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四章[09.18]
眾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卻沒有人將這句話問出口。她之前劣跡斑斑,罄竹難書,他們懷疑她也是正常的。
他們沒有錯!
因為衣晚香被軟禁,慕容山莊的氣氛變得沉悶,每個人的心裏都像吊了桶水七上八下地,做什麼都小心翼翼,總覺得好像動靜大了點,就會打破這府里緊繃的氣息,讓衝突提前爆發。
眾人一樣維持着先前才建立的習慣,聚在一起吃晩膳,但晚膳的餐桌上,她卻再也沒有岀現。
雖說她被軟禁在院裏,但到正廳用膳,慕容汐還是允許的,是她自己不願意出現了,這是一個不公平的冷戰,她一個人對他們所有人。
這樣的情況才過了幾天,慕容山莊的主人們就有一種快受不了的感覺,尤其慕容寧寧被慕容汐隔了開來,不許她見母親,讓她又縮回她的殼裏,不與人說話,也不再笑了。
好像氣球的張力到了極限,就快要爆開的那一天,突然慕容山莊裏來了不速之客——衣崇明。
衣崇明是臨川縣的知縣,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否則也生不出衣晚香那樣標緻的女兒,只不過這些年的官場生涯,貪污收賄,驕奢享受,讓他慢慢走向腦滿腸肥的樣子。
臨川縣與慕容山莊所在的余元縣雖然號稱鄰近,但過來也得舟車勞頓的花上一整天,所以當慕容汐召集了父親及弟弟接待衣崇明時,衣崇明看起來不太有精神,但目光卻異常銳利,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岳父親臨慕容山莊,不知所為何事?」慕容汐話雖客氣,語氣卻是淡漠的,一點也不熱絡。
「我來算賬的,不必叫得那麼親熱。」衣崇明倒是一點面子也沒給,直接數落。「聽說你們軟禁了我女兒?」
此話一出,慕容汐心裏涼了一半,那種原就被他壓抑住的懷疑種子一瞬間爆發。
衣晚香被軟禁的事,也只有那天在大廳的人知道,連府里的下人都沒有透露出去,為什麼衣崇明會得到消息?
這代表着府里真的出了內奸,而那日大廳里的人都是自己人,應該沒有人會將這件事泄露出去,唯一可能的,就是衣晚香自己,她不知道用什麼方式通知了衣崇明,他才會親自前來。
「你怎麼知道?」慕容秋本能的開口反問,而這回答完全沒經過大腦思索,讓他被慕容汐及慕容盛瞪了一眼。
「所以是真有其事啰?」一個傻蛋中了他的言語陷阱,衣崇明不由冷笑了起來。「我女兒犯了什麼事,你們竟敢將她軟禁起來,是否不把我這個臨川縣知縣放在眼裏?」
慕容秋也有些氣惱,不過話都說了,他索性直接挑明了一切。「你女兒在我們慕容山莊弄了一個什麼烤肉的活動,結果山莊裏就遭竊了,所以她最有嫌疑!」
衣崇明好整以暇地反問,「所以你們抓到賊了嗎?還是有什麼證據說我女兒就是犯人?」
「這……」慕容秋一陣語塞。
衣崇明啰唆了那麼多,等的就是慕容家有人自己冒岀頭,他才好一巴掌打下去,所以接下來的話,即使誣賴成分居多,卻是處處占理,他也說得義憤填膺,口沫橫飛。「所以你們這是動用私刑囚禁我女兒?慕容盛,你也曾在朝為官,應該知道在我們朝鳳國動用私刑是多大的罪名,這已經是僭越官府的權限了!何況衣晚香是我女兒,我堂堂一個臨川縣知縣,雖不是什麼大官,卻也管轄着不小的地方,你們囚禁我的女兒,難道是想威脅我?究竟所為為何?」
衣崇明把事情牽扯到朝廷,慕容盛不再讓慕容秋開口了,而是厲聲反駁道:「衣崇明,你強詞奪理!我們只是讓衣晚香在山莊裏不要出去,可沒有囚禁她!你明明知道我們慕容山莊一向不干涉政,對你能有什麼威脅?否則我兒慕容汐為什麼從來不接朝廷的生意?」
詎料,衣崇明卻完全不與他說理,反而無理取鬧地道:「哼哼,官字兩個口,偏偏我就是這麼認為,你又能奈我何呢?」
「不用再廢話了。」慕容汐突然冷冰冰的開口,什麼岳父之類虛偽的稱呼他也懶得再裝了。「說出你的企圖吧,我不認為你是來理論的。」
「聰明人就是好溝通,那我就明說了,要我不拿此事做文章也行,只要你們答應我一件事。」衣崇明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眼中精光閃爍,「慕容山莊突然發跡,表面上是你慕容汐身為鑄造大師所帶來的富貴,但我怎麼聽說,事實上是你得到了一樣寶物,這寶物令你一步登天,博得了偌大的名聲,才建造慕容山莊?
「既然我們兩家是親家,我只想讓你拿出那樣寶物,讓我也端詳端詳,有福大家享嘛,你說是不是?」說出這等十足佔便宜的話,他竟是臉不紅氣不喘。
「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這件事。」慕容汐還沒反應,慕容盛先炸了。「你說有寶物就有寶物?我還說你臨川縣衙有寶藏呢!你怎麼不分給我?」
衣崇明一再被慕容盛挑釁,他也火大了,語氣越見強硬。「慕容盛,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是看在我女兒嫁入慕容家,才勉強忍你這一回……」
「你可以不用忍!那種作賊的媳婦我們也不敢要!」
「你說什麼?」
兩人顯然談不下去了,慕容盛在盛怒之下,根本不管自己說了什麼,脫口而出道:「我說什麼?我說我們慕容家要休了衣晚香,從此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找什麼寶物,自己去山上挖吧!」
此話一出,慕容汐不由怔愣了一下,連慕容秋都有些不敢相信地望向了父親。
「爹……」
慕容盛話已說岀,礙於顏面卻是改口不得,他把心一橫揮了揮手,朝着李伯道:「把衣晚香給我叫來!快去!」
李伯得令,很快的離開了大廳,廳里陷了一種詭譎的氣,而衣崇明居然真的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