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老大不小花里胡哨？
程公公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樣，瞬間炸毛，蹦躂着他一瘸一拐的腳丫子趕到黃嬤嬤面前，憋得漲紅的臉看起來特別滑稽，“你個黃臉老婆子懂什麼，那可是本程管家花了重金請來的江湖名手修剪的，你看哪個來咱們王府的不誇一下這些花草打理得好？”
楚小萌愣愣的看着炸毛的程公公，本着吃瓜群眾一切雨我無瓜的心態看熱鬧，沒想到還挺精彩的。
程公公又和黃嬤嬤吵了幾句，黃嬤嬤懶得理他自顧自的走自己的，楚小萌和丹青也跟在後面。程公公也沒有要就此罷休的意思，跟在黃嬤嬤身邊，胡咧咧的連說帶比劃十分精彩，似是非要給自己討個公道。
“也不是我取笑你啊黃嬤嬤，你看咱們都一起共事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麼軸不懂得變通呢......”
“什麼？我老大不小花里胡哨？黃嬤嬤，咱今天就把話說個清楚，這麼多年，老奴哪件事情不是做得十全十美，無可挑剔？老奴對王爺的忠心哪裏不比你赤誠？伺候王爺哪一點不比你周到？你個黃臉老婆子，今天我們好好說清楚......”
......
丹青和楚小萌面面相覷，而一路走來偷看的女婢丫頭們顯然是見慣不慣，各個掩嘴偷笑，喜聞樂見。楚小萌拉着丹青和前面兩位保持一定的距離，深怕被傷及無辜。
楚小萌藉此機會好好欣賞了一下王府的環境，就像劉姥姥逛大觀園一樣到處都覺得新鮮。方才經過了一處池塘可把楚小萌興奮壞了，她這人特別喜歡水，夏天泡水裏游一天哪兒也不去，配上一杯冰飲，那可真是避暑聖地啊。
楚小萌想着，古代這個地方又沒什麼空調啊風扇的，能消暑的方法就那麼幾個，往水裏一鑽，世界與我無關。
楚小萌逛着逛着一時出了神，沒注意到一直喋喋不休的聲音戛然而止，也沒注意到程公公那身寬體胖的身子就立在她的面前，一個沒剎住竟然真的撞上去了。
“哎呦我的天爺啊，孩子，我和你說話呢，你發什麼呆呀。”程公公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引起楚小萌一身的雞皮疙瘩。
“程公公，你...你剛才說什麼呢？王府太好看了，我一不小心就看出神了。”楚小萌咧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她可一點都忽略不了黃嬤嬤那足夠掃射她的視線啊。
也不知是楚小萌那句話討到程公公的歡心，沒見程公公生氣，倒是笑得一臉得意地看着黃嬤嬤，說道：“瞧瞧，我說的什麼，誰來咱們王府不誇一下咱們王府打理得好？孩子，告訴程公公你都看哪些入神了？”
楚小萌看着程公公一臉期待的樣子盯着自己，內心一陣毛毛的，氣氛還頗有幾分尷尬。
“就...就建築啊，什麼都好看！”楚小萌一本正經的答道，深怕得罪了哪位大佬。
幸好沒等程公公愉快的還要再問什麼，就見一個小廝跑上來，說是王爺讓程公公到書房去一趟，程公公立即高高興興的找他家王爺去了，楚小萌這才逃過一劫。
相比之程公公的過度熱情，黃嬤嬤就顯得更加嚴肅不好惹了。程公公走後，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兩位姑娘，這雁王府可不是個說來就能來的地方，干你們這行的不少丫頭想破腦袋想擠入王府，更有出挑的丫頭能被選上王爺的貼身丫頭，可也不是誰都能端得穩這個飯碗的。”說到這兒，黃嬤嬤刻意扭過頭來看了楚小萌一眼，眼神中頗有一些打量和嘲諷。
楚小萌彷彿感受到紅外線在自己的身上掃射，那種感覺特別的不自在。
這老婆子的意思她怎麼可能聽不明白，無非就是想要她拎得清一點認清自己的身份......楚小萌內心一陣無語，不說來雁王府是雁王爺親自開口讓她來的，就算是她自己來的，她也未必看得上啊。
黃嬤嬤見楚小萌一臉淡漠一點慌張的樣子都沒有，心裏面冷哼一聲。她活到現在也一把歲數了，不會被表面的想像所欺騙，據她所知，現在的小丫頭片子心思拐好幾個彎呢。
黃嬤嬤帶着她們來到一座院子，院子大門口也掛着一條牌匾，楚小萌喃喃的讀出來，“用勤院”應該是專門給府里的丫頭居住的，院子不小，卻也整理的有條有理，黃嬤嬤一進門，一院子忙裏忙外的都放下手中的活立即迎上來等待差遣。
“這兩位是新來的丫頭，這府裏面有什麼忌諱你們都給她們說說。劉媽，昨日剛走的那丫頭的房子都收拾好了沒？”黃嬤嬤板着一張臉，剛說完，一旁以為和她年紀相仿的婆子便上前。
