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八章 當面撞見
趁着時間，蘇培連忙趕去了宮中。
這會兒平順多半還在睡覺，若是待會兒酒醒，想起要來監察司後悔了怎麼辦？唯今之計，只有趁熱打鐵，趕在平順後悔之前趕緊進宮落實此事，待到調令下來，平順即便是想後悔也無可奈何了。
蘇培的小算盤打的劈里啪啦作響，見到皇上也沒耽擱，前情表完之後立刻拿出那張字據，“皇上，這都是李大人自己的意思。如今他不方便，調令的事情便托微臣來替他辦了。”
字據拿上來，楚雲錚看了兩眼。
平順的字也算中規中矩，這會兒卻有些歪歪扭扭。若是仔細聞聞，還能從上面聞到一絲酒意。
他看了眼蘇培，“他是真心想去監察司的么？這麼大的事情，為何自己不來，還要讓你過來？”
蘇培不知皇上看出了多少，想着與其遮掩不如說點實話，便嘿嘿一笑，“皇上明鑒。事情的確是不小。可平順已經喝多了，沒法進宮。是微臣求才心切，想着立刻替他把這件事辦妥了，等到酒醒之後就能直接走馬上任了。”
楚雲錚輕哼了聲，蘇培這話，最多就只能聽信一句。
“無緣無故他怎麼會喝多。”他問道，“那這字據，是他自願立下的么？”
蘇培一下子便激靈了，“回皇上，平順心情不虞，多喝了幾杯，故而喝多了。至於這字據，的的確確千真萬確就是平順自己立下的，微臣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欺騙他還欺騙您。”
聽聽這話，再看蘇培略帶心虛的反應，楚雲錚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大概。
平順或許的確立了字據，但這事兒，多半是在喝的暈頭轉向的情況下，被蘇培這廝半哄半騙給簽的字。
至於平順為何會喝多，倒也容易理解。情路不順，借酒澆愁。卻不知為何會被蘇培撞見，方才有了其後這一出。
看着蘇培，楚雲錚輕嗤，“你膽子倒是大。就不怕酒醒了平順找你的麻煩，你打的過他嗎？還有你這北監察，還有什麼差事是適合平順的，三言兩語就拐騙了朕的一員大將，最近的日子是不是太滋潤了？”
蘇培便明白了，皇上什麼都知道。
他訕訕道，“皇上，微臣這……微臣這主要是求賢若渴，平順這本事，待在學社當真屈才了，再說了，微臣也沒騙他啊。是平順說士為知己者死。還說就來監察司，若非他先開口，便是借微臣膽子，微臣也不敢哄騙平順大人，您說是不是？”
楚雲錚打量他片刻，倒也承認這話的確有幾分是真。一時摸不準平順倒底是真想去監察司，還是在蘇培的慫恿下的成分更多。
他先把那張紙丟到了一旁，“此事容后再議。”
蘇培傻了眼，不能容后啊，要是容后，平順清醒之後再後悔了怎麼辦？依照今天的情況，他十有八九要後悔。屆時在皇上面前一說，皇上還怎麼可能會發調令？
事不宜遲，最好現在就能讓皇上先答應。
“皇上……”蘇培猶猶豫豫的不肯走，“字據都立了，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什麼不放心的？
楚雲錚掃了眼蘇培，他不放心的可太多了，單就蘇培這個人，就不值得放心。
“或者。你現在就去把平順帶到宮中。”楚雲錚臉色淡淡，“這是平順的事情，你卻越俎代庖，是何居心？什麼時候朝廷的任免，由你說了算了？”
蘇培渾身的冷汗“唰”的一下，齊齊往外冒。
他今日大意了，絕對是大意了，只想着把平順爭取到監察司，卻沒想到着力堅持的後果。
惹煩了皇上，這後果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再不敢說什麼，蘇培無可奈何的準備退出去。可也正在這個時候，後退的身子和匆匆進來的一個人撞了個正着。
他回頭一看。喲呵！可不正是平順么！
不知道為何，看着平順蘇培竟然有點心虛，清了清嗓子主動的往旁邊退開了一步，“李大人。這麼快咱們又見面了。”
平順盯着蘇培，一言不發。
蘇培的頭皮漸漸發僵，勉強道，“平順大人為何這般看着蘇某？是有什麼話想跟蘇某說么？”
平順什麼也不想說。他心累。
早就知道蘇培這廝不是什麼好人，已經在儘力的提防他了，卻不想這人操着歪心，竟然趁此機會把自己騙到了監察司。非但騙了，還哄他立下了字據。
醉酒之後的平順糊糊塗塗的，睡着之前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直到一覺醒來，想起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殘存的酒意醒了個徹徹底底。
知曉蘇培的為人，平順幾乎是想也不想的追到了宮裏，果不其然的！正巧在這裏撞見了蘇培，至於蘇培來這裏的目的，更是不用想都知道！
這眼神看的蘇培越發不自在，他勉強道，“李大人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蘇某，蘇某也沒做錯什麼……”
龍椅上的楚雲錚也注意到了這一幕。饒有興趣的看着兩個人。
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
蘇培剛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把平順去監察司的事情定下，平順便跟着追到了宮中。
兩人都撞上了，蘇培竟然還能大言不慚的說也沒做錯什麼……
他哼笑了聲。
聽到皇上的這聲笑，蘇培的臉色越發尷尬，他顧左右而言他，“那什麼，蘇某還有事情，就不打擾你找皇上了。咱們改日再聊。改日再喝酒。”
說罷就想走。
“蘇大人留步。”平順在後面道。
蘇培渾身上下都是滿不情願，他可不想留在這裏，被平順當面撞見還要在皇上面前對峙，不妥。
雖然他自覺也沒有做的太過分，可這是皇上跟前兒，有些事情還是能免則免，有些話還是能少說就不說。只做有急事狀，着急離開。
“蘇大人怎麼不願意留下了？”平順乾脆又道，“你好意思做，不好意思當面跟我說清楚么？”
這話說的就有歧義了，蘇培不得不扭頭解釋幾句，“這話說的，蘇某也沒做什麼。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皇上，我是真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