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第246章 她的心還會痛

246.第246章 她的心還會痛

這個村落佔了山的一大半,門口立了一個石碑,上頭刻着瀟洒的三個大字——美人寨。

這……傅雅軒盯着石碑上的三個字,怎麼看都覺得這個名字很奇怪,她抬頭看向身旁的男人,眸光有着疑惑,懾懾地說:“美人寨,莫非這裏專產美人?”

何銀朝聳肩攤着手板:“別這樣看着我,我也不知道。”

這時,一個身穿青布短褂的老漢,瞧着他們說:“幾位小官人是外鄉來的吧?”

傅雅軒含笑作了個揖:“老人家,這為什麼叫美人寨?”

“就一個名字,沒什麼特別的。”老漢叼着管旱煙,瞧着天色,說:“你們若是往南走,就別再往前走了。”

傅雅軒眨着美眸,柔柔綻出一抹甜笑:“為什麼?”

老漢收斂了表情:“往前走方圓十里都沒有村落,而且過了前面山澗,有一群凶神惡煞的強盜,專搶劫過往的行人。”

傅雅軒想了想,輕輕眨眼說:“老人家,不知道這裏有沒有地方方便我們哥兒幾個借宿一晚的?”

老漢上下瞧了她幾眼,又瞧了瞧後面的幾個人,呵呵笑道:“小官人說話真客氣,只要不嫌老漢家裏茶飯粗陋,就到屋裏來吧。”

傅雅軒笑着謝過,跟着老漢進屋去,屋裏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子正剝着玉米,一見有客人來了,連忙將茶送上,彎腰笑道:“幾位小客人喝茶。”

傅雅軒一邊啜着茶,一邊打量屋子,磚瓦結構的屋子舊舊的,卻收拾得很乾凈,一塵不染,陳設極簡陋。

“婆婆,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老婆婆呵呵地擺着手:“沒關係,沒關係,我們很久沒看到這麼秀氣的客人了。這大山裡怪悶的,能見到外來的客人我們高興還來不及。”

傅雅軒突然覺得頭好暈,昏昏欲睡,眼皮欲張還閉,她臉色發白:“我的頭……”

“少爺……”韻兒嘴裏說著話,人已趴在床上昏了。

傅雅軒也掙不住了,只覺得全身發軟,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眼前一黑,昏倒了。在昏倒前,她聽到一陣陣得意的笑聲。

一一一一一

她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是安靜地躺在一張柔軟而帶着香氣的床上,她急切地摸了一下自己的懷裏,感覺到東西還在,她才安了心。

突然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公子,你終於醒了。”

傅雅軒坐起來,就看到一個輕衫紅裙,鬢邊斜插着金釵的少婦,盈盈走了進來。她步履是那麼婀娜,腰肢是那麼輕盈。

紅裙少婦笑得很溫柔,但傅雅軒的心卻很不安,撲通撲通地亂跳,警惕地看着來人:“你是誰?”

“別人都叫我紅寡婦,我是這美人寨的寨主。”她那嫵媚甜美的笑容,美得像花,甜得像蜜。

“你把我的朋友都弄哪去了?”傅雅軒一直瞪着眼睛瞧着她。

“他們都在隔壁,等着喝我們的喜酒。”紅寡婦身子盈盈一轉,摸上傅雅軒的臉龐,笑得更甜了。

“韻兒,韻兒,你在哪?”傅雅軒大喊。

“少爺,我聽到你說話了,少爺,你快點來救我……”韻兒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傅雅軒臉色大變,盯着紅寡婦問:“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紅寡婦斜斜地在張軟榻上躺下去,春色已上眉梢,嫣然笑道:“也沒什麼,他們只是吃了我的蒙汗藥,藥力過了就沒事了。等我們拜完堂,洞完房,我自會送他們南去。”

“拜堂?”傅雅軒的眼睛瞪得雞蛋那麼大。

紅寡婦冷不防地在她發獃的臉上輕啄了一下,沒料到這個舉動教傅雅軒一驚,忙地瑟縮身子,原本紅暈的俏臉在—瞬間刷白,小手緊緊地揪住錦被,半晌說不出話來。

天啊,眼前這個美人把傅雅軒當男人了,而且還看上她了!她何其幸運,被一個女人看上。

“原來你還會害羞,真可愛。”紅寡婦拉下傅雅軒的手。

“我不可以跟你拜堂。”傅雅軒又氣又羞,被一個女賊逼婚,覺得自己沒臉見人了。

“不拜堂也可以,做我的壓寨姑爺。”看到傅雅軒可愛的模樣。

她直往後退,直到床牆邊,不能再退了,才鼓起勇氣抬頭望着紅寡婦,縴手緊張地揪着身下的鴛鴦枕:“我不可以……”