“都收拾好了，嬤嬤這是已經選好人選了？”說話的婆子似乎也有些身份，身上的衣着和其他丫頭不大一樣，但比起黃嬤嬤可真是和藹可親多了，楚小萌在心裏暗暗的想着。
院子裏有不少丫頭，聽那老婆子這麼說紛紛抬起頭看着楚小萌和丹青。楚小萌也回掃了她們一眼算是打個招呼，回個禮。從進王府到現在，她覺得所有目光都落在她們身上，這種感覺特別不舒服，讓楚小萌想起每次遲到后班裏同學投過來的整齊劃一的目光。
“楚小萌，介紹一些自己。”黃嬤嬤淡淡的開口道。
楚小萌突然被點名，四處亂跳的思緒頃刻之間回到一體，繼而麻溜溜的獻上一抹看起來足夠誠摯的笑容，笑着說道：“大家好，我是楚小萌，是王爺的貼身丫頭，今天剛到的，希望大家多多照顧啊。”
圓溜溜的眸子笑得彎彎的，白嫩嫩的臉蛋被太陽曬得有些微紅，掛上她的招牌式微笑簡直絕了，楚小萌憨憨的模樣看起來十分無害，她掃了一眼大家的反應，看來還不錯啊。
等到黃嬤嬤走了之後，院子的小丫頭們立即圍上來，都一臉新奇的盯着楚小萌和丹青。
“你們真是王爺親自帶進王府的啊？”站在離楚小萌最前位置的一位姑娘一臉的好奇。
楚小萌怔怔的點點頭，她不覺得這是個什麼神奇的事情呀？
得到楚小萌的答案，姑娘們嘩然一片，漸而又有人說道：“王爺對貼身丫頭特別嚴格，先前被換過不少丫頭，什麼原因都有。你竟然當了王爺的貼身丫頭，那可要小心了。”
“對啊對啊！咱們王府的規矩也不少......”
......
類似於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一人叮囑一句，吵吵嚷嚷的，楚小萌和丹青一臉恍惚，也插不上話，等劉媽開口了才給她們解了圍。
丹青被安排和其他丫頭一起住，楚小萌自己單獨一間，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除了單人的一張床外還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桌子和放置個人物品的小木箱，楚小萌和丹青都是兩手空空而來，這個小木箱也只好空着。
劉媽給她送了三套婢女服和打底的裏衣，楚小萌摸了摸手感，料子看起來也不會太差，款式自然也比一般的丫頭穿的要上乘。要不怎麼說楚府和王府比不了呢，這裏丫頭穿的衣裳都很講究，而楚阡阡作為楚府大小姐，就那麼幾件寒酸的衣服，估摸着也是穿了好幾年了。
說起來，這王府也沒有像她們說的那麼可怕嘛。至少還考慮到她和丹青是新來的，沒急着讓她們上崗幹活，還准許她們四處逛逛走走熟悉環境，只可惜楚小萌今天累慘了，雙腿到現在還酸軟着，乾脆就待在用勤院了。
楚小萌站在自己的房屋門口，看着用勤院的姑娘走進走出，覺得比在楚阡阡那塊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地方可有趣多了。
在這裏的姑娘看起來各個年紀的都有，小的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年紀，這要是在現代那算雇傭童工了。
楚小萌瞄瞄這兒瞄瞄那兒的，雙眼放空，劉媽帶着丹青走了過來，楚小萌也就回過神。
“小...小萌。”丹青見到楚小萌特別激動，差點兒把楚小萌交代給她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小姐兩個字差點脫口而出，被楚小萌狠狠地瞪了一眼。
“劉媽媽好。”楚小萌十分乖巧的給自己的上一級打招呼，她是新來的，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古代，該怎麼表現楚小萌還是懂的。
劉媽似乎對楚小萌也頗有好感，見到楚小萌這麼懂事的叫自己，臉上可半點兒上級的架子。楚小萌腹誹着，這可比黃嬤嬤好應付多了。
“你也不必這麼拘謹，大家都是來王府做事的，只有來的時間長久沒有身份之分。咱們王府可不是一般人家，也最是講人道，只要守好規矩，做好自己的本分，在王府便可安穩。”劉媽上前拉着楚小萌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沒等楚小萌說什麼，就見丹青激動得瘋狂點頭，說道：“沒錯沒錯，和我們之前待的楚府比起來，王府可真是太好了。”
楚小被丹青的模樣逗笑，她們原先和雁王爺也說了是從楚府出來的，沒有瞞着誰，所以也沒有什麼顧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