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第250章 誰也不用搶了
心情好的時候,鳥語花香,海闊天空,一切都充滿了希望,使人振奮活躍,處處充滿了生氣!反之,一切都充滿絕望,情緒的低潮,就像兩隻手緊掐着喉嚨,使人喘不過氣。
傅雅軒絞着手指,眼光總是不爭氣的看向崔墨耀的手臂。血又流出來了!他是故意在逞英雄氣概的嗎?再鋼筋鐵骨的身子到底仍是肉做的,那有受傷不會疼的?
“王爺,韻兒為你上藥吧。”
“不必,你去給王妃煮碗安神的茶。”他揮手讓韻兒下去。
“剛才對不起,我一時沒顧慮你的感受。”他低首俯瞰懷中一張楚楚嬌顏。
“你的血滴到我衣服上了!”她無奈地低首瞪着雪白錦袍上的血滴,多得像已死了一條人命似的,他的血會流光。他居然還想着給她壓驚,他不知道別人會擔心嗎?笨蛋。
“再換一件袍子不就得了!”他不在意,反倒像是很有調情的興緻,直想親吻她的粉頰。
“可是你一直在流血,我幫你上藥,有什麼事……等等敷完葯再說吧。”她慌張地搖頭,掙扎着要脫離他的掌握。
“你會擔心我嗎?”他目光深邃,令人看不出喜怒。
傅雅軒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既然你不上藥,那我也來劃一道,讓你的傷口有個伴。”她拿過桌上的剪子,做勢要戳自己的手。心中就是氣不過他那不在乎的模樣,更氣不過自己的在意!
他飛快奪下她手裏的剪刀,將她壓在床上,吁了口氣,那一雙黑瞳的眼眸充滿期待的興奮。
“你是我見過最可愛,也是最強悍的女人。”
“我不是。”她才回答,他已吻住了她的唇,意圖很明顯,他想要她。
她推着他的身子:“不要,你受傷了。”
“死不了。”
“就讓你血流到死算了。”
“多體貼的話,夠味,我喜歡!”崔墨耀已經坐起身,俊美的臉龐揚起徐柔的笑意,附在她耳邊說:“不過,我聽你的。”
傷口雖然不是傷在重要部分,卻也傷得不淺,崔墨耀緊咬着牙,把金創葯灑上去,然後用紗布包紮起來。
傅雅軒的目光一直沒離開他,瞧他那咬着牙卻沒喊出聲的樣子,一定很痛苦吧。憋了半天才說:“我真沒見過哪個王爺將軍的,出門不帶一大隊人馬。”
他又翻了翻眼,很不屑的說:“我一個就足夠保護你了。”
傅雅軒瞅着他:“可你還是受傷了。”
“那是被偷襲,但不會有下次了。”他聲音溫柔下來,說:“放心吧,有我在,誰也不能動你一根毫毛。”
她的心稍稍動了一下:“如果有人再偷襲呢?”
他走過去坐到她身邊,在她的手背上細細吻了一下,才抬眸說:“不會的。”
她抽回玉手,嘟着嘴說:“為什麼?”
他倏地格格一笑:“因為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了,再也傷不了我了。”
“可是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他們人多,我們人少……”
“你知道他們是誰?”他突然崩起臉,大掌擒住她纖細的手臂。
“你弄痛我了。”傅雅軒掙開他的手,看着自己紅腫的手腕,心中不禁懊惱。
“你知道刺殺我們是的人是誰?”他又問了一遍。
“人家是擺明了要殺你,我怎麼知道,你平時冷麵冷心,得罪了多少人你記得過來嘛。”
“你知道的,是不是?”他緊盯着她的眼神,不遺留一絲一毫。
她雙手絞扭著身上精緻的衣料,聲音聽起來怯生生的,咬字無法清晰:“有可能是他。”
崔墨耀還是把她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臉倏地一沉:“誰?”
