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壓抑的情感
最近工廠里加班比較多,母親每天都很晚回來,一個人撐起整個家庭的重擔,對於一個普通的農村女人實在是不容易。
其實她也可以選擇放棄的,村子裏女人拋夫棄子離家出走的情況是很多的,有的是因為無法忍受貧窮的生活,有的乾脆原本就是被騙來的。
在村子裏土話管找對象叫騙個新娘,其實人性本來就自私的很,正常情況下根本沒有女人想嫁進這樣的窮村子,生活上的苦說起來輕鬆,可要是真的體驗起來,也沒幾個人真的能毫不在乎。
村子裏的王富貴一直對浦通仁的母親有好感,三天兩頭的往浦通仁家跑,幾次送的東西浦通仁的母親都拒絕了。
王富貴是村裡村長的小叔子,在村裡承包一些小活,賺到不少錢,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村裡不少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和他傳過一些風言風語。
浦通仁的母親算是個保守的女人,對於那些不太好的話根本聽不進去。
可是艱難的生活磨滅了她對於生活的熱情,變得十分的暴躁易怒,埋怨生活的不幸,惱恨自己的命運。
在這裏很少有幾個父母和兒女關係看起來很好的,農村的人常年在外打工,再見到自家孩子時,發現已經是對自己十分生疏。
有個故事廣為流傳,一個父親外出打工幾年沒回家,離家時,女兒甚至客套地對父親說道:“明年再來玩啊。”
即使是血脈相連的親人,缺席了孩子的成長,也會變得如同陌生人。
在這艱難的環境中,人們又能保留多少力量來愛自己身邊的人呢,也許眾生皆苦,根本無力逃避,活着只是為了活着罷了,並沒有更多別的意義。
浦通仁很孤單,他性格孤僻沒辦法和其他人玩在一起,再加上害怕別人對自己的冷眼嘲笑,使得浦通仁害怕和他們在一起。
浦通仁一個人在家裏看電視,奶奶在大伯家,浦通仁一個人在家等着媽媽下班回來。
等到了半夜11點多,母親才從外面回來,浦通仁看到母親回來時臉上似乎還有淚痕,浦通仁連忙問道:“媽,你到底怎麼了。”
母親沒有回答浦通仁的問題,只是對浦通仁說道:“你今天學習怎麼樣,有沒有和同學們和睦相處,老師講的課都聽懂了嗎?”
浦通仁點點頭,對她說道:“老師講的課我差不多都聽懂了。”
“我也沒能力輔導你的功課,你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要讓我失望。”母親對浦通仁說道。
浦通仁的母親也知道孩子說的話都是敷衍自己的,可是她又能怎麼樣,工作的繁重壓的她沒有力氣想別的事情了。
今天下班路上,王富貴攔住自己,想要追求她,田小梅已經儘力拒絕了,可是她也有點堅持不住了,王富貴可以帶給她更好的生活,讓她能不用受這些生活的苦,只要跟了他就可以擺脫眼前的困窘。
田小梅心裏對於浦通仁的父親心裏只剩下怨恨了,婚前看起來還是個追求上進的人,可婚後便發現是愛貪便宜,好吃懶做,好逸惡勞的人。
浦通仁的父親沒什麼本事,又不肯老老實實的幹活,偏偏要追求瀟洒快意。
可是這個世界對每個人都有拘束,他自以為自己該擁有的東西,根本沒辦法通過正常的辦法得到,最後浦通仁的父親就是鋌而走險,到處行竊,原本自然是打算稍微嘗試就收手。
可是一個自以為聰明的人哪裏能真的把握住自己,浦通仁對那段時間的記憶沒有多少。
最深刻的記憶就是那段時間難得的能經常吃到鹽水鵝,那原本是平時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吃到的。只是浦通仁那時候還只有十歲,不知道這美味的鹽水餓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只是這付出的代價確實讓浦通仁難以承受。
浦通仁對於自己的罪過有些懊悔,如果自己當時沒有嘴饞這美味的鹽水餓,是不是之後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一切都會向另一個方向發展。
可惜這世上沒有什麼後悔葯,浦通仁對於自己的罪過己經無力彌補,失去的無法挽回,就更該珍惜現在有的,浦通仁不想失去這些僅有的東西了。
“孩子,早點睡吧。”浦通仁的母親對他說道,丈夫在坐牢,她和孩子相依為命,她其實很愛孩子,只是不太會表達。
浦通仁回去睡覺,他躺在床上難以入睡,起床喝水時路過母親的房間,聽到一陣哭泣的聲音,浦通仁知道那是母親在哭,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來安慰自己的母親,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浦通仁很早就醒了,母親奇怪的看到浦通仁很早就在學習,有些奇怪的說道:“今天這麼早就起來讀書了。”
“我想好好努力,不要讓母親擔心。”浦通仁對母親說道。
“好孩子,你長大了,努力也要注意身體啊。”母親對浦通仁說道。
自從浦通仁的父親被抓走後,她就感覺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只剩下了灰暗的一片,女人的青春只有這麼幾年,獨自撐起整個家庭絕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生活的重壓讓她喘不過氣來。
要是真的跟了王富貴,生活會容易很多,可是她終究是放心不下孩子,也無法面對自己的羞恥心。
此刻農村的風氣比起過去已經開化許多了,這些年農村離婚的也有不少,世俗禮語文老師語文老師教的枷鎖越發鬆動了,雖然不知道是好還是壞,但終究是讓人有人選擇的機會。
浦通仁來到學校,他打算好好的學習,可是老師講的課他並不能完全聽懂,佈置的題目他也做不出來,浦通仁急的抓耳撓腮,一旁的女生萬薇如看出浦通仁的窘迫,對他說道:“我可以把我的筆記借給你看看,希望這樣對你有幫助。”
浦通仁平時很少和女生接觸,對於萬薇如的好意感覺很驚訝,他把萬薇如的筆記接過來,對照着筆記,浦通仁終於理解了題目中的意思。下課後浦通仁把筆記給萬薇如,他不習慣欠別人的人情,尤其是女生的。
一旁的蔡俊看到這一幕,頓時心生嫉恨,對於浦通仁能得到萬薇如的好感十分嫉妒,他對浦通仁原本算不上討厭,這次可是徹底恨上了。
放學后浦通仁正準備回去,可是蔡俊叫住了他,他對浦通仁說道:“你是不是想和萬薇如在一起,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有這個心思。”
浦通仁有些不解,但是他從來不惹事,只想做個平凡人,很快對他說道:“我跟萬薇如沒關係,不會和她在一起的。”
“那就好,要是我發現你對她有什麼非份之想,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蔡俊對浦通仁說道,語氣里滿是威脅的意味。
浦通仁回家去了,他覺得自己再也不會和萬薇如有什麼交集了,因為原本兩人也沒有什麼關係。
第二天天色陰沉沉的,看起來像是要下雨,母親給浦通仁兩塊錢讓他在學校吃午飯。
之後的幾天,萬薇如看浦通仁有點不對勁就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看浦通仁悶悶不樂的。當時浦通仁也沒和她說蔡俊,就說前兩天在家裏感冒了不舒服,然後萬微如也就沒有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