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鬼壓床?
“劉媽媽,我聽咱們院子的姐妹們說,王府的規矩很多啊?”楚小萌試探性的問了問,既然決定了要在這裏干一段時間,有些事情還是得了解一下,免得碰壁踩雷了都不知道。
“王爺對粉塵過敏,所以這王府上下每一處都得打理的一塵不染,各個庭院的花草也定時修剪,不過這都有特定的人去管這些事,你是負責打掃王爺的書房和卧房,除了地面清潔還有屋子內的邊邊角角都要注意周到。”
“王爺對屋子的擺設是極為看重的,你只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好了就行,千萬別自作主張畫蛇添足,王爺最討厭這樣自作聰明的人。”劉媽細心的給楚小萌吩咐,事無巨細,楚小萌不管能記下多少也都聽完了。
她倒是沒想到雁王爺是個這麼講究的人呢,根據她的判斷,雁王爺也算是個潔癖了吧,還有些強迫症。不過她在現代中也見過不少這樣的人,倒是沒有見過雁王爺這麼重度的。
至於因為一本書移了位置就把丫頭開掉嗎?楚小萌表示不理解。
“咱們王爺可真是個講究人啊。”楚小萌一個嘴快把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也幸虧她及時穩住,沒說出什麼更加大逆不道的話來。
沒等到劉媽說什麼,卻見劉媽愁眉不展,粗糲的手落在楚小萌的肩上拍了拍,嘆了一口氣,說道:“王爺是個極好的人,王府上下每一個人都希望能讓王爺過得舒心。小萌,你既然是王爺親自挑選的貼身丫頭,就拜託你多盡些力,咱們用勤院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會感激你的。”
“也...沒什麼的,不用這麼客氣。”
這話說得楚小萌一愣一愣的,怎麼好像她去當個貼身丫頭是件多麼偉大又艱難的事情一樣。楚小萌原想要問個究竟,但劉媽卻不給她機會,漸而又繼續說道。
“在用勤院裏大家都是自己人,說什麼,做什麼可以不用那麼避諱,在黃嬤嬤和程公公面前可千萬不可弔兒郎當。他們是王府的老人,算是整個王府的管家,在他們面前該有的禮貌都要給出來。”
楚小萌點點頭,黃嬤嬤的氣場她是見識過了。但是程公公的話,她倒是覺得還挺好相處的啊?
“小萌,我剛剛找院子的姐妹問了一下,她們說程公公和黃嬤嬤原先可是陪在皇帝身邊的人,後來又跟着咱們王爺,到現在也有很多年了。我真沒想到,既然有機會見到皇宮裏的人。”丹青笑着說,模樣看起來傻傻的,還真有些鄉下村裡來的孩子模樣。
“丹青丫頭,往後可不許議論上頭的人,若是被人傳出去了指不定惹來什麼麻煩。”劉媽指責道。
丹青的年紀比楚小萌也要小兩歲,又是從小在楚府里長大的,還不如楚小萌這個在現代混了二十年吃進苦頭的人懂得什麼人情世故。
丹青聽了之後緊張兮兮的點頭,模樣看起來可有趣了。
到了晚飯時間,有人給楚小萌單獨準備了一份送到了她的房間裏,楚小萌可開心壞了,這樣的待遇換在她以前上過班的那些公司哪個趕得上。雖然沒有五險一金,好歹包吃包住,傭金也不算太低。
她找劉媽問過了,她的月俸可是院子裏姑娘的兩倍,一個月有二十兩銀子呢,丹青一個月是十兩銀子。楚小萌的小算盤偷偷算着,不用半年的時間她就能湊夠一百兩銀子,按丹青和她計算過的,六十兩銀子就能做點小生意,一百兩銀子在手總不會餓着她們。
小財迷楚小萌想到自己即將擁有的小錢錢心情就十分舒爽,數着自己的月俸彷彿錢已經到手了一樣,躺在床上的楚小萌美滋滋地滾來滾去。
說起來唯一的不大爽快的事情就是她的床,說出來可能沒人信,她是個認床的人,楚府的大床她就特別喜歡,在楚府的那幾天她雖然也會做噩夢,可不管怎麼樣也能睡到自然醒。不用像在現代的時候一樣擔心上班遲到的問題,楚府壓根就沒人管她,她愛怎麼睡就怎麼睡。
沒想到最後還是得落得不能睡懶覺的下場,楚小萌在心裏為自己默哀幾秒鐘。
不過她也知足了,不管怎麼樣她還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在王府那也是貴賓級待遇了。
楚小萌躺在自己的床上,被子裹在身上捲成蟲繭,初初有些不適應的滾了幾圈,後來漸漸睡了過去。
屋子的窗留了一條縫沒有全部關嚴實,月光透過窗縫灑出一道光影,恰恰落在楚小萌的身上,照着她沉靜的睡顏。
然而這樣的沉靜沒堅持多久,楚小萌迷迷糊糊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只覺得渾身上下不得動彈,一股極強大壓力抵在自己的胸口,壓得她闖不過氣。