“何銀朝。”
“你見過他?”一道幽詭的光芒閃過崔墨耀的眸子。
傅雅軒點點頭,說:“他一直跟着我,直到幽州我才把他甩開,然後就遇到了山賊,後來你就來了,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他一定也到了陸洲。”他唇邊噙着高深莫測的笑容。
“那我們該怎麼做?”她開始明白這次任務的艱巨,同時也擔心完成不了這次任務。
“很晚了,休息吧。”
他轉過身去,不再說話,很深沉地沉默着,久久靜坐不動。
傅雅軒像個傻子坐在那裏久久不動,思考了半天,腦袋裏一片混亂。
在夜裏,她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的,她不敢睡得太沉,怕再會有人來刺殺崔墨耀,倒是崔墨耀,睡得很沉,似乎真的疲憊了。
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完全進入了夢鄉。
一一一一
一大早的,她就被崔墨耀叫醒了。
睡着的她一張絕美的臉蛋清麗不減,卻有幾分黯然。
“半夜深更的,有什麼明天再說吧。”朦朧中,傅雅軒推開他。
“天亮了,大懶豬。”
“唔,人家還要睡嘛,好睏哦。”她根本不願睜開眼睛,討厭他像蜜蜂一樣在耳邊嗡吵個不停。
崔墨耀不假思索地,這次傅雅軒真的完全醒過來了,她急急推開他。
“你總算肯睜開眼睛了。”他勾起一抹微笑,那神情就像是只偷的腥兒的貓。
“什麼事非要現在說?”傅雅軒睜開水亮的美眸,嘴巴闕得高高。哼,最討厭擾人清夢了,若是別人,早就吃她一腳了。
“快點換衣服,我們要上路了。”
“上路?”感覺像去送死!呸呸呸!
“去找寶藏啊,難道你真樂不思蜀啦。”他看了她一眼,不滿地說。
說實在話,她還真有點樂不思蜀,但無論如何,時間是往前走的,人也總要往前走。
“可是你受了傷。”傅雅軒盯着他纏着紗布的手臂,那麼大一道血口,一定很痛了,要是她早就哭天喊地的了。且此去恐怕會很危險,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這點傷不礙事。”他冷笑中帶着一絲胸有成竹的傲視,站起來喊道:“韻兒,快點給你家小姐換衣服。”
這座雲霧山,既不高,也不秀,可以說沒任何特別之處,正因為如此,恐怕沒有人想到高祖皇帝會把寶藏埋在這裏。
大山荒無人煙,上山不久,但覺有濃濃的煙霧自腳底生出,到了半山,人已在雲霧裏。
三個人氣喘喘的,按照地圖的位置一直往前行。晨霧深沉,傅雅軒的影子突然不見了。
“軒兒,你在哪?”崔墨耀急了,韻兒更是嚇得魂都沒了。
突然聽到身邊“撲哧”一笑,說:“墨耀,我在這裏。”
崔墨耀瞧了半天,才瞧清那裏竟然有個山洞,山藤一條條垂下來,就像是一層層帘子似的。
傅雅軒不知何時已鑽入洞裏:“進來吧,這裏就是寶藏的入口。”
崔墨耀才俯身鑽進去,只覺得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他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突然長臂一伸,將傅雅軒拉入懷裏:“小心,這裏很多機關。”
“你忘了我手裏有地圖。”傅雅軒從懷裏拿出地圖,韻兒舉着火摺子,在豆大的火光下,開始研究洞內機關。
沿着洞往裏走,越走越漆黑,開始還是老黃泥的,後面的路竟然都是石壁,地上鋪着青石板。
石階的盡頭,是一座砌起的神台,神台上,就擺着一個漆黑的鐵箱子。
在這黝黯的石室中,閃動着幽藍色的火光,看起來詭異恐怖,自地道吹來陰森森的微風,將吹動火光,人的飄子彷彿在飄飄飛舞蹈。
韻兒和傅雅軒只覺得身子直發冷,不由自主地向崔墨耀靠過去。
“裏面就是寶藏?”傅雅軒本來以為會有滿山的金銀珠寶,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小的破箱子,這樣的箱子能裝得下什麼東西?
