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流言蜚語
也不知道楚小萌出於什麼樣的心理，突然萌生了想要去看一看楚阡阡那副畫的念頭。
她對楚阡阡的了解或許並沒有那麼深，只知道她是楚家大小姐，並且在楚家過的日子也不是很好，但是讓她覺得意外的是，京城上下似乎都知道楚阡阡，並且對她的印象都很好。唯一一件奇怪的事，那就是他們只聽過楚阡阡，卻唯獨不曾真正見過楚阡阡的真面貌。
在這個時代，女子未出閣之前很少露面這也是說得過去的，可是楚阡阡卻更顯得神秘，比起楚簌簌，楚阡阡露面的機會似乎更少，難不成是那楚府故意將楚阡阡藏起來么？
楚小萌壓下心底的疑惑，雖然她和楚府已經沒有太大關係，但是畢竟頂着一張楚阡阡的臉，若是不小心遇上了見過楚阡阡的人，楚小萌也得想一個應對之策才行。
劉媽媽似乎是忙完了，一進屋子見到了楚小萌臉上便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楚小萌也恭恭敬敬的向劉媽媽行禮。小瑜丫頭瞧見了劉媽媽立即執筆寫字，強裝出一副奮筆疾書的樣子，着實將楚小萌逗笑了。
劉媽媽像是一眼便看穿了小瑜丫頭，目光在小丫頭身上瞥了一眼便收回來，楚小萌摸摸鼻子，想着用不用幫小瑜丫頭說句好話，畢竟也是她揪着人家丫頭問東問西的。
“小萌丫頭，用過早飯了嗎？”劉媽媽拉着楚小萌坐下，翻開防塵罩，幾盤精美的小吃端端正正地擺放着，皆是一些糕點，楚小萌想起早上吃的馬蹄糕，那股膩膩的味道又在胃裏翻湧，不免難受的掩了掩鼻尖，卻不料劉媽媽將她的動作都看在了眼裏。
“用過了用過了，劉媽媽，我早上吃多了見着糕點就發膩，還是合上了別讓我瞧見吧，不然一會兒胃又鬧騰了。”楚小萌說起她這胃呀就忍不住抱怨，雖說楚阡阡這身子養的倍兒棒，可就是胃太敏感了，經不住楚小萌這喜歡大魚大肉的吃食，吃的油膩一些她便難受，胃就開始鬧騰，這裏上廁所又不方便，可把楚小萌給憋屈死了。
劉媽媽將蓋子蓋上，臉上疑惑着卻也不問，只說道：“若是吃得膩了也可以讓人做些別的吃，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了，也別委屈着自己。”劉媽媽欲言又止，臉上猶猶豫豫的，像是在心裏較勁了好久，終於忍不住還是接著說道：“自古紅顏薄命，又偏生是這樣的處境，將來若是有什麼變故，你應該做好些準備，多給自己留些後路。你是好姑娘，心思單純，別人卻並不這樣認為，往後放在你身上的目光只會越來越狠厲，尖酸刻薄的話更是只多不少，這些，你都準備好了嗎？”
楚小萌發誓，她確定每一個字都聽懂了，可她卻全然不知道劉媽媽到底是在說些什麼。什麼紅顏薄命，什麼要做好準備？說得好像她接下來要面對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楚小萌的心裏雖然有一萬個想要問問她到底是在說些什麼，但還是忍住了自己的急脾氣，恬靜的笑容掛在臉上，附上溫和的語氣，她緩緩問道：“劉媽媽，您這些話是在跟我說的嗎？我怎麼聽不懂呢？”末了她還笑了一句打哈哈，只為了不顯得太尷尬。
事實上，她真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劉媽媽對她還不錯，或許該說劉媽媽待誰都很好，而楚小萌對她也一直很恭敬，劉媽媽從來不會對楚小萌這個新人有什麼指教，從來都是笑着和她說話，卻從來不會像今日這樣說這麼多話。她方才所說，彷彿也是在心裏經過了一些掙扎之後才說的。
沒等劉媽媽說話，小瑜丫頭便也忍不住了，急急忙忙放好毛筆，從凳子上跳下來，貓着身子，壓低了聲音，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盯着楚小萌，好奇的問道：“小萌姐姐，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和雁王爺真的在一起了？”
楚小萌彷彿如夢初醒，總算是知道了劉媽媽為何會和她說這番話，抬眸對上小瑜丫頭好奇的目光，她無奈的嘆了口氣。今早才被人拉着八卦了一回呢，沒想到回到用勤院又讓人問起了，還是向來不關心這些事情的劉媽媽，這事情看起來比楚小萌想像中複雜得多了。
她張張嘴巴，想着到底應該怎麼解釋，最後只得無力的搖搖頭，劉媽媽卻當她是有苦說不出，拉住楚小萌的手，手心的溫度將楚小萌包裹，楚小萌還忍不住握緊了蹭了蹭。