“在我紅寡婦這裏,沒有男人是不可以的!”紅寡婦不屑地輕嗤了聲,直撲向傅雅軒。

完了,她要被女人強了……

“她不可以做你的壓寨姑爺。”忽然有一個聲音緩緩道。

傅雅軒和紅寡婦齊齊抬起頭,發現門口多了一個人,燈光照在這個的臉上,蒼白、憤怒而英俊的臉,竟然是何銀朝。

何銀朝怒目瞧着紅寡婦,此刻只要還有一絲力氣能提上來,他也不能再容這個女毛賊活在這個世上。

“為什麼?”紅寡婦帶笑看着他,她發現除了傅雅軒,這個男人也挺英俊的,收他為二房好了。

何銀朝緩緩走過去,解下傅雅軒頭上的束髮帶,一頭如絲緞般的黑髮傾泄而落,在火光的照映之下,泛着如珠光般動人的潤澤,將她那張原本就已經白哲粉嫩的臉蛋襯托得更加動人。

“因為她是我的娘子,她是個女人,怎麼做你的壓寨姑爺?”何銀朝摟着傅雅軒的肩,目中儘是溫柔,絲毫不掩飾愛慕的眼神。

紅寡婦臉色立刻往下沉,直瞪着傅雅軒,好一個標誌的姑娘,明眸皓齒、秋水盈盈、攝人心魂,她居然看走眼了。

“何銀朝,你胡說什麼?”傅雅軒不滿地嚷着,她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娘子,她自個兒怎麼不知道?

“閉嘴!”何銀朝冷喝住她。

紅寡婦突然又嬌笑起來:“她是女的,你一定不是了吧?”

她緊盯着何銀朝,英俊的臉龐,身形修長,她緩緩地抬起手,姿勢也是這麼輕柔而美麗,就像是多情的仙子,在星光下向世人散播着歡樂與幸福。

她青蔥玉手摸上何銀朝的臉,滿意地笑笑:“我已經好久沒見過這麼俊的男人了。”

“住手!”何銀朝這才回過神來,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他堂堂大男人,還是第一次被女人這般欺負。

而傅雅軒笑得彎下腰,直不起身來。

紅寡婦邪氣一笑,縴手一拉,將何銀朝扯入懷裏。

“這位美人,既然你已經找到了壓寨姑爺,放了我吧,省得我在這裏他不能專心地侍候你。”傅雅軒實在笑到五臟六俯都糾結了,她死掐着大腿,強忍着笑意。

“傅雅軒,你過橋抽板……唔……”何銀朝毫無還手的能力。紅寡婦的性子可真急。

難得她還剩下一點理智說話:“你說得也對,以後他就是我的男人了。這裏是解藥,你走吧。”

傅雅軒接下解藥立刻吞下肚,又說:“美人,我那隨從也是女的,求你給她解藥吧。”

“解藥給你,快走快走。”

傅雅軒拿到解藥去救韻兒,從美人寨奔出來,一口氣奔了數里。

一路上,兩人都沒停過笑聲,想到何銀朝一副委屈的樣子,她就實在忍不住要笑。他真是福不淺啊,也不知道該為他高興還是為他感到可悲。

她們走了幾里,天就亮了,餓了就吃點乾糧,不停地趕路。

突然叢林間竄出幾個大漢來,為首的是一個臉上滿是鬍子,眼角下還有一條刀疤的大漢,他惡狠狠地說:“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好經典的台詞啊,但看見那寒光晃晃的大刀,傅雅軒就知道這不是拍戲的,韻兒嚇得直躲在她背後。傅雅軒只好硬着頭皮說:“大爺,我……我們沒有錢。”

“少羅嗦,把你手裏的包袱和身上的錢全拿出來。”刀疤大漢不屑地瞧着兩個看似是文弱書生的人。

“大爺,饒過我們吧,我們真的沒有錢,我們是南下尋親,一路都是乞討而來的……”傅雅軒可憐兮兮地嗚咽着,就想博點同情。

“想保命就拿來,不然的話……我不介意這山裡多兩個鬼。”刀疤大漢陰陰狠笑,晃了晃手上的大刀。

“我們真的沒錢……”傅雅軒和韻兒抱成一團,嚇得又哭又叫。

“沒錢,搜過不就知道了。”想他江三光雁過拔毛,怎麼會什麼都不要就放一個人過去呢。

“不要啊!包袱可以給你們。”倆人顫顫巍巍的,把包袱遞出去。

刀疤大漢的目光變得狡黠起來,猛盯着兩人看,一小嘍羅說:“老大,這兩個小子長得不錯,細皮嫩肉的,應該可以賣個好價錢!”

