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九章[09.18]
沈嘉魚行到一半,此間已是一片茂密山林,她一身細皮白肉十分招蚊子,轉眼手臂上被咬了兩個包,琢玉忙取出火摺子,打開香爐道:「是我渾忘了,應該早點給您點上的。」
沈嘉魚方才睡了會兒,醒來之後禁不住打了個哈欠:「咬了就咬了吧,就當我捨身喂蚊子了。」
琢玉把香點好,嗔她道:「您又胡說。」
這香味道倒是沒什麼,像別的驅蚊香一樣,清清爽爽一股薄荷味,沈嘉魚也沒當回事,但等多瞧了幾眼才發覺不對:「我記着一般驅蚊香都是青中帶白,這個怎麼透着點粉色?」
那點粉色煙霧並不顯眼,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有人覺察,多虧了沈嘉魚對盧湄提着小心。
琢玉瞧了眼,也咦了聲:「您說的是,而且燒出來的煙霧也不像尋常煙霧輕巧飛揚,還有點往下走。」
沈嘉魚直接端了盞茶潑到香爐里,連連皺眉:「又作什麼鬼?」
她才問完,馬車的輪子忽的重重磕絆了一下,接着整個輪子便飛離了馬車,整個車身重重傾斜下去,沈嘉魚和琢玉反應不及,在馬車裏被摔得七葷八素,沈嘉魚大聲喊道:「護衛,護衛!」
車外半晌無人應答,沈嘉魚只好一手抓住琢玉,一手撐着左右搖晃的車身,努力保持平衡不讓自己受傷,等到車身好容易停止了晃動,她當機立斷地拽着琢玉出了馬車,還沒來得及環視四周,只瞥見幾個護衛倒在了地上,手臂突然被人重重握住了。
魏寄榮臉上已經沒有了往日裝出來的風度,他用力攥着她手臂,陰沉地笑了笑:「沈妹妹,別來無恙啊。」
沈嘉魚心裏大概猜出是怎麼回事,幸好她及時把那香滅了,雖然覺着雙腿發軟,但身上還有力氣,現在雖驚而不亂。她腦子轉了轉,還是裝出一幅虛軟無力的樣子,背靠在林間的一棵老松上:「你,你怎麼會在此處?」
魏寄榮直直地瞧着她白嫩的臉,眼底毫不掩飾的欲.望:「沈妹妹覺得呢?」
他一手慢慢往下,摸着沈嘉魚的手,一手想摸她的臉:「我對妹妹傾慕多年,可惜妹妹一直看不到我的一片真心,反倒是和晏世子多有苟且,難道他能娶你不成?」
沈嘉魚感覺他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慢慢摩挲,胃裏一陣翻騰,噁心的差點作嘔,她側開臉躲過他的手,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氣若遊絲的樣子套話:「派人強攔了我的車架,這叫你的真心?今兒的事你一個人辦怕是沒這麼順利,盧湄也幫了你一把吧?這葯恐怕就是她下的!」
她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勾搭上的,但卻十分篤定今兒的事兒有這兩人搞鬼。
魏寄榮笑了笑,沒有回答,見她躲開自己,他眸光一戾,探手握住她的脖頸,一手伸向她衣帶:「妹妹不答允我的求親,我只好出此下策了,放心,今日事畢之後,我會給妹妹名分的。」
他說著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一手直接開始扯自己衣袍,他以為沈嘉魚已經中了葯,此時也不再設防,只急着要人,並不曾綁住她手腳。
他衣裳褪了一般,沈嘉魚從沒想過男人的身體會如此噁心,心裏一陣陰翳,暗暗握住了手裏的簪子,表面上還軟軟靠着松樹,等到魏寄榮徹底鬆了警惕,湊近了想親她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往他身.下要害處扎了下去,瞬間鮮血把中褲都洇紅了。
那個地方何等重要,魏寄榮臉色瞬間慘白,痛叫了聲軟下身子,重重一掌衝著沈嘉魚甩了過來,她一時沒躲開,半邊臉瞬間腫脹起來,人也被打的跌坐在地上。
魏寄榮面色猙獰要來抓她:「你好大的能耐啊,就算我今兒碰不了你,外面還有我帶的護衛,我要讓他們挨個弄的你生不如死!」
沈嘉魚從小到大還沒被人下這麼重的手打過,疼的眼前發花,她心裏也是怒極,就地一個驢打滾繞到他身後,衝著他身後,也就是千年後現代人統稱菊花的那個地方奮力戳了過去。
魏寄榮這下叫的真可謂是慘絕人寰,比方才還慘了十分,倒在地上半晌起不來,明明他想來強辱沈嘉魚,如今被強了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沈嘉魚趁着他沒緩過來的功夫,看了眼身後追上的魏家死士,鼓起僅存的力氣,一把把倒在地上的魏寄榮扯起來,拿手裏還沾了血的簪子抵着他的脖頸:「你們誰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死士們被這股狠勁兒嚇得腳步一滯,魏寄榮經受了兩次重創,頭軟軟地垂着,也沒力氣喊叫了,沈嘉魚又補了一下,確保他徹底暈過去。
沈嘉魚臉上火.辣辣的疼,身上又酥軟的厲害,還不得不強撐着,她沖琢玉招了招手,兩人奮力把半昏過去的魏寄榮架到河邊,她本想給他一簪子了解,奈何死士已經追了上來,她們只好先跳進河裏,朝着對岸遊了過去。
……
晏歸瀾出宮之後,原是想直接回晏府的,他卻無意中瞥見了盧湄身邊的侍女和宮裏人說這話,他擰了擰眉,上回盧湄調換了她衣裳的事兒,她已經全都告訴他了。
他對跟她有關的事都格外留心,心下一動,轉頭問門客:「節宴之後沈三娘子去哪了?」
門客愣了下才應答道:「按照慣例,應該是去山上供奉花神娘娘了。」
晏歸瀾道:「叫好人手上山。」
沈嘉魚水性平平,加上身子又乏力,險些在河中沉了底,幸好琢玉水性不錯,奮力扶着她游到了對岸,又輕輕拍着她的臉:「娘子,娘子您沒事吧?」
沈嘉魚身上又酸又軟,她勉強撐起眼皮:「沒事……」
琢玉鬆了口氣:「幸好您沒事,方才您真是厲害,用了根簪子就把那姓魏的制服了,我方才快嚇死了,幸好咱們得救了。」
沈嘉魚撐起身子,一身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山間本來就冷,她打了個哆嗦,搖頭道:「沒這麼容易,這河又不寬,魏寄榮的人一會怕是就要搜過來了,咱們得趕緊跑。」
她雖然把魏寄榮弄的死去活來,但經歷這樣的事兒,臉上還挨了一巴掌,尤其是魏寄榮還那樣噁心地對她,她心裏沒有不慌亂的,而且馬車壞了,沈家的護衛也被打昏過去,後面還有追兵,她心跳地越發急了,這時候腦海里卻浮現出晏歸瀾的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