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保持距離

人生的無奈有很多，人生的苦楚有很多。冬雪的內心是受震動的，也是受摧殘的。但幸好，冬雪覺得人生還是有望的，只要做出正確的選擇，主動跟程東遠保持距離。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微妙的，或激烈，或平淡，或甜蜜，或苦楚，或短暫，或持久，或永恆。或許她與他之間的感情就是平淡的而甜蜜，一旦激烈就會變得苦澀難耐，還會變得短暫。這就是為什麼很多人總是說：友情比愛情持久，友情比愛情穩定。冬雪想起一句話，君子之交淡如水，心也就平定了。或許，她與他之間，就只能是君子之交了，承載友好，相互知心，相互鼓勵，相互扶持。可是不能有那樣一個名份。

……

在這之前，程東遠從未點破過他內心的想法，在冬雪這裏隱藏的也是好好的。就像冬雪一直隱藏着她對他的感情一樣，因為珍惜所以不表露，因為了解現實而主動避讓。

可是在昨天那樣一個日子裏，在太多人面前，尤其是彼此都抗拒不了的人面前，程東遠把心思點破了，還道得那麼明確，那麼堅定。這讓冬雪確實有着無法承受的喜悅和痛苦，也讓程東遠陷入了困境。

如果不是當著眾人的面表露，冬雪有準備，好好體會一下彼此愛慕交流的過程。然而，如今卻一切都不可能了。不要說冷家母女會在背地裏怎樣謠傳她與程東遠的關係，讓她沒有心力主動去靠近。就是程家的老夫人和夫人，也不會同意冬雪和程東遠的繼續來往，特別是感情上的來往，私底下的接觸。

事實也如冬雪所想那樣，當程府的客人相繼離開之後，原本可以平靜如初的程府，這時候卻是一點也不安靜。他們都在為自己在意的事，而神傷。

“東兒呀，你可不要嚇為娘。雖然冷府的親事，我們不合適，但也不用說喜歡冬雪吧。你可知道，她之前的那些事，是沒有辦法再嫁人的。”程夫人可是被自己的兒子嚇到了，自己從小到大聽話能幹的兒子，可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做傻事。

“東兒，你跟奶奶說實話，你心裏是到底怎麼想的。”老夫人畢竟是做過女將軍的人，即使程東遠有背她的期待，也無所謂。她相信在利害關係之下，自己的孫子能做明確的選擇。另外，她也確實喜歡欣賞冬雪那丫頭，小小年紀如此作為，哪裏是一般人的心胸和魄力。她相信，只要她出面表態，就是冬雪也不會糾纏於稱東遠的。

程東遠在他娘那樣說的時候，還真想先撒撒謊，瞞一瞞，至少這樣還可以繼續跟冬雪如以前一樣接觸下去。既不會另家人擔憂，也不會另冬雪難堪。

然而，聽她奶奶那麼一說，他又不好意思去撒謊了。他出自將門，有人軍人的素養，區區小事，應該勇於承認和承擔。即使面對困難，也應該是直面通過的。即使這樣的難度非常大，也要去嘗試一番。

“奶奶，母親。我確實喜歡冬雪。她是一個值得我尊重和愛護的人。她的理想，她的追求，都感染了我。”程東遠如實承認，“好幾年前，她救過我的命。那時候我就暗自覺醒要報答她。後來，經過長期的相處，跟是對她欣賞和欽佩。如果可以，我是願意，也想要跟她結為連理的。”

程夫人聽了兒子如此說，很是被打擊，她了解自己的兒子，是一個做事執着的人。一旦喜歡上，根本不是輕易可以拉回頭的。就像當初放着自己父親加的路子不走，偏要自己出去奮鬥，還弄得九死一生，也沒有叫過苦，回過頭。

“兒子，你也知道冬雪的情況。你們真是不可能有結果。她那個樣子，就是在普通家庭也容不下的。何況我們這樣的家庭。”程夫人她也沒有苦口婆心的勸不停，但她還是第一時間提醒程東遠了，不論如何，有過失身遭遇的人，而且還鬧得滿城風雨的人，是不可能會被程府接受的。

“可是，你們不是也很喜歡冬雪的嘛，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姑娘。”程東遠知道他一時半刻也說服不了眾人，可是還是回了一嘴。

“東兒，我們喜歡她是一回事，接納她就是另外一回事。只能怪她命里沒有嫁人的福氣。”老夫人生生地這麼一句，也就不在繼續了。她無奈的讓人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兩個人即使相愛又怎麼樣，註定是情深緣淺，有緣無分的。只怪老天爺不開眼，讓冬雪那丫頭有如此不公的遭遇。

冬雪來時，程東遠興緻滿滿，可如今卻是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很清楚，接下去他會面臨什麼狀況，冬雪又會面臨什麼狀況。

家裏人，不僅是奶奶，母親，就是父親也會同一陣營的反對。並且，還會關注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旦，他們發現他有什麼路舉動，尤其是跟冬雪親近的舉動，就會出面制止。更甚至限制他的自由，不讓他與冬雪有所接觸，或者直接請求皇上把他調離京城。還有可能直接給他再娶門親，即使他不願意，也會強迫接受。

而另一方面，冬雪也會防着他。因為他清楚，冬雪是個內心再通透不過的人了，心思細膩而敏感，又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做事做人更有原則的人。肯定不想他在家人與她之間難以做人，而主動跟他保持距離的。

至於說冬雪的處境，怕是好不到哪裏去。她本就是孑然一身待在京都，如果少了程家這個真心的朋友，她一個人在京都這樣魚龍混雜，各種勢力交匯的地方又能走多遠，真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就單單這一點，她也不會因為自己的愛意，自己的私心，就丟掉程府的支持，而不是程東遠的支持。

更何況，當時在場的還有冷府的母女，一定會覺得是冬雪的存在，才讓他們丟人現眼的。肯定會找機會對付她，甚至製造機會對付她的。如果她處理不好與程東遠的關係，被誤傳，被謠傳，還會牽連整個程府。這不是她願意看到的。而解決問題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主動疏遠程東遠，跟他保持距離，除了工作上的事務，一律不接觸。

冬雪感到無力，她覺得自己人生總是不由自己，即使她已經非常努力了，總還是有意外會發生。讓她要解決這個，解決那個的。

……

公務結束后，回家來的程大將軍，聽自己夫人說了，兒子的事，也就是程東遠的事，也甚是煩惱。他一方面埋怨冷家，之前明裡暗裏已經提了很多次了，都被自己婉拒了。如今怎麼還好意思逼上門來的。何況，就是政見上如此不同，兩家也不適合結親的，再加上東遠毫無此意，他們怎麼就不知道另擇賢婿，要在他這裏磨蹭來磨蹭去的。

程將軍對於冬雪的看法，也只能深深嘆息。他是個惜才之人，早就看出了努力下去會變得不凡的冬雪。可是，即使她願意接受冬雪也是沒用。在大盛國，名聲是伴隨着人的一生的。如果冬雪不提嫁人之事，大家久而久之也就默認了她孑然一身的存在。可是，如果她起了嫁人的心思，怕是會再次陷入到道德綁縛的困境中。

只恨冬雪生不逢時，只恨冬雪悔不當初，只恨冬雪在婚姻線上福薄。程府的將軍也好，夫人也罷，甚至在場的丫鬟們都感慨冬雪的命苦。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事情發生了，便沒有了重來的機會。只能繼續向前走去，等待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