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亭台拱瑞隱淡霧,樹影連綿映清湖。萬縷波濤如絲泛,伊人水畔隻影獨。
沒想到離家出走後的元帥之女趙輕靈竟一人立於洞庭湖畔,伴着月升日落,乏味地欣賞着無奈的黃昏和憂愁的湖水。不遠處那被淡淡輕霧遮掩的岳陽樓上,遊人不息,霞光璀璨,歡聲笑語。湖水之濱,形單影隻,有苦難言,予魚傾訴。此時正值夏日,炎熱難耐,風雲乍暖。
突然,一位背着把長刀的人走了過來,上前詢問這位姑娘:“這位姑娘真是與眾不同,為何不去樓台之上那賞湖佳境思天望水,卻獨自一人在此忍吞陣陣暖風?”趙輕靈望了望,對此人說:“不知尊駕高姓大名,何時養成了與陌生人交談之怪癖?”這背着長刀的人眼神一歪,說:“在下無非只是好奇,你們中原人士以賞湖垂釣為樂,在下實難體會箇中滋味有何神奇,何況姑娘還獨自觀摩天水奇觀,不僅感概,便來詢問。”趙輕靈根本沒有必要理會一個陌生人,轉身便離去了。誰知岸邊堤壩上有一群衣着隨便的中年男子凝視着她。由於距離還有那麼遠,聲音是全然聽不見的,但那群人望着自己在那裏交頭接耳、指指點點、有說有笑的場面真是繪聲繪色,很自然的讓人感覺到不是正道人物。趙輕靈突然又轉過身來,手指着岸邊的青草堤壩上,面對着長刀人問:“他們是你一夥的?”回答說:“你說壩上的那幾個?我不認識,應該也是你們中原人。”趙輕靈這回倒好奇了起來,問:“你怎麼句句‘你們中原人’,你又是從哪裏來的,為何語氣如此怪異?”背長刀的人說:“這個重要嗎?中原是個好地方,只可惜中原的人都不是好人,我去把上面那群人給殺掉,我一看見他們那種猙獰的面目就很不舒服,你等我一下。”他往那群身體長得很結實的中年人堆走去,那群人望着他過來,大喊:“小子啊,識相的話早點離開這裏,不要惹與自己不相干的事,那小妞今天哥兒幾個是吃定了,你小子如果也有野心的話可以來求求咱幾位爺,咱幾個高興了的話或許可以分你最後一杯羹。”只見那長刀人眼珠一閃,說:“呵,中原儘是些敗類!”剛一說完,以很快的動作將手伸到肩后拔出了那把長刀,此時湖邊的徐徐暖風吹得更為燥熱,長刀人當下一怒,剎那間,刀刃已砍入其中一男的咽喉,拔回又準備再砍,突然,一把細劍從天而降擊於刀鋒處將長刀打落離手,然後劍筆直地插入草地上。然後,趙輕靈馬上從身後急匆匆地趕過來,望着長刀人說:“你沒有必要殺他們,你與他們有仇嗎?”當下,那群不懷好意的賊人見識到這位男子與這位女子的真招,抬起已死的弟兄知趣地逃離了現場。長刀人回過頭來望着趙輕靈,說:“在下本來見姑娘神色困窘,也只是好奇才上前一問,現在看來,姑娘既然無心回答,何況姑娘還精於劍術,那在下也無須在此虛度,告辭了。”說罷,拾起長刀轉身便走。趙輕靈望着這個怪人,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追問他,卻還是沒有開口,任他離去。
此時,雲霞已暗,風停月滿,黃昏的余彩被凌亂的星空所掩蓋。
同在一片天空下,洞庭湖上晴朗平靜,廬山之上卻下起了傾盆大雨。陳克松經過仔細觀察,石門澗這一帶的確是土匪窩。於是再也不遲疑,飛快地奔向他們的主房去。到了門外,陳克松二話不說,一腳踢倒了大門,裏面果然坐着許多土匪,胡力有正在那裏開會,突然一見一男子破門而入,當即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把身邊的手下拉到自己肚子之前擋着,同時喊:“給我攔住他,快,攔住他!”山賊的手下們還真聽話,一齊攻向陳克松,將其包圍,然後大夥亂刀上中下飛砍,陳克松身體稍微一晃動,身旁的敵人立馬被颱風颳了一樣,向四周猛的一下彈開,撞死在了牆壁上。剛解決這一堆,門裏門外又來了新的一堆強盜們,團團圍住陳克松,拼了命的保護胡力有老大,胡力有趁亂在大家的胯下爬着逃出了大門,然後飛奔離開山寨,向山腳的東林寺趕去。
陳克松四面八方都是人,且被繩子框住,雖然殺這幫人是輕而易舉,但他的目的是殺死胡力有,結果他渾身又一抖,繩子爆裂,四周的人與刀向後一衝彈去后遠,滿地死傷的躺着許多人,陳克松仔細一看,胡力有居然不在屍體群中,大怒:“你們這幫混賬,又把他放跑了,好,你們忠心是吧,好,可以,不存在!老子讓你們忠到閻王殿去。”說完后雙腳踏地一蹬,雙手向四周旋轉亂斗,雙袖中閃出無數飛針,地上那些睡着的山賊們死了的更死,沒死的速死,死了后再死,總之就是沒有一個活口了,徹底死絕!
