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第249章 別怕,有我在
韻兒又來了,老是在耳邊問同樣一句話,說的不膩,聽着還煩。
“韻兒,你能不能換個台詞,老講同樣的話,我都快聽得倒背如流了。”
“什麼倒背如流?”崔墨耀走進房,看到韻兒一副為難的模樣,就知道肯定又是雅軒使性子了。
“王爺。”韻兒微微一福,接收到他的眼神,轉身離去。
“軒兒又怎麼了?”他站在她身旁,平視着她嬌俏的容顏。‘
她微微搖頭,一片片的浮雲飄蕩過她檀黑的眼眸,在她的雙瞳之中佈滿了迷濛思緒,一絲淡淡的幾不可見的微笑。
“誰又惹你生氣了?”他與她一起仰望天空。
“沒有。你不是去探路了,怎麼這麼快回來了?”她張開纖細的玉臂,像個小娃兒般抱住了他。
“再過一個洲,就到陸洲了,前面我們走官道就行了。”
她點點頭,將他抱得更緊緊,想到快要離開他,她的心就無法抑制地痛得呼吸不過來。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他的眼光一直鎖在她絕美的臉蛋上。
“沒有,只是想抱抱你,冷。”
“嗯,我把窗關上。”關上窗,他摟着她進去,拿起桌上的燕窩湯餵給她吃,說:“多吃一點,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不,是好多個。”
“哦,原來你對我好是有陰謀的。”
“哪有,我對你好是應該的,無條件的。”崔墨耀頑皮地回應。
“你這還有一點像將軍的樣子嗎?”她啐他一口。
“將軍也有情的嘛。”他摸着她光滑無比的臉蛋,情不自禁的往她紅唇一啄。
傅雅軒笑了,燦爛的如照耀在冰凌上的太陽般溫暖,她取下手上的藍寶石戒指,戴在崔墨耀的無名指上:“送給你,希望大將軍充滿剛傲沉毅、滿懷將帥的氣度。希望大將軍有着光明磊落的胸襟,剛直不阿,任何時候也不肯向惡勢力低頭的人格。”
“送給我,為什麼?這戒指你不是一向把它看得跟生命一樣重要的嗎?”他疑惑地看着她。記得在工洲的時候,她為了這個戒指不惜受他威脅。
“因為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傅雅軒說著,眼中卻是藏不住的戲弄之意,一雙媚眼對着他猛眨。
“那好吧,既然我對你這麼重要,那你親我一下。”他的臉直往她的俏臉湊上。
“不要臉!”傅雅軒不勝嬌羞的推他一把,這是那個冷情的王爺嗎?
“我怎麼不要臉了?娘子。”他賊賊地一笑。
“你……是你嗎?崔墨耀?”傅雅軒似是大吃一驚。
“軒兒,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很驚喜,很浪漫?”他輕颳了一下她的俏鼻。
“嗯。”她狠狠地點頭,如果他早點這樣,她就不用憋着一肚子氣。
崔墨耀愕然,很無辜很傷情地看着她,這神情太讓人心疼了。
可傅雅軒不管,傷心欲哭地抽泣:“誰讓你……總是欺負我。”
“軒兒……”他愣愣地看着她。難道她還在為過去的事耿耿於懷?
傅雅軒突然變成兇巴巴的樣子,目露凶光,說:“要來,也該我來!”
“救命啊!”哈哈大笑的崔墨耀掙扎着喊。
一一一一一
走在大街上,傅雅軒難掩高興之意,這邊瞧瞧那裏看看,像個頑皮的小女孩。
崔墨耀臉上滿是笑意,不發一語的看着小妻子東逛西瞧,像只彩蝶般飛來飛去。現今只要他的小妻子高興,常常帶她出來逛也成。
“夫君,我戴這個好不好看?”傅雅軒插上發簪,搖晃着小腦袋瓜,詢問崔墨耀的意見。
“好看。”
“真的?”
