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周十水突然想起來自己柜子裏還有幾盒牛奶，上次老媽非要讓他買的一直沒喝完。於是帶着一盒牛奶和從斌哥那裏要的麵包便上早自習去了。

一進教室，楊欣已經出現在那個熟悉的位置正低着頭看書。楊欣總是很早，每次都坐在教室中間最靠窗的位置。清晨的陽光格外清澈，照在楊欣那如羊脂玉般溫潤白皙的皮膚上，彷彿能透過去一般。不少男生都會不時的瞄過來一眼。

周十水跟倪遠和斌哥示意了一下便朝着楊欣走去。他默默的接近楊欣，想出其不意的嚇她一下。可當周十水還沒有接近座位的時候楊欣便好似身上還有別的眼睛一樣，已經發現了他抬起頭來看着周十水。“來了，鬼鬼祟祟的。”

聲音不大，慢條斯理的很清晰，也很好聽，並不是很清脆，但讓人感到很舒服。

“啊，想給你個驚喜嘛！你看，給你帶早飯了！兄弟我個性你知道的，只會往裏吞，從不往外吐。這回百年難得一遇。夠驚喜吧！”周十水把手裏的麵包和牛奶拎起來朝着楊欣晃了晃。

“物之反常者為妖，我猜猜你想幹嘛？”

“哦？閣下最近莫非沉迷於奇門遁甲，周易八卦，昨夜夜觀星象頗有所得？”

“你那點心思還用不着這些高深的學問。”

“看來還是你懂我。”周十水故作嬌羞的樣子。

“懂不懂你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某些人現在心裏沒底，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有什麼着急的真是！是不是雙江的風把你吹出病來了。這孩子咋開始胡說了呢。”周十水的目的兩個人心照不宣，雙方都是清清楚楚。只不過在這裏閑聊兩句插科打諢罷了。

“是啊，最近風厲害的不行，奴婢偶感風寒，需要回家靜養幾日。怕是有些日子不能與公子相見了。”說完楊欣還裝着難受的樣子咳嗽了兩下。

“別啊，輕傷不下火線，為了中華之崛起而讀書。為了知己就算生病了有忙要幫也應該義不容辭啊！書里沒有類似的例子么？有的！比如《紅樓夢》裏的晴雯帶病勇補金裘。你看看人家為了賈寶玉都做到了什麼份上！”

“你能跟賈寶玉比？”

“我不能，我沒他那麼浪。”

“你也沒人家那才華。”

“起碼還有點人家那長相”

“也就是副臭皮囊”

“那現在能不能讓這幅臭皮囊坐在美女身邊呢？”

“准了。”

“喳！”周十水順勢做到了楊欣旁邊。周圍的同學雖然已經看見過很多次他們倆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得互相調侃，卻依然會感覺到有些詫異。楊欣的性格雖然說不上高冷，但對別人遠不會像對周十水這樣風趣活潑，往往是中規中矩，顯得知書達理。

“你剛抽過煙？”楊欣聞了聞說。

“沒有啊，好久之前抽的了。”

“好久之前你現在都一身煙味，感覺你剛從煙館裏出來的一樣。”楊欣的父親也是個老煙槍，所以楊欣對煙味並沒有什麼抗拒。如果是個嬌氣點的女生可能已經把周十水從身邊趕跑了。周十水沒什麼煙癮，就是靠着一根煙提神保持狀態打遊戲。他這一身煙味是因為遊戲廳里煙霧環繞，在裏面待上一晚上衣服就跟被火熏過的老臘肉一般，那味道久散不去。

“還有你看看你頭髮，多久沒理，幾天沒洗啦？”楊欣一臉嫌棄的看着周十水，比起周十水身上的煙味，她顯然更看不慣他這頭又亂又泛着油光的頭髮。明明挺帥的一個人，非把自己搞的那麼邋遢。

“前天才洗過的，就是最近熬夜學習，油多。姑娘莫見怪哈。”周十水不好意思的說道。他哪裏有不好意思，他心裏清楚的很。頭髮上的油都是他這幾天通宵打遊戲熬出來的，說起謊話來面不改色心不跳。

“熬夜學習？你要熬夜學習，我今天怕是吃不到某些人送的麵包牛奶了吧。熬夜去打遊戲就說熬夜去打遊戲嘛。跟我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說完這句話楊欣感覺到這話有些曖昧，可能讓周十水誤會，臉頓時有些微微泛紅。

“嘿嘿嘿，什麼都逃不過姑娘的法眼。就算您不幫我複習，該給你的麵包和牛奶也不會少的。我能虧待我兄弟么？不能！麵包會有的！牛奶會有的！兄弟是會沒有的！”還好周十水壓根就沒有往那方面去想，他現在一門心思的想快點說服楊欣幫他複習。他也知道楊欣肯定會幫他，現在只是在打趣罷了。

“行行行，服了你了。說吧補哪幾門？”楊欣也不想再吊著周十水了，畢竟已經期末，她也不想看到周十水掛科。

“恕在下無理，每一門！”周十水說的理直氣壯倒是把楊欣給逗笑了。

“是誰給你的信心讓你這樣的理直氣壯。”楊欣邊說邊笑。

“娘胎里給的！”周十水非常正經的說。

“行行行。那先補哪一門啊？從娘胎里就很自信的周十水大人？”說完楊欣笑的更開心了，那笑容就如在錦上添花一般讓楊欣本來就美麗的臉龐顯得更加活潑迷人。周圍的男同學看着是又嫉妒又羨慕。

“運籌學，還有概率論！我跟你說，概率論這個東西。第一節課還是高中學過的幾個概率模型。我以為這門課一點也不難呢。現在這都是些什麼東西！算卦一樣！”周十水確實在前幾天聽了下概率論，一學期不見已經成了天書。看到此情此景他當機立斷，放棄自學，轉抱大腿，人何必難為自己呢。

“您也說了是開學第一節課。您每次上課，要麼是在和你兩個室友侃天侃地，要麼就是在睡覺。一學期過去，您還認得我我還得謝謝您呢。”楊欣說完立刻反應過來這話不是告訴周十水她有時候上課會偷偷注意他么，頓時顯得有些嬌羞和慌亂。

“別別別，我就是忘記全世界所有人的臉，也不會忘了您的。您放心就好。”周十水順嘴就接了下來，絲毫沒有察覺到楊欣的話里的信息以及他的這句話可能會讓楊欣誤會。其實作為一個男生，周十水在軍訓時第一次看到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楊欣時也有些動心，在後面兩個人同時選為方隊護旗手時結識后兩個人便有了交流。周十水漸漸認識到楊欣是一個相當有主見的女生，可以說倔得像頭驢。而自己正好也倔得像頭驢，只不過自己很多事情都無所謂，而楊欣是一件事無論大小她覺的是什麼，那就是什麼。兩頭倔驢在一起怕是要互相尥蹶子。所以周十水便把這個念頭斷在了萌芽里，他害怕他再一次在感情上面受傷，這種傷痛，有一次就夠了，畢竟到現在也沒有好。從此周十水只把楊欣當朋友當兄弟，並選擇尊重她的意見，這樣他們倆相處的倒是很不錯。

“一天天的，瞎說什麼呢。”果然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楊欣頓時變得更不好意思，低頭吃起了周十水送的麵包，希望以此來掩飾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