陳克松馬上追出山寨,拼了命的緊追。畢竟胡力有在廬山之上生活多年,對當地的地形和山勢比較了解,左一閃右一躲的很容易就甩開了陳克松敏銳的視線,很快就逃到的山腳。
等陳克松左一查探右一觀望地耽誤了時間,胡力有早已逃進東林寺內。陳克松最後無功而返,只能先回山下住個客棧再圖明日。誰知到了山腳,一大群和尚攔住了他的去路。
陳克松走上前去,用蔑視的語氣問:“哼,不知各位長老,可是衝著在下而來?識相的趕快跟爺讓開,不要逼我殺一群和尚!”只見長形的和尚堆里又竄出四個新和尚來,四人各自手持一角地抬出一塊毯子,毯子上坐着個雙腿瘦小且捲曲的癱子,也就是化塵那個瘸子。化塵那小小的瞎了的圓眼睛盯着陳克松的方向猛眨,有氣無力地說:“呃,年輕人,聽說你在我佛門清凈之地的不遠處大開殺戒,將普通人家的村莊毀滅,你的心也太狠了點吧!”陳克松傲慢地笑了笑,說:“哼,老東西,今兒個我的心情可是相當的不好,你還非要挑這麼個時兒這麼個地兒送上門來找死,那就沒有辦法了。聽你剛才說的話,好像對我的行跡非常的了解,真是佩服,胡力有是我的大仇人,一定是他請你來出頭的,好,就讓你知道知道,幫人出頭將是什麼樣的代價。”剛一說完,雙手往胸前一聚氣,再“嘩”的一下往前一伸,橫向飛針雨刺向和尚群。化塵一見無數飛針向自己閃來,身體稍微一抖,便消失在了毯子之上,不見了,而其他僧眾們非死即傷。說時遲、那時快,化塵已經坐到了陳克松的身後,只見他用影子手往陳克松背上飛快地那麼一伸,影子剛碰到陳克松的衣服,化塵正個人突然被一股氣向後一彈,彈開十步之遠。陳克松發覺不對勁,頭往後一轉,看見化塵正向後退的瞬間動作。化塵大驚,語言結巴地說:“你你你你你,你的內力怎麼如此強勁?”陳克松說:“哈哈,受死吧!”雙手以內力為根基發出又一道飛針沖想化塵,化塵雙手在空中搖擺了一下,尚在空中的針雨全部落地,然後化塵又靈魂脫體般地連發數道坐態人影閃向陳克松,陳克松站在那裏,動作慢了,來不及招架,只見那數道影子全部穿身而過,但自己並沒有感覺身體有什麼不舒服,於是二人互相恐懼地面對面的愣在那裏。
化塵過了一會兒,沒有聽見這位年輕人的身心有異樣的聲音傳來,於是說:“胡力有已經被我藏了起來,你今天恐怕是殺不了他了,不如改日再來。”陳克松被嚇出一身冷汗,見對方如此一說,於是馬上回應:“他與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必殺他,告辭了!”只見化塵突然大叫一句:“且慢!老衲有一個想法,不知這位少俠是否願意?”陳克松剛準備飛身離開,又聽到這麼一句,只好望着老和尚問:“有何事要說你請講!”化塵說:“我把胡力有交給你,你隨意處置他,處置完了之後,咱們一起合作,創出一番大事業如何?”陳克松眼睛一亮,非常不解,問:“這位大師到底想出了什麼花招,要對在下不利?”化塵說:“你可聽說過‘天下三至’?”答:“呵,江湖中人有誰不知道,那又如何?”化塵說:“不如我們共同演一齣戲來,演得好的話,《催屍寶典》從此就是你的。將來我再幫你弄到無身劍,甚至是那個死生丹。只要你以後願意為我辦事,整個武林都將掌控於你的腳下,如何?”陳克松稍微思索了一下,感覺此中可能有詐,於是說:“大師應該是這附近東林寺的高僧吧,在下暫時還沒有想好,待在下考慮清楚后親自登門拜訪如何?”化塵慢慢地伸出手掌來,掌心朝上,五個手指往外扇了扇,說:“你請便,胡力有的人頭你隨時來取。”陳克松揚長而去。
王坦自從離開了汴京,跋山涉水地到處尋找只見過幾次面的趙輕靈,沒想到這門父母做主的婚事卻也如此的難辦,叫人恨不暢快。走着走着,王坦的馬蹄踏入了大遼的土地上。正巧遇見了趕往大遼投奔、找後台的萬大鐵萬武林盟主的“鑾駕”。
萬大鐵坐於高轎之上,望着這個面色冷酷的年輕人,向浩浩湯湯的手下們大吼一聲:“快停轎!”王坦步速較快,同向而行的情況下從那支隊伍的旁邊走過,突然聽見那人這麼一叫,目光帶火地望着轎子上的那個人。萬大鐵也瞪着碩大的雙眼盯着旁邊的這位青年,看來當山賊當得太久了,本性依然從模樣中暴露出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