“真的,買下吧。”他狠狠地點頭。
傅雅軒卻放下了發簪,正瞧着前方發獃,那是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正經過,車內的女子正好放下帘子,回頭正視前方。
她沒瞧見那女子的容貌,只是那人頭上那一閃而過的鳳簪,引起了傅雅軒的興趣。
“軒兒,你出神地在瞧什麼?”崔墨耀跟在後面,看見雅軒一臉怔忡的表情,忍不住關心地問。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那個姑娘頭上的鳳簪挺漂亮的,簡直就像一隻真的鳳凰在飛舞,搖曳生媚。”
“讓我去替你買過來。”
“不用了,人家都走遠。”她失笑搖搖頭,覺得這個提議甚為荒謬。
怎麼可以,看見喜歡的也不一定要得到,就好像愛一個人,也不一定要得到那個人,只要他幸福。
“如果你想要的話,就算天上的星星我也會給你摘下來。等我一下。”
只見他奔上去攔住馬車,跟轎里的姑娘說了幾句,姑娘笑眯眯的,目含深意地朝傅雅軒看了一眼,摘下頭上的鳳簪雙手交到崔墨耀手裏。
崔墨耀與那姑娘微笑揮別,姑娘的轎子離開,還伸出頭一直依依不捨地揮別,直到看不見。
傅雅軒心裏有如翻倒了一缸子醋,酸得她咬牙切齒。哼,男人,總是見到漂亮姑娘就想搭訕。
她走上前去,酸酸地說:“別人都走了,還看。”
崔墨耀回過頭去,小心翼翼地為她把鳳簪別在烏髮上,她眯細美眸,眸光盈盈,像是凝着淚,但泛在她臉上的笑意卻絲毫不減。
“好美!”他長指撫着她半縷下垂的頭髮,驚嘆。
她瞪着他問:“你是怎麼買到這鳳簪的?”
崔墨耀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那姑娘本來不想賣的,但我太有魅力了,所以她不得不賣。”
“你……”她圓睜着水眸,一臉氣煞的神情。
“你不高興嗎?不高興那我把東西還人家。”崔墨耀覷了傅雅軒一眼。
“你敢!”她氣綠了臉。
“你在生氣,為什麼?”崔墨耀總覺得她的話中帶刺,一雙靈燦的眼眸冒着火花,不知為何,他就是愛看她嗆火的眼睛。
“你跟那姑娘說了什麼,我並不稀罕這些身外物,我只想在這一段時間,跟你好好地過,我不要你有別的女人。”她紅着眼眶吼道。
“我說我的愛妻很喜歡這鳳簪,人家姑娘看我一片誠心,才肯相讓的。”崔墨耀苦笑着看她。
“真的?”她聽迷糊了,黯然地垂下小臉,淚珠子不斷地從她的頰邊滑落。
“相信我。”他一臉理所當然微笑反覷她認真的小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不敢看他,他那充滿赤裸愛意的眼光會讓她無力抵抗,甚至什麼也不想說的原諒他所做的一切。
他等不到她的回答,大手覆上她的柔荑,用輕得只有她聽得到的聲音道:“我喜歡的姑娘只有你一個,你也只可以喜歡我一個。”
“你好無賴哦。”
“為了你,再無賴也值了。”他帶着笑意,蜻蜒點水般的輕吻傅雅軒額頭。
“這裏很多人。”傅雅軒害羞地把頭埋入他懷裏,一雙眼睛閃亮如秋水,如寒星,神情迷惆如夢。
“我就是要讓全天下有都知道,你傅雅軒是我崔墨耀的妻子。”他終於找到一個值得愛的人,毫不吝嗇地表達自己的感情。
一一一一
一行人又騎馬走了三天,終於來到陸洲,他們住進了陸洲最大的客棧,客棧的上房在南院,崔墨耀把整個南院都包了下來。
院裏種着竹樹和梅樹,這個時令正是梅花盛開時,幽幽清香,隨着夜風散播在南院裏,還有竹葉飄動婆娑之聲。
房間內佈置得華麗麗,顯然是經過一番重新的裝飾,柔軟的床,芬芳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如蘭如馨的奇異香氣,令人如置身於百花怒放的花叢中。
屋子打掃得一塵不染,連床底下的灰塵,都被打掃得乾乾淨淨,桌子、椅子、衣櫥,都像是被水洗過。就連那石板鋪成的地,都被水洗得閃閃發光。
夜幕下,屋裏傳出悠揚的琴聲,微風吹起紗簾,隱約可以窺見他們倆相依偎的情景。
傅雅軒長長的秀髮披散肩后,小蠻腰窄窄地拉下去,襯托着彎出來而呈弧度的臀部。不需要再看正面,只是這背影所顯示出的身材,已再美不過了。
她身上穿着一襲雪白的長衣,那長衣雖很寬大,但是配合著她修長的身材,剪裁得十分合適。
崔墨耀長發披肩,白衣如雪,神情飄飄然有出塵之概,更如神話中的王子。
一盞高腳的銀質古燈盞,當然絕非是客棧原有之物,散放着潔白而略含青色的光華,把兩人的亭亭身影,斜映在牆面上,輕輕地搖曳着,更顯示出一種和瑟的美!
