湊湊的生活五六天了。
不過心中雖然感嘆着,但彭適嘴上卻是沒停下。
一刻多鐘后,幾人就已吃完。和彭依依送走父親母親后,彭適也準備回屋去休息了。
“兄長。”
見彭適要走,彭依依連忙出聲喊道。
“小妹有事嗎?”
彭適對自己這個妹妹感官還是不錯的,畢竟美女無論在哪都是會吸引人的,況且還是自己的妹妹。
彭依依看着彭適,臉上帶着一副好學生問老師的表情,說道:
“兄長上次教依依下棋,依依回去后又琢磨了許久,卻還是又些地方弄不明白,想請兄長再教教依依。”
聽着彭依依脆脆的聲音,彭適實在是不好拒絕。
畢竟上次自己閑來無事,便拉着依依下起了象棋,如今對方有不懂的地方,解答一番也是應該的。
作為出生在大楚的女性,生活還是很不錯的,並沒有什麼不準出門,不準接觸其他男子等等有些變態的規矩。
在大楚,女性出門會友是很平常的,當然,私會男子就另當別說了。
而且若是獨生女,也是可以繼承來自父母留下的財產的。
自家小妹就時不時的和縣裏其它幾個小姐妹一起聚會。
誰又有什麼什麼新衣了啊,誰又從外面買到了什麼新的胭脂水粉了啊,哪家公子長得帥,而且還未娶妻啊。
彭適就算閉着眼睛,也知道她們肯定是在討論着這些小女生討論的東西。
上次彭依依回來時,瞧見自家兄長擺弄着一堆自己從未見過的小圓木,便好奇的上去詢問。
結果就被彭適拉着下了一天的叫象棋的東西,自己在兄長的教導下輸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有點懂了,結果兄長又說累了不下了。
回去后,彭依依在屋中自已鑽研了許久,又拉着小芸下了許多次。
幾天下來,彭依依感覺自己的技藝比之前已經精進不少了,正好這次也讓兄長嘗嘗輸掉的感覺。
“那好,咱們去偏院吧。”
反正閑來無事,彭適就答應了下來。
“就聽兄長的。”
彭依依心中想着待會兄長臉上驚愕的表情,不由得帶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