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冷酷無情顧安歌 心狠手辣並肩王
在一片靜謐的樹林裏,一個碧色衣裙的女子正被一群布衣壯漢圍在中間,雙方互相看着,氛圍似乎有些冷冽。
顧安歌看着眼前這群色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布衣壯漢,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兒。她今天不過是圖好玩兒進城去了一趟,不想回莊子的時候居然碰上這些劫道得了。看着這群壯漢手裏拿着的明顯是能見血的大刀,顧安歌危險的眯了眯眼睛,早就聽說這附近有一群劫道的匪患,之前一直都沒有碰到,雖說顧安歌不是那種為了救濟蒼生,非要勇闖匪窩的人,但是如今碰上了順手除了倒也不是什麼費神的事。
“小娘子長得真是一幅好顏色,要是今兒陪爺幾個樂呵樂呵,爺們今兒就放你一條生路。”說這話的是一個身八尺,國字臉,一笑就露出了一嘴大黃牙的壯漢,看起來是這群人的領頭人。
顧安歌的確是長得一幅好顏色,標準的巴掌臉,柳葉眉,桃花眼,櫻桃小嘴一點點,唇色淺淡,粉黛不施,頭上斜插着一隻桃花流蘇發簪,配着一身淺碧色的衣裙,更是襯的她膚如凝脂楚楚動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當然,前提是忽略掉她眼底的那抹兒危險。
“樂呵樂呵?你們想怎麼樂呵樂呵?”顧安歌的聲音輕柔,眼神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抹疑惑和害怕。扮足了一個柔柔弱弱的嬌小姐。
那群壯漢顯然也是把顧安歌當做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了,見她這麼問互相看了看身邊的人,然後露出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笑容,然後紛紛放肆的笑了起來,笑聲有些蕩漾。“小娘子來來來,跟爺過來,讓爺好好地疼疼你。”那個領頭的壯漢笑的賊兮兮,一邊說著一邊還朝着顧安歌走過去,似乎是想把她拉到一邊更隱蔽的地方去。
顧安歌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低下頭注視着自己的鞋尖,似乎是被嚇傻了一般。
旁邊剩下的圍在周圍的壯漢紛紛開始起鬨,有的吹起了口哨,有的嘴裏嗷嗷的叫着,似乎是在為自己的老大加油助威一樣。
那個領頭人就在這群人的調笑聲中慢慢的走到了顧安歌的身前站定,然後伸出那隻沒有握刀的有些粗糙的大手,似乎是想摸顧安歌的小臉。
顧安歌塔頭,終於直視了一下眼前的這個男人。男人的鼻頭微動,忽然聞到一股異香,他也沒有在意,大家閨秀嘛,誰身上沒有個脂粉香味,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調笑道:“小娘子身上好香啊!哈哈哈哈。”
顧安歌聞言忽然就笑了,很美很美,如月宮仙子般清冷迷人。看的周圍的大漢都有些痴了,這些人常年待在這些山野之地,哪裏見過這般美的俏佳人。“很香嗎?”
那個領頭人嘴角扯出了一抹猥瑣的笑容,剛想說什麼,就忽然發現眼前這個嬌小姐變得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高。最後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他失去意識的前一刻還在想,這個嬌小姐真的好美。
“老大!”圍在兩人身邊的那些大漢見自家老大突然七竅流血的倒在了地上,臉色突然一變,目光中露出了警惕之色,手中原本垂着的刀也握緊着對着顧安歌,很顯然,他們都小看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沒有絲毫殺傷力的嬌小姐了。
顧安歌也不在意,慢慢的往前走,蓮步輕移間,一股異香慢慢飄出,隨着她的步伐,慢慢的圍着她的那些人也忽然的倒在了地上,個個七竅流血,面目猙獰,看起來分外嚇人。看着這些倒在地上的人,顧安歌眼中多了一抹幽怨,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為什麼非要來招惹她呢,明明她一般都不喜歡殺人的呀。
說實話,顧安歌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聲當真是挺好的,大家都說她是菩薩貌,菩薩心,心地善良,醫術高超。但是,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醫術好的人,毒術一般都不會差,更甚者更好。顧安歌的確是心地善良,當然那是因為見過她不善良的大多數都被她毒死了,剩下的也都是不會出賣她的人。她對普通百姓能夠有十二分的耐心和善心,可以不計回報的出手救人,但是對於一些立志要來找死的江湖敗類和犯到她手上的人,卻還是相當能夠下得去手的。