傅雅軒的纖纖玉手輕撫着琴弦,拔弄出清脆的琴聲,如櫻桃般誘人的唇瓣輕輕地揚起。
她從小就喜歡古樂器,琴、蕭、琵琶、古箏和二胡都會一點,而琴藝最好。自她指下彈出的《不能說的秘密》,扣人心弦。
崔墨耀摟住她的肩,在她俏靈靈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他不懂,這個女人究竟還有多少本事是他不知道的?
“不喜歡聽我撫琴?”她眉笑着,睨了他一眼。
“沒想到你的琴彈得這麼好。你還會些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崔墨耀悶哼一聲,昂起挺直的鼻子,頗不是滋味地說著。
“幹什麼?妒嫉我比你有才?”她唇邊勾勒更深了。
“你有才就是我有才嘛,因為你是我的妻啊。”他側眸笑睨着她的小臉,貪看她柔膩透明的雪膚。
“是嗎?”她突然轉過身,定定地看着他。
如果有一天,她要離開他了呢?他會傷心嗎?
“為什麼不彈了?”他疑惑地看着她。
她搖搖頭,突然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想我了?”他在她耳邊低喃,手指輕輕弄着她的耳窩,逗得她笑着躲避。
“不正經。”她笑斥,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緊抿紅嫩的唇瓣,瞧着他俊朗的臉龐。
“哪有不正經,我很正經,夜深了,正是辦事的時候。”他輕撫她柔細如雲的髮絲。
“崔墨耀,納命來!”
在聽到喝聲以後,顯然打了一個寒顫,緊接着轉過頭來,一道閃着寒光的劍已閃電似的向崔墨耀當頭落下。
他看似是已退無可退,避無可避,傅雅軒嚇得尖叫起來。
就在那口刀尖,幾乎已經刺中崔墨耀胸口的那一剎,他那細長的手已及時將劍翻過來。
那黑衣人只覺得刀身一震,一股奇大的勁力,藉由刀身,迅速地傳了過來,幾乎使黑衣人把持不住,用力一掙,“當”的一聲脆響,一口精鋼打鑄的劍,從中一折為二。
力道的余勁,使得黑衣人足下踉蹌地向後退了兩步,他這才知道實在太低估了對手。
崔墨耀抱住傅雅軒,她受驚嚇蒼白的面容令他心疼,問了一聲:“你沒事吧?”
傅雅軒搖搖頭:“你要小心。”
崔墨耀此時抬起頭看向黑衣人,冷冷地問:“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刺殺本王?”
黑衣人只覺得那隻握刀的手,齊着腕脈酸痛不已,刀是斷了,卻也不能就此罷手。如果任何失敗,回去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去問閻羅吧。”
黑衣人竟然又再舉起半截劍,直砍向傅雅軒,傅雅軒再沒想到黑衣人竟然把目標轉向自己,剛要閃避時,崔墨耀飛身過來推開她……
“噗”的一聲,崔墨耀的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慢慢地在他的衣袍上渲染開。
崔墨耀猛然抬頭,冰冷的黑眸透着陰森森的光,有如地獄來的鬼魅,黑衣人看到崔墨耀的模樣,驚恐得連忙要逃,可是還來不及跨出第一步,只覺得勁上一涼,剎那間,他看到自己的目光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然後,他看到自己無頭的身體在一瞬間,在刀光下四周五裂,他還來不及意識到死亡。
“啊!”傅雅軒嚇得驚喘,心臟縮緊,小臉慘白得不見一絲血色。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死人,但這麼殘忍的死法,還只是在電影上看過,但眼前卻是那麼真實。
她再也忍不住,撲入崔墨耀懷裏,放聲痛哭起來。
崔墨耀撫着她的頭髮,柔聲說:“別怕,有我在……”
“小姐,啊……”韻兒衝進來,尖叫起來,嚇得魂都沒了。
“韻兒,沒事了,我們換個地方住。”三個人相扶着走出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