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登山奉賢(二)
·第八十七章·登山奉賢(二)
雖然呂廖曉慢了凝月凝雪兩姐(兄?)妹一步,但也很快追上了她們兩人的步伐。
“話說這裏還真有一些南山隱士的氣質……”
“別說,你早點過來的話說不定能夠在這條路上看見早起鍛煉身體的老爺爺之類的呢。”呂廖曉還沒感嘆完,凝雪就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
“啊?這就沒意思了。”搖了搖頭,呂廖曉一幅“不行啊”的樣子。
“等一會進林子裏你再去沒意思吧。”凝月似乎也看不慣呂廖曉那副“感嘆”,“這條路到一半就沒了。”
石板路愈往裏走愈是破敗而滄桑,蜿蜒曲折的道路上越走越能看見一個個殘破、佈滿裂痕的石板,但也在安全行走的限度之內——不得不說,還是挺適合晨練來鍛煉一下身體的。
“一半就沒了?”
“對啊,所以翻修它沒什麼意義才保留到現在的。”
凝雪踢開腳邊一塊小石子,看向了前面,石板路的兩旁一左一右兩棵斜着向中間生長的樹形成了一個拱形。
“差不多再往前一些路就斷了。”
當初第一次走這裏的時候,凝雪還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過如今第二次來,已經知道了一些鮮為人知的真相——這樣看下,這兩棵生長得如此巧合的樹,還頗有些別的味道。
“哇,這麼真實的嗎?到這就沒路了?”
已經爬的有些腳酸的呂廖曉開始祈禱林子裏的路能好走一些。
凝雪沒有理他,只是搖了搖頭。
凝月已經先走了一步,凝雪就跟在身後,低頭陳思着什麼。
雖然不清楚到底能不能接觸到那個“隱居”於奉賢山上的“異空間”里的神秘道士,但是這的確也是自己邁向“超凡世界”的第一步——
凝雪斗膽,想要向這位前輩尋求一些答案。
而後,才去找尋真正能夠獲取力量的途徑。
帶着他們一起,真的是正確的嗎?如果我尋求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要告訴他們嗎?還是隱瞞呢?
是公開布誠,還是把他們帶入危險之中呢?
凝雪不知道答案。
不過想來,以這位神秘前輩的能量,應該也不至於導致什麼嚴重的後果吧?
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
又拐了一個彎,石板路破碎的程度彷彿呈現爆炸型指數增長,一塊好好的石板被分成了三、四塊,接下來一塊就直接陷進去了泥土中一半,再後面就零零散散碎成了小石磚,沒兩步有直接從石板路變成了石子路。
“石子路”的“石子”順着道路延伸的方向很快地減少,再往後就是一種彷彿是常年踩踏出來的土路,偶爾能看見一兩塊通石板路一個材質的小石塊嵌入土中。
接下去泥土路又拐了個彎,在樹木的遮擋下彷彿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抬腿撓了撓小腿的腿肚子,呂廖曉的表情中顯示出了對接下來的路徑的嫌棄。
“我靠,你們當時是怎麼走這種路找到那個道觀的啊?”
“就這麼走唄。”
順着似乎還能夠算是路的“路”繼續往前走,道路兩旁的植物逐漸向道路中間靠近。
沒走幾步,彷彿多年被人踩踏而形成的泥土路上已經覆蓋滿了青草——雖然本來就連石板路上都長着零星的青草。
寒凝月、寒凝雪兩姐(xiong?)妹很有默契地無視了呂廖曉的抱怨,率先往林中走去。
然後正在路中間張腳叉腰直挺挺站成一個圓規並且四十五度角抬頭望天的呂廖曉眼角的餘光看見了人影的小時。
“喂你們等下我!”
……
走山路的過程是無聊的,特別是三人走的的“沒有路”在植物生長並不怎麼密集但也算是茂盛的樹林中行走,是不是要撥開面前的枝葉——艱辛的路途令呂廖曉更加不耐煩。
“我說,你們到底找到了沒有?還要多久啊?”
“不知道……上次我們來走這麼久也差不多到了吧?”
凝雪不確定地咬着手指。
“我去,差不多?現在連個影子的沒有!”
“可當時說你提出來的和我們一起的吧!”凝雪一挑眉,露出了同樣不耐煩的表情。
“話說,呂廖曉你怎麼這樣?”凝月很堅定地站在了姐姐(哥哥)的這一邊,“一路上都聽你抱怨了多少次了啊!姐……咳,哥哥她也沒有強迫你來不願意就走唄。”
同時被兩個小蘿莉懟,呂廖曉一時之間有些發愣。
“你,你們……”瞪大了眼睛的呂廖曉自覺理虧,急忙又改了口,“我不是想說你們確定沒有走錯嘛!”