這年頭有錢人家的大爺夫人,有的就是喜愛白白凈凈的男倌,聽說嘗起來的滋味可不比女人差。

“你……你們別亂來,我們是陽明山莊的人,我爹是傅懷仁……”傅雅軒全身抖個不停,枉她聰明一世,到了這個骨節眼上,一點辦法都想不出來。

那幾個大漢了聽,都哈哈大笑起來,刀疤大漢大笑道:“你爹是傅懷仁,我還是當崔穎炎呢。”

“你……你、你放肆!”傅雅軒和韻兒一步步往後退……

“兄弟們,搜他們的身!”刀疤大漢揮劍大喊。

幾條大漢奸奸地笑着,慢慢向傅雅軒和韻兒走來,她們一步步往後退,韻兒一直拉着傅雅的衣袖:“少爺……怎……怎麼辦……”

“啊!”韻兒突然尖叫一聲,被石頭絆跌倒在地上。

“韻兒!”

“少爺,你快走,別理我。”韻兒推開傅雅軒。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那都留下來好了。”幾個大漢的黑影籠罩過來,蓋住了太陽金色的光芒。

一一一一一

兩人閉上眼睛,嚇得放聲尖叫,誰知另一個凄慘的叫聲卻蓋過她們的聲音,讓她一愣,下意識張開眼。

只見原本要撲向她們的大漢竟全倒在地上,胸口的衣服破了一個洞,鮮紅的血不停從傷口溢出。

一瞬間山間凄厲的慘呼不絕地迴響,他們根本來不太反應,更別說還手,立即睜眼倒地,身上的血染紅了黃土。

傅雅軒怔怔地看着眼前幾具屍體,臉色更白,連唇瓣也跟着發白。

“雅軒,你沒事吧?”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

傅雅軒沒有回話,只是傻愣愣地看着來人,就像做夢一樣,崔墨耀,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他瘦了許多,眼睛卻更加明亮有神,被淚水模糊着卻仍閃着光芒深情凝視,濃情蜜意化不開。

“雅軒,你沒事吧?”他又問了一遍,走過去緊緊地抱住她。

傅雅軒被他緊緊擁着貼在他胸前,聽着傳來的那一聲聲有節奏的心跳聲,抬頭看他,清瘦的臉龐有着憂鬱的眼神,看向她時憂鬱化得淡淡的如薄霧散開,微眯的迷濛雙眼帶着似春水般柔柔的溫情侵蝕她的身心和靈魂。

她忽然推開他,淚眼朦朧卻又倔強地瞪着他:“不要碰我。”

“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對不起!”他抱住她,不停地道歉。

傅雅軒用力地朝崔墨耀打了一掌,微紅的眼眸怒瞪着他,身子因怒氣而輕顫:“你走,走啊,我不想見到你!”

“雅軒,我想你,做夢也想着你,我安排好朝廷里的禁衛后,立刻來找你了。雅軒……”隱約的,他明白了眼前的人兒愛他有多深,而他也把她傷得有多深。

“你還來找我幹什麼,我早就把你休了。”傅雅軒吼着,淚水掉落。

“古往今來,只有男人休女人,沒有女人休男人的。”崔墨耀緩緩轉過臉,臉頰清楚地浮現掌印,他卻沒發怒,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沒有錯過她泛紅的眼眶還有她憔悴的神色。

“那我就是第一個,我已經跟你割袍斷義了。”傅雅軒恨恨地瞪着他。

她濕潤的眼睛亮晶晶發著光,上揚的嘴角有些抽動。為什麼他還要出現,為什麼她的心還會痛?

“你說什麼?你有膽再說一次!”他的聲音很柔,卻帶着一絲危險的怒氣。

枉他追她千里,得到的就是她的仇和恨嗎?

“說就說,我已經把你休了,你別逼我,你敢動我一根毫毛,就是跟陽明山莊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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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愛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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