秀氣的雙眉皺到一起,額角細數汗珠冒上來,在月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本就白皙的臉上更是顯得沒有血色。
媽的,又來了。
楚小萌的意識瞬間清醒過來,可人卻依舊不能動彈,她越是想要動彈,那一股扯着她的力量就會變得更強,呼吸就更加困難。往往這個時候她只好拚命讓自己平靜下來,放緩呼吸,才能快些解脫。
楚小萌使勁的讓自己的眼皮往上抬了抬,許久才眯出一條細縫,可除了那道月光其他的什麼也看不見。
又過了一會兒,她的身體終於能夠自由動彈。
楚小萌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將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整個人縮到了床角,一雙圓溜溜的眼眸驚恐的注視着眼前漆黑的一片,深怕在夜裏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她的雙手雙腳還在發著抖,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不管經歷過多少次,楚小萌每次醒來都會十分害怕,這種恐懼是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的,這麼多年也不見有所好轉。
她什麼都不怕,吃多少苦都能撐得過來。可每次鬼壓床醒來內心的恐懼她都無法克服,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睡眠癱瘓症伴着她這麼多年,楚小萌也不是沒有看過心理醫生,可她不願意去觸碰的東西自然誰也無法讓她說出來,久而久之她也就放棄了。
楚小萌在這個狹小又黑暗的地方待了一會兒卻不見得能好受一些,索性踢掉被子,隨意披了件衣裳穿着裏衣就到院子去。
院子裏空無一人,廊上掛着好多盞花燈看起來也比她的屋子明亮多了。今日是圓月,雖然有幾縷烏雲蓋住了月亮,卻沒能把月光遮透。楚小萌猜着日子,如今也該是九月十五或十六這樣子了吧。
楚小萌坐在門前盯着月亮看了好一會兒,腦子裏亂七八糟什麼都幻想過,又似乎什麼都沒想過。她的眼睛在此刻特別的明亮沉靜。
也不知道為什麼,楚小萌出來賞個月亮也能出么蛾子,一抹黑色的身影在院子的房頂呼哨而過,楚小萌恰好就瞥見了,雖然看不清面容,可也絕對相信自己沒有看花眼。
楚小萌想着該不會是什麼小偷吧?想到這兒,竟然激起了楚小萌滿滿的正義感,也不知道哪兒借來的熊膽,開了院子的門,披着外衣的楚小萌就朝着影子離去的方向跑去了。
楚小萌出來的時候還能看見那個黑衣人在各個屋頂上跳躍,雖然她不能也跟在在屋頂上飛躍,可她有腿啊,而且經過今日的試驗,楚小萌覺得速度還是可以的。
於是,就這樣,楚小萌穿過一個又一個的院子,在陌生的王府中跑動,全然不管自己腳下走過哪裏,目光緊緊的隨着黑衣人的身影,身子也朝着黑衣人的方向飛奔。
一場無緣無故掀起的跑酷讓楚小萌感覺腎上腺素正在瘋狂分泌,越是追不上那個黑衣人,楚小萌就越是咬着不放。功夫不負有心人,那黑衣人總算停下了,楚小萌憤憤的哼了一聲,邁着小腿朝着那座院子跑去。
她看到的那扇門剛好是扇後門,楚小萌試探性的推了一下竟然真的沒鎖。
可一進入院子楚小萌就開始後悔了,這裏一片烏漆嘛黑,甚至連個燈籠都不點,院子看起來又挺大的,楚小萌走了幾步便猶豫着要不算了?
沒等楚小萌放棄呢,她腳下便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等她低下頭去摸索,竟然發現那是一塊沉甸甸的銀子啊。
楚小萌想着,這人果真是個盜賊,不過竟然能偷到王府來膽子也還是夠大的。
楚小萌拿起那塊銀子還沒走幾步,便覺得一陣冷冽的風朝自己襲來,她全然茫然不知所以,那風卻是一道掌風,落在楚小萌的胸口把她震得飛起來摔在院子的大門上,疼得她差點闖不過氣來。
她的身子落地之後,院子的燈頃刻間都亮了起來,照在楚小萌的身上,一眼便能瞧見她可憐兮兮地趴在地上。
“你到這裏來做什麼?”冰冷而熟悉的聲線響起,楚小萌只覺得渾身上下疼得她喘不過來氣,根本也無暇去顧忌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