“倒也不全是壞事，雁王爺並不是那種人，他若真看上了你，必然會待你不薄。”劉媽媽安慰道，她以為楚小萌有難言的苦衷，還想着怎麼勸她。
楚小萌覺得她的背後狂飆冷汗，咬咬唇，決定要問一問這事到底嚴重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
“劉媽媽，小瑜丫頭，你們告訴我，你們信我嗎？”楚小萌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嚴肅，她在極力的想表明她不是在開玩笑，並且她很需要她們的信任。她們是她在雁王府里比較信任的人，雖然比不上丹青，但是卻也為她着想，不然劉媽媽不會在這個時候專門把她喊來說一番勸導的話。不管她的態度是什麼，她值得自己信任這一點楚小萌是堅信的。
劉媽媽點點頭，小瑜丫頭也笑着點頭，任然好奇地睜着一雙眼睛盯着楚小萌。
“好，既然你們都相信我，那我便告訴你們。我和雁王爺之間清清白白，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當時僥倖得雁王爺救了一命，我和丹青才免得落入歹徒之手，而後雁王爺見我們二人身無分文，無處可去，許是動了惻隱之心，便將我們領入府中當差，我對雁王爺的恩情一直銘記在心，雁王爺和程公公能這麼看重我，我也絕不會讓他們失望。只是，並沒有傳言中那些事，雁王爺只當我是個貼身丫頭，並沒有更多特殊的對待。”楚小萌耐着性子一點一點的解釋，她和雁王爺之間清清白白，之所以被傳成今天這個樣子，或許就是因為她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想着去解釋。
雖說在這個時代，女孩子的清白十分重要，但是楚小萌並不是這裏的人，她的思想與他們有很大的差異，並不會認為這樣的傳言對自己而言會有多大耳朵傷害。她就擔心會影響雁王爺，畢竟他那麼重情義的人，曾經又受過情傷，這麼讓人隨意編排，她想着便也會覺得不快。
“這麼說，外頭說的都是假的？”劉媽媽問，楚小萌狠狠地點頭表示自己所說千真萬確，她真是沒想到連信任她的人都會被謠言所惑，看來真的不能什麼都不做了。
就算是為了還雁王爺一個清白，她也要做些什麼......楚小萌在心裏暗暗地決定着。
“這麼說，小萌姐姐你肚子裏沒有寶寶呀？”小瑜丫頭說著還忍不住去摸楚小萌扁平扁平的肚子，惹得楚小萌老臉一紅，手叉着腰，還真就讓小瑜丫頭吃自己豆腐了。
“若是這樣，那京城裏的傳言就是假的。小萌丫頭，你和雁王爺昨晚去了哪裏，怎麼會傳出這樣的傳言？這些事雖然在府中私下裏傳得厲害，到底也沒有機會傳到外頭去，那必然是因為你們昨晚的事才傳出來的，你仔細想想，昨晚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小萌丫頭，既然不是真的，人言可畏，姑娘的清白何其重要，這點應該不用我與你說。我想，這事或許得要雁王爺親自出馬才能擺的平，或者你找程公公問問，或許他也能替你想想辦法。”
劉媽媽實在不忍心讓楚小萌一個姑娘家背負着這樣的傳言，畢竟她還未曾許配人家，更未曾有過夫婿，這麼被人傳的沸沸揚揚。若是真的也就罷了，她跟了雁王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雁王爺不是什麼三教九流之輩，真到了那一步必然是有想過往後的。可既然只是傳言，而雁王爺和楚小萌之間有是清清白白的，那便不該由着旁人胡編亂造。
楚小萌突然覺得腦闊子疼，這事怎麼還是從府外聽來的，難不成在京城中流傳了么？按照這種一傳十，十傳百的速度，楚小萌突然有一種她要火了的預感。
楚小萌仔細想了想他們昨天晚上的事，似乎雁王爺對她的特殊待遇確實會讓人誤會，可是雁王爺和她說能進宴會的人應該都是上層人物，況且有雁王爺鎮場，應該是不會亂說話才是。那又是什麼人在那兒胡攪蠻纏，連雁王爺都不怕了？
不知道楚小萌那根神經突然搭上線，竟真讓她想到了一條，該不會昨晚那樣的宴會上有雁王爺朝堂上的敵對混進去，想要抓着雁王爺的小辮子鬧事？若是真有這樣的人混進去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雁王爺什麼黑點都沒有，若是讓他們抓住這個機會使勁的抹黑，傳一些雁王爺和府中丫頭亂搞的事，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