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那個殺死自己的人

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使命，當他降生在這個世界上，他就需要承擔起一個為人子女的責任和義務，未來他還會成為他人的朋友，成為別人的兄弟，再後來會成為愛人的伴侶，成為子女的父親，一生都只能向前奔跑着，因為他肩負重擔，無以後退。

古一法師在成為至尊法師后，她身上就擔負著整個宇宙維度的安危，背負着地球數十億生命的未來。她口中所說的比別人更重一些的責任，相比較她需要做的事，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了。

“…哈，我們其實都一樣，身上都要扛着很多事…”

“你是不一樣的…”古一法師抬頭看向庫贊，她仍舊緊緊地抱着那本魔法書，用力開口道：“未來宇宙的過去，現在，未來，都不過是你將來循環時間的代價…”

“阿啦，你怎麼會覺得我是那種人呢…”庫贊笑得十分敷衍且淡漠，他出聲道：“至尊法師，有幸現在還能聆聽您的教誨。”

“當初，我把時間寶石交給你的時候，你說過會如何使用它…”古一法師提醒着庫贊，她從未想過庫贊的那句像是開玩笑的話，最終卻在未來變成了現實。

庫贊回憶着他和古一法師的那次交鋒，他利用古一法師的大意，成功地偷襲到了古一，並將她打成重傷。他第一次觸碰到時間寶石之後，似乎確實曾經說過什麼…

“如果我能夠回到小小姐的年代，那就殺掉那個時代的…另一個我…然後，由我來繼續陪伴着她…”庫贊輕聲道，他的聲音十分平靜，如同口中所殺的是個外人一樣，說著他竟然忍不住笑了：“看來我算是成功了，不是嗎？”

“…那麼你知道結果嗎？”

“…阿啦，假如我利用時間寶石對宇宙進行時間重置的話，宇宙撐不了多久的，我在看那本卡什麼書的時候留意過。”庫贊咧了咧嘴，那個他成功的未來讓他有些滿意。

他的手裏緊緊地捏着吊墜盒，呼吸着粗氣，舔了舔嘴唇道：“…所以我回到過去的話，這個宇宙可以多承載幾次，讓我能夠多陪小小姐一段時間，看起來我當初的念頭是可以實現的…”

“其實我更好奇的是，未來摩根小小姐的命運為什麼沒有在我的手裏發生改變？”然而當庫贊越來越冷漠的時候，他的大腦也無比清醒，不等古一回答他自己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因為…死去的不是小小姐，而是整個宇宙…當我帶着時間寶石的時候，它就終將死去，我只是不斷地在它滅亡前夕繼續回到過去，加速了它破滅的時間進度而已。”

他大概猜到了真相。因為回到他有了先天性的警覺后，必定不會讓小小姐遭到傷害，除非那種災難是他也無法逃避開的，大概只剩下遭遇不可預測的大敵了，不過能讓庫贊都無力的事，大概宇宙破滅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未來無限寶石多次聚合的能量爆點已經打破了平行宇宙之間的障壁，甚至多次有異維度宇宙的元素怪物藉著裂隙入侵，主宇宙根本不可能再承受得住無限寶石的力量了，可以說小小姐父親臨終前的響指是無限寶石最後的絕響。

那些復仇者們因為擔心滅霸事件在其他大敵身上的重演，必定不敢讓他使用時間穿越的儀器，他只能使用時間寶石的力量，畢竟當他攜帶着時間寶石回到未來的時候，宇宙破滅的進度就已經開始進入倒計時了。

“你猜得沒錯…我很少會幹涉斯特蘭奇的決定，所以我從來不會主動去觀察應當屬於他的未來。”古一法師無奈地點點頭道，她自從見到庫贊之後，開始頻繁地使用時間寶石觀察未來，她不敢讓庫贊發覺這一切，也是躲進喜馬拉雅山原因之一。

因此，古一法師也在逐步地恢復着自己強盛期的力量，她不再像過去一樣儘可能地避諱着法師的準則。

她也不太相信斯特蘭奇的後手是否對庫贊有效，甚至那個小傢伙有沒有後手還是兩說…

“聽我說，那不是你想要的未來…”古一法師上前，走到庫贊面前輕聲安撫着他：“那不過是最貼近真實世界的未來，但它還有可能改變。相信我，你可以創造更美好的未來。”

“相比較還需要繼續走下去的時代，那個未來可以說是觸手可及了吧…至尊法師…”庫贊很清楚顛覆歷史的代價，無論是時間悖論還是蝴蝶效應的出現，都可能導致他再也無法見到小小姐。

“阿啦，我等得足夠久了…”他退開了古一法師試圖撫上他臉頰的手，如同躲避瘟疫一樣，他想了想繼續道：“何況，按照他們帶來的歷史軌跡中，我應該是失蹤了…”

未來因為他的存在早已面目全非，他已經顛覆了一部分歷史，這讓他如何去相信古一法師…相比較而言，與其繼續這樣虛無縹緲地等待着小小姐可能的出現，倒不如去拼上性命，至少能夠再見到她…哪怕只是一面…

當歷史真正完全地被庫贊顛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剃！”

庫贊根本不等古一答話，他手中抓着吊墜盒，身體猛地躍向遠處，然而他的頭部卻像是撞到了鋼板一樣，有屏障攔住了他的腳步。

“嘭！”

巨大的響聲震動着庫贊的耳膜，他停下腳步，看着變得眼花繚亂的鏡像空間障壁，撫摸着自己的頭頂道：“這裏的鏡像空間剛剛也被你用時間寶石重置了時間啊…”

“看來我很難說服你了…”古一法師之前從未見過像庫贊一樣的人，一個靈魂與肉體無法分割的人，她窺視過他的心靈。這個男人的意志很難改變，正如他的能力一樣，俱是寒冰。

“相比較所有人共同奔向破滅，我還是覺得讓所有人都能安穩地活下去比較好…包括你…”古一法師打開了一扇空間之門，把魔法書放在了空間通道后的桌子上，她的手掌間撐起了法力護盾：“那段循環殺死自己的經歷，並不好受。”

她觀測到不少次庫贊殺死自己的過程…帶着絕望回到過去，接着殺死了剛剛擁抱希望的自己，一次又一次…

庫贊無所謂地搖搖頭道：“我覺得那應該挺好的…”

“既然要打的話，作為這段時間以來你照顧我的答謝，我重新把它還給你…”庫贊心裏清楚時間寶石在自己身邊反而更容易受制，因為現在強大的古一法師甚至能隔着距離施展時間操縱術。他將吊墜盒乾脆利落地丟給了古一法師，沉聲道：

“然後，再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