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章[10.03]
錢章可不是那種可以輕易被縣令大人的冷淡打敗的人,他圍前圍后,巴結討好的給許清嘉擺好了硯台,磨好了墨,還跑到茶房去煮了壺茶來,將縣令大人侍候的妥妥貼貼的,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心滿意足道:「過年的時候,本來小的想去給大人跟夫人拜年的,但是後來大人閉門謝客,小人還擔心是不是夫人病了,現在聽大人說夫人一切安好,那小的就放心了!」
偷聽的眾人都在心裏死命的罵錢章:臭不要臉的!臉皮太厚了!居然第一個跑去表忠心!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捕頭的位子可還空着呢!
許清嘉正因為知道錢章沒有這種想法,才更對他這種熱情沒轍。
有所求的倒還好打發,比如拿錢子想來通融的,又或者託人情關係走到高正那裏,讓高正跑來求他的,這都好打發,唯獨錢章這種一門思心仰慕他老婆的,實在是沒轍。
許清嘉都恨不得揭開錢章的天靈蓋看看,他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麼。
「你似乎很閑?整天還有功夫操閑心!不如去做捕頭,剛過完年,多去街上巡巡吧。」
沒想到錢章一個油嘴子,居然臉紅了:「大……大人,我真不是跑來……」套近乎巴結你的。
許清嘉都被他氣笑了,「難道就憑你上下嘴皮子一磨,就算巴結我了?想巴結我的還不得捧着銀子來啊?當本縣令是傻的?」哪裏是這麼容易吃這一套的。
一直豎著耳朵聽的眾人被這事刺激的不輕,從錢章這事上得了個新的結論出來:縣令大人疼死如命,只要在他面前多提一提夫人,那鐵定有好事!
後來,好幾個差役跑去跟縣令大人討近乎,都提到了夫人的事迹……被縣令大人各賞了五板子。
許縣令:……我家老婆也是你們能時常掛在嘴邊的?
眾人:這太不公平了,憑什麼錢章這小子提起夫人就能爬到捕頭的位子上,我們就挨了打?
許縣令能告訴他們,那是因為他們的語氣不夠誠懇,眼神不夠真誠嗎?
必須不能!
前衙發生的一切,胡嬌都不知道。
過完了年,開學了,作為縣學實際上的負責人兼校長,她忙着接待新入學的小朋友們。與大家分別了一個假期,再見到都親熱的不得了。而且這些小朋友們都給她帶了新年禮物,有夷族的荷包,乃是小朋友的阿姐或者阿媽親手繡的。也有夷族的雕梅,這是小朋友阿姐為自己出嫁做好的,送了未來公婆一份,親戚朋友們也嘗過了,特意給縣令夫人留的一份。也算是一份小小心意。
尼南家小子還給她抱了個匣子來,說是尼南特意送給縣令大人的。
這就奇怪了。
開學的小朋友們帶的禮物無不是給她的,除了吃的用的,還有夷族銀飾,亮晃晃的銀鎖片,圖案漂亮的不得了,她當時便戴了起來,轉了兩圈,博得了小朋友們的一致讚賞,表示很漂亮。
沒想到還有人記掛着縣令大人。
胡嬌抱着匣子問這是什麼東西,尼南家小子搖搖頭,只說他家阿爹說了,用法都寫在匣子裏面了,還是特意找人代寫的,不是夷語,而是漢語,別擔心看不懂。
真是太貼心了!
胡嬌抱着匣子感覺一陣窩心的暖意,在尼南家小子臉蛋上捏了好幾把,最後孩子掙扎着跑開了,她才罷休,等孩子們到齊之後,她在飯堂里舉行了開學典禮,將過年的時候閑極無聊與縣令大人討論出來的校規念了一遍,又拿出縣令大人親書的校規,交給年紀最大的孩子,讓他帶着同學貼到教舍里去。
將校規貼在飯堂里,總歸還是有點影響胃口的。
等到處理完了這一切,孩子們進教捨去上課了,她才將收到的禮物整理了一下,由兩名婆子相助,將所有的東西都拿到了縣衙後院,自己的房裏。
許清嘉也回來了,才過完了年,大約是百姓們今年手頭寬裕,年過的比較舒心,雞毛蒜皮的小案子一件也沒有,新年第一天開衙,竟然意外的清靜。他也就是隨意翻了翻案卷,確定了下春耕的日子,便回到後院了。
胡嬌將匣子塞到許清嘉懷裏,「給你的,自己打開看看吧。」她自己去整理自己收到的新年禮物,將吃喝之物與賞玩之物都分開。整理的高興,她抬頭去瞧許清嘉,卻見他神色僵硬的盯着尼南送的匣子看,匣子已經打開,也不知道裏面裝了什麼東西,反正縣令大人的臉色算不上愉快。
「那是什麼?」胡嬌走過來要看,「啪」的一聲,許清嘉合上了匣子,「沒什麼東西。」怎麼聽着都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胡嬌心裏越發的好奇了,伸手便要搶匣子,許清嘉這次卻是鐵了心不準備給她看,夫妻倆為了只匣子在卧房裏一頓混戰,到了最後許清嘉到底不敵訓練有素的老婆大人,被她騎在身上,將匣子搶到了懷裏。
「我來看看什麼好東西,也值得你藏着掖着。」胡嬌打開匣子一瞧,但見一段褐色的肉乾樣的東西放着,裏面有張紙,上面寫了倆字:鹿鞭。下面數行小字註明了用法。
「啪」的一聲,胡嬌跟被燙手了似的,將匣子給合了起來,氣惱的扔在許清嘉肚子上,「什麼破東西,居然也送了過來。」尼南這是操的什麼閑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