“走錯我想是沒有的……”凝雪看呂廖曉即時表現出了“識時務者為俊傑”的優良品格,也不好繼續批評,低頭沉思着。
“我們都是按着上次的路走的呀!要說有什麼不同就是多了一個你啊……”
聽到凝月的分析,呂廖曉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將手插進口袋裏,摩挲着並那塊不大的木牌表面,手指在如同符文般的紋路上劃過。
“算了,這種只有少的可憐的都市傳說的地方大約也不是我們能夠輕易找到的……”
“那就這麼算了?”
剛剛還充滿怨氣的呂廖曉忽然感到了遺憾。
“哥……”
凝月也欲言又止。
凝雪搖了搖頭,沒有表露出頹唐。
“這樣吧,我們分頭找一找,半個小時后如果還沒有找到任何線索就都回那條路路上集合。”
黑色的瞳孔下有一絲淡淡的,難以言喻的自信。
彷彿忽然想起了什麼。
“那就這樣吧……”
呂廖曉並不覺得凝雪這麼一搞他們就可以真的找到什麼——雖然昨天查資料的時候已經做了心理工作,但還是有些失落。
低着頭,轉過身,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我往這裏走,你們慢慢商量吧。”
“喂!”
凝月試圖叫住他,但凝雪對她搖了搖頭,而且呂廖曉也沒有回應她。
“哥你……?”
“不理他啦,我們分工一下分頭探索吧。”
“啊?”凝月露出了小驚訝的表情,“哥你不是為了支開呂廖曉嗎?”
壓低聲音,凝月輕聲問道。
“沒有啦。”凝雪把手從口袋裏伸了出來,捏了捏凝月的小臉蛋,“你要往哪裏去找呢?”
猝不及防被姐姐(哥哥)佔了便宜的凝月發出enmmmm的聲音,趁其不備也在凝雪臉上捏了一把,然後往和呂廖曉離開的方向呈六十度角處非也似的跑了。
“那我往這裏走嘍!姐姐再見!”
看着凝月離開的方向,摸着臉上被捏過的地方,笑着搖了搖頭。
“這妮子……”
也轉過身,雙手插在口袋之中,向前走去。
摩挲着那塊木牌,想起了那個冷冰冰的長髮姐姐和有些逗逼的藍髮姐姐。
笑着,又搖了搖頭。
回想那座無名的道觀,眼前彷彿出現了古樸老舊而潔凈的木門,一塊無字的牌匾。
放空自己。
漸漸地,
進入了一種『空靈』的狀態。
一股暖流在指尖縈繞……
……
老槐樹下。
一塊石碑立在那裏。
一個男人雙膝跪在石碑前,靜默不語。
三個女子站在他的身後,表情肅穆,帶着一絲淡淡的悲傷。
其中一人滿面冰冷,面無表情。
男子撫摸着石碑,沒有說話。
指尖劃過石碑上唯一的三個字的碑文,男子的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感情。
“雪……”
他的口中似乎喃喃着這麼一個字,但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低着頭,閉上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緩緩而立。
另一個面帶禮節性的微笑的男子邁着不緊不慢地腳步走了過來,他身披黑白兩色的道袍,有着滄桑而成熟的氣質。
男子乍一看似乎是個中年人,但仔細觀察卻似乎更年輕一些,但他身上的那種氣質卻不是年輕人能有的。
他生着一副大眾臉,普普通通,非常平庸,彷彿只是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即使身上的道袍給他增添了一份神秘,也彷彿不過是一個平平常常的道觀中普普通通的小神職人員。
剛從石碑前起身的那人聽見了那道士的腳步聲,轉過身來,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懷念與悲傷。
三個女子讓開路,他便往道士的方向走了兩步,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近十年來,麻煩老先生了。”
“沒事。”那道士的臉上依舊帶着淺淺的笑容,看着男子,似乎又超越了什麼看着另外的存在,“也就只是受人之託罷了——這麼大一個道觀只有我一個人也怪無聊的,有你們幾個年輕人經常來看看老朽也好。”
十年的歲月彷彿沒能對此人造成半點影響,道士的容貌與神態彷彿一直都是一模一樣。男子有些恍惚,想起了一些曾經的往事。
男子知道,眼前的人對自己是非常照顧了——許多人都想見到他一面卻不可得,自己卻能夠……
“好了。”道士的話打斷了他的思緒,“等會可能會有個客人要招待,老朽也就只是來看看你們而已——多陪她一會吧,老朽失陪了。”
眼前的道士顯得十分客氣,但他的話卻引起了幾個人心中大驚。
客人?
眼前的人,居然也有客人要招待?
沒能相透。
但道士也沒有等待男子的回應,轉過身徑直走了。
不緊不慢地步伐走到了台階前,那道士停頓了一下。
“其實啊,生或死,也不是隔閡一切的界限。”
道士的話在男子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看着那道士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男子愣愣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終於嘆了口氣。
目光飄向了那塊石碑。
石碑上刻着三個字:
“神樂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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