正當顧安歌打算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陣的腳步聲,顧安歌眼神一變,有些苦惱的捋了捋自己耳邊的碎發,眼神在樹林裏繞了繞,然後足見輕點,飛身落在了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上,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了樹葉里。
顧安歌才將自己身子藏好,不遠處就來了一隊侍衛裝扮的黑衣人,看起來有些狼狽,似乎是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一些傷,黑衣人中間還護着一個同樣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男子低垂着頭,被兩個侍衛攙扶着,似乎是已經暈了過去。
那群侍衛來到顧安歌剛剛下了殺手的地方,看着地上面目猙獰橫七豎八的屍體,原本就警惕的目光頓時就變得更加警惕了,手中握着的刀劍也握的更加緊了。
就在這些侍衛警戒的時候,身後又跟上了一群蒙面人,人數足足是侍衛的兩三倍,看起來也比這些侍衛的狀態好了很多。蒙面人很快就把侍衛們圍在了中間,一言不發的直接就拿着刀劍沖了上去,刀刀狠辣,招招致命,看起來很明顯就是為了要這些人的性命。
這些侍衛的武功倒是當真不俗,雖不是以一敵十的高手,但是擋住這些人一時半會兒倒是也可以,當然,這要是在這些侍衛全盛的時候,這些侍衛因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過了一會兒倒也有些抵擋不住了。
護着那個黑衣勁裝男人的兩個侍衛見此便想突出這些蒙面人的包圍,不料還是被擋了回來。然而一會兒之後,那些侍衛就死的只剩下護住黑衣勁裝男人的兩個侍衛了。
那群黑衣人連連逼近,眼看着這三個人就要沒命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扶着男子的兩個侍衛身子一僵,然後飛速的放開了扶着男子的手,向遠處躲去。蒙面人們見到這兩個侍衛的動作,身子不由得也跟着一僵,紛紛停下了自己的動作,然後向後退了些。
顧安歌看到這一幕不由的有些疑惑和好奇,但是緊接着她就明白了這些人為什麼如此慎重了。
只見原本被護着的黑衣男子慢慢的站直了身子,低着頭不緊不慢的從自己的腰間取出了一柄軟劍,輕輕地抖了抖,“你們膽子倒是當真不小。”從顧安歌的角度只能看見對方的過分殷紅的嘴唇似乎勾了勾。
“對不住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罷了。”蒙面人中一個人警惕的回答,似乎對眼前這個男子非常懼怕。
“哦?”男子對這些人的回答也不怎麼在意,再次勾唇一笑,然後舉劍衝進了那些蒙面人之中,他手中的軟劍彷彿有生命一般,在蒙面人中遊走,每過一人,就必有一人見血,男子的武功極高,至少是目前顧安歌見過的最好的那一個。
男子似乎也不着急取那些人的性命,反而像是貓逗老鼠一般,這裏一劍,那裏一劍。這裏削去一個人的胳膊,那裏削去一個人的腿。一時之間血肉橫飛,慘叫連連。男子對這些慘叫聲似乎充耳不聞,任由那些人的鮮血噴到自己的身上,男子也不嫌棄,嘴角的笑容反而勾的越來越大了,滿身鮮血,腳下都是殘肢斷臂,身邊還都是尖叫聲,活生生的形成了一幅人間地獄的樣子。配上那男子的表情,妖異而令人恐懼。
不一會兒,男子似乎是逗弄夠了,終於捨得下殺手了,才不緊不慢的一個個送這些人上路了。很快這些蒙面人就死的差不多了,男子終於停下了手,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看向顧安歌藏身的那顆大樹。
顧安歌忽的心頭一跳,剛想做什麼就發現原本還像是殺神一般的人突然吐了一口鮮血,然後毫無徵兆的倒在了地上,又沾上了一身的鮮血,退到一邊的那兩個侍衛見男子倒下了這才對視了一眼,然後飛身到了男子的身邊扶起他。
顧安歌看了看地上的慘像,又看了看那個不省人事的男子,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救還是不救呢,救吧,好像會惹上大麻煩,不救吧,這麼多年又難得的遇到這麼對自己胃口的人,還真的是難以做決定啊。
又看了看那男子,最後還是決定救。
“你們若是再這麼耽擱下去,他就真的沒救了。”顧安歌終於出聲了。
那兩個侍衛見此,紛紛拿起了手中的劍,警惕的看向出聲的地方,不一會兒,他們就看見一個身着碧色衣裙的少女從樹上飛身下來,宛如仙子一般。那兩個侍衛顯然沒有被眼前這個美景迷住,其中一人出聲道:“姑娘何人?”
