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二十三章[09.18]
昨夜她似乎太過荒唐了。
她一時間竟然也數不出來自己是纏了他幾回。那樣的放縱,即便是藥力致使,她也覺得自己不太敢面對楚弈了。
她懊惱地呻|吟一聲,拉起被子遮住臉。
銀錦昨晚知道她到了將軍府,連夜就趕了過來,被屋裏的動靜鬧得面紅耳赤了整晚,如今守在屏風后,似乎聽到聲音,連忙進來喊了聲公主。
趙樂君聞聲,探頭出來,銀錦見到她時先是怔愣一下。
還以為公主又被楚將軍折騰得憔悴,不想是見到她如同被雨水滋養過的薔薇,嫣紅的臉頰說不出的嬌媚。
銀錦看得心頭怦怦跳動兩下,一顆心總算是放回肚子裏去,轉身給她張羅沐浴事宜。
趙樂君起身的時候,又被腿心間的不舒適鬧了個滿面通紅,在熱水裏泡了許久才覺得身上清爽了。
銀錦給她穿戴好,說起了件奇怪地事情:「公主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帶走那妝枱的,怎麼不見了,連面鏡子都尋不着。」
這屋子是她熟悉的,先前趙樂君也覺得哪裏少了什麼,如今一說,轉頭看向床邊,果然不見了她的妝枱。
她盯着那個空位,想到先前兩人和離。
可能是他見得心煩,叫人給挪走了。
她視線又落在那張床榻上,耳根緊跟着就發燙,有些在這裏呆不住了。
「我們先回去吧。」
她匆忙從屋裏出來,坐上自己的車駕離開。
楚弈是知道趙樂君對付陳家的計劃,當有人去大牢提審陳國丈的時候,他一肚子火氣,可不敢妄動怕打亂她的計劃。就那麼窩着火出了宮,一路琢磨着他怎麼給陳家再找些麻煩,起碼先叫宮裏的陳后擔驚受怕着,先替她出口惡氣收點利息。
然而等他回到府,就對着空空蕩蕩的屋子發起了愣。
昨夜鬧得凌亂的屋子已經規整得井井有條,空氣中還殘留着她身上的香味,若有若無,卻越發提醒他昨夜的真實。
他怔愣着,腦海里只回有一個念頭。
——昨夜與他痴纏的小婦人居然跑了!
楚弈站在那裏,瞪大眼望着那整潔的床榻,想到自己昨夜真是恨不得命都給她了,結果她居然說走就走!
他們間……這究竟是算什麼?!
他又站了片刻,一顆心起起落落,沉沉浮浮,眼前也有些發暈,被她給生生氣的。下刻,他拔腿就朝外走,黑着臉直接闖了公主府。
公主府種的石榴樹都開了花,團團簇簇,風兒吹過,宛如是灼烈的火焰在搖曳。
楚弈從花樹下走過,肩膀蹭在低垂的枝椏,引得花瓣簌簌飄落。
他遠遠就看見那個正坐在廊下煎茶的女子,身着素色襦裙,裙擺似花一般逶地綻放着。滿院的艷色,抵不過她清貴的氣質。
「——嘉寧!」
眼前美得出塵的女子,讓他更是暗暗咬了牙。
趙樂君為昨夜的事情靜不下心,就找些事情做,希望能安寧片刻,好想想接下應對陳后的事。
結果一個熟悉的低吼就又攪亂了她心湖,讓她略慌亂抬眼,那個大步流星走來的男子,風一般就衝到了跟前。
她拎着銅壺的手微微一顫,幾滴熱水從壺嘴低落,把木色的地潤出深色。
楚弈看着她慌亂的模樣,眯起了雙眼,俯身伸手先把她手裏的銅壺給丟到一邊。
好不容易燒開的水就潑在院子裏,伴隨着乒乓作響。
使女們聞言都探頭,可只看到廊下的主子被那高大的男人已經拉起來,直接扛在肩膀上進了屋子,公主的低呼之後什麼都看不見了。
銀錦慌亂着跟進去,下刻就又被楚弈一聲出去給叫停腳步。
趙樂君被他給扛進屋,放在床榻上,抬着下巴莫名看他,在打量他臉上的怒意中也輕輕開口:「無事,你們在外頭候着吧。」
她出聲,銀錦只能忐忑地退到廊下。
楚弈低頭看着她,眼神跟凶獸一樣。趙樂君抿抿唇,這片明明寬闊的空間,因為他的靠近而變得逼仄,呼吸間,她耳根又在發燙了。
「——你跑什麼?!」
他聲音低沉,壓制着心裏頭為她離開的慌亂和怒意。
一句話問得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手指都蜷縮了起來。
難道要說她是臊得不想見他?
趙樂君覺得自己說不出口。
楚弈見她不言語,有朝她逼進,彎下腰,兩隻胳膊撐在床榻上,一條腿更是嵌入在她腿中。
「是我昨夜不夠努力,還是你準備不認賬?」
她昨晚攀着他喊楚郎,喊郎君,在耳邊說的那些話都不算數了么?!
趙樂君臉被他又勾起那些旖旎的記憶,霎時嫣紅一片,火辣辣地發燙。
因為他半壓下來的身軀,不得不用手肘支撐着自己,不至於狼狽要仰在榻上。
她眸光閃動着,被逼問得更加開不了口。
楚弈凝視着她,終於發現了她的難為,那閃避他的眼神似乎都有幾分楚楚可憐。
他心頭微微一跳,目光掃過她的芙蓉面,又落在她染着霞色的耳垂中,黝黑的瞳孔猛然收縮。
趙樂君被他到底是看得不自在,撇過臉。
下刻他沉沉的呼吸就掃過耳畔,她一驚,耳垂已經被他溫熱的唇含住,他模糊不清的聲音鑽入腦海:「你不是故意躲我對不對……」
她是害羞了?
不然她為何紅了臉。
她輕輕一顫,在他的親吻中手腳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