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裝訂成冊收藏夢

依次看完大家寫的這些莜面順口溜，白荷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大聲說：“哎呀呀！我的老天爺，這些‘莜面順口溜’還真是又順口又香甜又流利，有的簡直就是順口流出來的。如果別這麼直白，再含蓄點，熟話少點，在我看來，這就是不錯的詩。”

“我們想叫它什麼，它就是什麼，這裏天是王大，咱們就是王二。我們今天就叫它莜面順口溜，為什麼非跟着別人叫，再受那個名稱的約束。無論叫什麼，那還不是人給它起的名？‘莜面順口溜’這個名字就好聽，內容也不受拘束，舒展自由，想寫什麼寫什麼。以後有時間，咱們再編一些出來，等閑下來時，讓那些男孩子敲了竹板來說唱，讓全村人都來熱鬧，那多麼好。”玉珍激情洋溢地說。

正在這時，如蘭伸出左右兩手的大母指，指向了玉珠和月桂。大家不明白她的意思，都用詢問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她。她說：“你們瞧這姑嫂二人膽子有多大，吹牛不和牛商量，寫的假話像真的似的。月桂你見咱這地方誰‘老人懷揣養老金？’你小時候生活費是你媽老子包辦，你老了要你兒子承擔，誰也不會給你養老金，你就別做美夢了。大嫂更會編，什麼‘今日坐的雪鐵龍’，‘坐在炕上看電影’，‘兜里裝個小玩藝’，我看真的跑來個雪鐵龍，恐怕你也不認識。至於看電影嗎，我給你說，我小時候只仰面躺在山坡上看過天空，站在高山頂上環視過大地，那也覺得心曠神怡感覺不錯，說到電影，你孫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甚至世界上有沒有這麼種東西很難說。你們這麼會哄人，假如那一百五十年後的子孫，也經過時空隧道回來參觀旅遊，或者看望老祖宗，了解了今天的事情后，一定會說：“哎呀！咱們的老祖宗原來是吹牛大王，給咱們看的這些順口流說了好多假話。原來，浮誇風是從老祖宗那裏颳起的，假、大、空，也是發源於祖宗的源頭，到時候，面對後裔的批評，看你臉紅不？”

“不臉紅！我們過不上那種日子，但嚮往那種日子，就把那種日子寫在文章里，精神上先享受來愉悅自己。”玉珠振振有詞地說。

“是啊，把自己的心情往快樂的情境中拉，這種精神享受，其實要比身體享受高一個檔次，再說這也是一種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嗎？”秀珠也發了言。

如蘭本來是在和妯娌嫂及小姑子開玩笑，見吳媽秀珠插話，也就不再說什麼。巧荷接著說：“我平時只知道奶奶和二奶奶莜面窩窩貓耳朵推得好，麵條擀得薄切得勻，卻不知道寫的詩文這麼精練流暢。你二老平時為什麼不露一手？像深山老林的隱士一樣悄悄默默的，看了兩位奶奶的，看了大媽和我媽的，我的臉不由得發燙，我們畢竟進過那學館，您們卻是自己東一點西一點兒撿的，卻寫得比莜面窩窩貓耳朵還整齊，比那麵條還均順，真是‘真人不露相’。從此之後，我們這些年輕人能不生出謙虛之心嗎？”

秀荷接口說：“老將出馬，一個頂倆！”

大家議論了一會兒，香荷和白荷把大家這些順口流按輩份的長幼，年齡的大小排好加皮兒訂住，香荷特地請虎康在封皮上工工整整寫上，“福家女眷莜面順口溜集”下面寫了：“一八六七年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