顧安歌有些嫌棄的看了看地上的鮮血,盡量選擇一些乾淨的地方下腳,她是真的不喜歡這些會見血的殺人方式,看起來就有些難受。“救他的人。”
那兩個侍衛一怔,面色更加警惕了,誰也不會認為眼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嬌小姐是個無害的人,畢竟,哪個嬌小姐會在滿地鮮血,殘肢斷臂到處都是的地方還笑語嫣然的。
顧安歌也懶得搭理他們,直接從袖袋裏拿出了一個青綠色的玉瓶,扔給了其中一個侍衛,“裏面是望月,先給他服下,對他的傷勢有好處,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跟上來吧。”說完就轉身走了,顧安歌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接下來怎麼做就是他們的選擇了。畢竟她也不能逼着別人做選擇吧。
那兩個侍衛將瓶中的葯倒了出來,低頭聞了聞,見的確是望月,這才給男子餵了下去,然後看了看顧安歌的背影,最終還是扶起男子跟了上去。
顧安歌帶着三個人向著自己山莊走去,她五歲的時候就被送到了老宅,機緣巧合之下跟了一個老瘋子學的了醫術和輕功之後,便自己買了一座山,在山上建了一座山莊,平時沒事的時候,她就乖乖巧巧的待在老宅,做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嬌小姐;有事的時候就會去山莊,現在這個情況她顯然是不能帶着這些人回到老宅了。
進了山莊,顧安歌把三個人帶到了一個院子,讓三個人安頓了下來。
那兩個侍衛受的傷也不輕,剛剛把那男子安頓好,就都暈了過去,顧安歌見此,也只得叫了兩個人把他們扶下去休息了。
顧安歌親自動手把男子的染血的外衣扒了下來,然後探了探男子的脈搏,發現男子的脈搏倒也還算有力,就是內傷有些嚴重,需要好好地養養,不然很容易就會落下病根的,剛開始吐血大概也是因為本身就先中了毒,然後又受了內傷,再跟人動過了手嗎,所以一刺激,這才吐血暈了過去。他身上沒有什麼外傷,毒也不難解,顧安歌這才鬆了一口氣。既然人都來了,能救的活自然是好的。
想了想,又從袖袋裏取出了一個小藥瓶,有些心疼的倒出了一顆,給那個男子餵了下去,然後走到桌子邊拿起紙筆開了一個方子。
“我的主子啊,你這又是從哪裏撿回來的人啊。”就在顧安歌開藥方的時候,門外走來了一個抱着七弦琴的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臉的痛心疾首,自家主子的確會時不時的撿回一些各種各樣的人,但是眼前這個一看就會給自己惹上大麻煩的類型還是第一回呢。
“別給我耍貧嘴了,我開了個方子,你讓人去照着方子煎瞭然后給他服下,再找人幫他收拾一下,換身衣服。還有那兩個侍衛,也讓人去看看,他們多是皮外傷,想必也不需要我親自動手。”顧安歌一邊寫,一邊囑咐那個抱琴少年。
少年一邊應道,一邊還在碎碎念,“我的主子啊,你就放心吧,這些事我會處理好的,你看看你這一身的血,還是先去沐個浴,換身衣服吧。”自家主子這一身血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怎麼的了呢。
顧安歌把方子遞給少年,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本一身的碧色衣裙現在變得髒兮兮的,東一塊血跡,西一塊血跡的,不由的有些嫌棄。“那你先去忙吧,我去收拾一下,等下收拾好了過來叫我一聲。”
少年接過方子,對着顧安歌笑了笑,就開始趕顧安歌走了。
顧安歌也不再停留,徑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開始收拾自己。
等到有人來告訴顧安歌人已經收拾好了的時候,顧安歌已經換了一身男子的裝扮,化作了江湖上人人稱頌的梵音公子坐在書房裏看書了。顧安歌做女子裝扮的時候嬌俏動人,柔柔弱弱溫婉的不輸任何一個大家閨秀,做男子裝扮的時候,卻是溫若冷玉,明眸皓齒,猶如皎月。當真當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了。
“主子,人已經收拾好了。”一個小廝立在書房門外,恭敬的向顧安歌稟告。
顧安歌應了一聲,然後就起身向著那男子住的地方走了過去。
等到顧安歌到了的時候,她才發現人已經醒了,正倚靠着坐在床上閉目養神。而之前那個抱琴少年正一邊給他倒水,一邊碎碎念。
“我告訴你啊,我家主子人美心善,遇到她可真是你們的福氣。”
“我告訴你啊,要不是我家主子救了你們你們可就沒命了。”
“我們家主子。。。。。。”