“看過不就知道了。”崔墨耀拍拍她的背,摟着她走上前去。
突然,一個沉重的聲音自身後的地道響起:“恐怕你沒命看了。”
傅雅軒還沒來得及回頭,就看到一陣白霧飄緲而來,崔墨耀將她緊摟入懷,眸光嚴峻,剛毅的臉龐如覆冰霜:“這煙有毒,不要吸。”
她屏住呼吸,緩緩回過頭,只見白霧中,站着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他一襲湖青色的披風,雖然用紅布矇著面,但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天上的星辰般明亮,但第一眼看,就給人一種無比冰寒、望而生畏的感覺。
霧色中,微風中,燈光下,他如天降之仙子,但傅雅軒知道,這個仙子,能在瞬間給人帶來死亡。
“這藥性很強的,你們死撐也沒用。”男子哈哈大笑。
“笑什麼笑,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難聽。”傅雅軒掩着耳朵,但覺得腳下突然一軟,幾乎跌倒。
“別吸這煙。”崔墨耀扶着她,他只覺得身子軟軟的,迷煙已滲入他體內,他的臉霎時蒼白。
韻兒已暈倒在地上。
“韻兒……韻……”傅雅軒連眼睛都快張不開了。
崔墨耀坐下打坐,試着用內功將藥效壓住。
“沒用的。再高的內功,一旦吸入我的葯,都會全身無力。”男子大笑。他走上前去,用劍劈開鐵箱子的鎖,烏鏢如雨般從四面八方射下……
崔墨耀眼明手快,把傅雅軒拉下,用身體護住她。
飛鏢過後,洞裏又恢復了平靜。
男子小心翼翼地打開箱子,一陣強烈的寒光從裏面透出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同時,所有人都懵了,箱子裏並沒有什麼金銀財寶,只躺着一柄雪利的劍。
“難道這就是當年高祖皇帝北征時用的炫劍?”男子緩緩地拿起劍,得意地哈哈大笑:“手握炫劍,天下在手,練得肯德功,天下無敵。”
“炫劍?”崔墨耀目光凝在那柄劍上,腦里只有一個念——搶。
他突然飛身過去,一掌直朝那男子後背劈去,男子急閃,就在雙方身子錯開的一霎,一股尖銳勁厲的力道,有如劈風直下的刀鋒,颼颼響着從雙方身邊擦過去。
“你沒中迷藥?”男子的驚異可以由那雙失神的瞳子裏表露無遺。
“你還不知道吧,我自小就泡在葯缸里長大的,百毒不侵,小小的迷煙算得了什麼。”崔墨耀立在石階的甬道上,攔住男子的去路。
“我還真不知道。”男子黯然中卻又笑起來:“我本不想這麼快殺你,不過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
兩個男人在洞裏打起來,傅雅軒憑着一點意識,爬到神台上,從箱子裏拿出一本武功秘笈來。
“肯德神功?”難道這就是失傳已久,天下武林人士渴求的肯德神功?
“肯德神功是我的。”那男子正要撲過來,崔墨耀如泰山般的身形擋在他前面,男子雙手屋刀直劈而下……
崔墨耀奮起,絕地反擊。
“當”的一聲,火花四濺,一柄玄鐵所鑄的寶劍,竟然奇迹般一段為二。
三個人又是一驚!
這下好了,沒有了,誰也不用搶了。
可有些人卻不這麼想。男子憤然而起,十隻手指上聚結的力道,直取崔墨耀的胸膛:“崔墨耀,納命來!”
崔墨耀原有十分的信心,在他想像中認為,只要容許自己攻進到男子身邊,猝然施展殺手,必可將對方一舉殲滅!
但他想錯了,對手內力驚人,一招之內便可取人性命,他駭出一身冷汗,閃電般退開,直退到牆邊,被壁上的岩石颳了一道。
男子一雙含着殘冷的眸子直勾勾地凝視傅雅軒雪白絕美的小臉,眼底藏着深思。
突然飛身過來抓住了她手上的書,兩人都不肯放手,一爭一搶,一本書立刻化為兩半。
傅雅軒整個身子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石牆上,還好手裏還有一半的書。
男子起身撲向傅雅軒,崔墨耀飛身過去擋住他,卻被男子抓住手臂往外摔,那正是他受傷的地方,就算被輕輕一觸,都教他痛得咬牙咧嚙。
男子發現了這個弱點,狠狠地一掌打在崔墨耀的傷口上……
“啊!”崔墨耀痛苦地叫出聲,一條胳膊恐怕是廢了。
“墨耀!”傅雅軒驚呼出聲,就像那一掌打在自己身上一樣,熱淚滾滾直下。
男子見時機到了,朝傅雅軒走過去,厲聲說:“把書交給我,饒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