聽到這些碎碎念,顧安歌不由的撫了撫額,喚道:“阿越。”這個少年是顧安歌十歲的時候出門辦事撿到的,那個時候他就待在一堆乞丐之中,睜着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睛看着她,那個時候,顧安歌就覺得這少年挺合她眼緣的,又得知這少年無父無母,便將他帶回了山莊,放在自己的身邊教養,還給他取名顧越,這幾年下來,顧安歌也是把他當做了自己的弟弟一般,平時對他也多了幾分縱容,倒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養成了他這一副時不時就喜歡碎碎念的性子。
顧越聽到顧安歌的聲音,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主子。”被自家主子看到這一幕,顧越覺得自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顧安歌也沒有搭理他,徑直走到床邊坐下,“你的傷不是什麼大事,毒我也幫你解了,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便不會有什麼大事了。”顧安歌的聲音清脆如玉,比起女子之時低沉了一些,一聽便是個小公子的聲音。
“多謝姑娘。”男子沒有睜眼睛,只是低聲道謝。
顧安歌聞言一怔,不由的看了看自己的裝扮,自己這裝扮應該沒有什麼破綻才是,怎麼他知道自己是個女子,阿越是不會多嘴告訴他的,難道是之前他看見自己了?
“公子這是什麼話,咱們主子可是個正兒八經的男子。”顧越一聽到這話,不由的搶先開口道。
“男子嗎?我聽姑娘的內息倒是不像呢。”男子低低一笑,還是堅持他的看法。
顧安歌聞言,看了看男子一直閉着的眼睛,心頭一動,抬手阻止了還想說什麼的顧越,笑道:“並肩王果然不同凡響。”
男子聞言也是一笑,倒也不反駁,反問道:“姑娘怎麼知道我就是並肩王。”
顧安歌打量着眼前這個男子,心中讚歎一句長得真好看,然後才一本正經的回答:“這世上武功高的很多,會使軟劍的也不少,眼盲的也有,但是武功高,軟劍使得好而且又眼盲的我想也就只有當今並肩王了。”最主要的是長得還那麼好看。
墨無殤輕笑一聲,似乎覺得顧安歌的回答挺有趣的,又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目光,不由得輕聲問道:“姑娘為何一直盯着我瞧?是我有什麼不妥之處嗎?”
顧安歌也不掩飾,直接輕笑着開口,“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長得真好看。”說墨無殤好看都是謙虛的,墨無殤的容顏豈是好看二字能夠形容的。墨無殤的皮膚如玉,劍眉飛揚,頭髮披散,本該是一個濁世佳公子的,但偏偏卻又有着一張殷紅的薄唇,生生的多了幾分妖艷的魅惑,似仙似魔,惑人異常。
墨無殤倒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回答自己,不由的有些怔愣,其實身為男子,墨無殤最討厭的就是別人說自己長得好看,尋常人要是這麼說,早就被他賞了一頓鞭子,但是從這個女子的嘴裏說出來,他卻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反感之意,反而還有一種淡淡的欣喜,“那倒是多謝姑娘的稱讚了。在下墨無殤,字文淵,再次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日後必定重謝。”
顧安歌笑了笑,“顧安歌,字梵音。”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杯子落地的聲音,顧安歌回頭,就看見原本正在倒茶的顧越呆立在當場,杯子落在了桌子上,杯中的茶水灑落了一桌子。
“阿越?”顧安歌有些疑惑的喚道。
“沒事沒事。”顧越聽到顧安歌的聲音。迅速回了神,連忙擺手回道。他只是有些被嚇着罷了,他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被自家主子撿回來的人居然就是前東周戰神,一字並肩王墨無殤墨王爺,那個他一直崇拜的男人。
並肩王墨無殤,十六歲時繼承王位,駐守邊疆四年,從未一敗,保了東周相當長時間的安寧,若不是三年前被北漠暗害,瞎了一雙眼睛,從此回到京城休養,到現在他都應該還駐守在邊疆,保護着邊疆的安寧呢。墨無殤是每一個東周男兒心裏最崇拜的對象,顧越自然也不例外,他雖然自幼跟在顧安歌的身邊,但是卻也對墨無殤的事迹了如指掌。如今突然見到真人,難免有些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