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奏摺
這一番,可當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縱然苦澀得眼睛裏都快掉下淚來,那女人卻還是只能結結巴巴磕磕絆絆的說道:“感謝……感謝王妃娘娘……的賞賜……”
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明白過來,縱然今天端上來的是一杯毒藥,她也只能毫無抵抗之力的喝了,方才她議論的那個女人……可是掌握了她的生殺大權了啊!
她終於再也升不起反抗的心思來,又一次說了一句感謝,便神情懨懨的坐了下來,皇權勢力是能夠壓死一個人的東西,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真的在明面上和顧雲歌對着干,方才也只是看不過眼卓清瑤,而在私下裏嚼舌根罷了。
但是一旦顧雲歌出手介入了,她便不可能反抗,就算是方才那一杯是毒藥,她也只能義無反顧的喝了下去,就算是真的出了什麼,也不可能波及到顧雲歌。
畢竟……顧雲歌背後,可是一整個皇室的人撐着腰,她一個小小的夫人,怎麼可能斗得過?
卓清瑤看着她那般滑稽的模樣,心裏不禁微微一暖,她盯着手裏的果子酒看了一會兒,最終將它一飲而盡,又朝着顧雲歌的方向揚了揚。
縱然現在已經同顧雲歌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可是一直以來,縱然顧雲歌是身居高位,也從來沒有忘記過她這個好朋友,對曲家也是多有照顧,卓清瑤都知道。
只有真心才能換來真心對待,這一點,卓清瑤便更堅信了。
這一段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顧雲歌什麼,顧雲歌只不過是看不過眼卓清瑤受欺負罷了,便隨手幫了一把卓清瑤,正好也給人一個下馬威。
她最近雖然不出面,但是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卓清瑤是她羽翼之下的人,想要欺負,還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夠不夠。
“你啊,這點小事情,交給我不就是了。”褚冥硯又輕輕捏了一把顧雲歌的臉,言語之間卻滿是寵溺,他對顧雲歌的所作所為都看在眼裏,可是並不介意,他一直都知道,顧雲歌不是一個會坐以待斃的人,也不是一個會任人宰割而不還手的人。
顧雲歌皺着鼻子輕輕笑了笑,說道:“這些后宅之事,哪裏要你來解決?我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后宮裏着實有些無聊,給自己找些樂子而已,我可小心眼兒了,向來吃不得一點虧的。”
顧雲歌說的得意洋洋,彷彿“小心眼”是一個誇獎一般,褚冥硯眼神更加柔和,對顧雲歌也有些無可奈何,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兩人這才一起看起了舞女的舞蹈,晚宴的時間並不長,考慮到顧雲歌的身體還需要休息,沒多久,褚冥硯便決定讓大家都散了。
舞女散開之後,便是大臣們在殿內觥籌交錯,互相攀談的時間,顧雲歌胃口不怎麼好,也吃不下去飯,最後還是褚冥硯小心翼翼的呵護着,一口一口的餵給顧雲歌,顧雲歌才算是勉強吃了幾口,沒一會,熟悉的想要嘔吐的感覺襲過來,顧雲歌忙推開褚冥硯遞上來的勺子,輕輕嘆了口氣,休息了好一會兒,才強行將升起來的那陣子噁心感壓了下去。
顧雲歌微微垂下眼瞼,神情之間帶了幾分疲憊,這次是徹底沒有胃口吃下去了,她壓低了聲音,說道:“回去休息吧。”
褚冥硯早就在這裏獃著有些不耐煩了,若不是顧雲歌願意,他估計早就已經回去了,他放下吃食,輕輕點了點頭,剛準備說要離開的時候,大臣之中卻忽然推出了一人來。
褚冥硯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卻發現被推出來的人是鎮西候。
鎮西候祖上是開國功臣,同建國始皇帝關係非常好,所以才有了這麼一個頭銜,一直以來,仗着有這一層關係,鎮西候在京中可算得上是有無上的榮耀,鎮西候的子孫也都爭氣,在朝堂之上,也有不大不小自己的勢力,而老鎮西候故去之後,世子便接替了鎮西候的封號,只是這位鎮西候,野心似乎不小。
兩個小傢伙胡鬧,而提出要讓褚冥硯納妾,開枝散葉的建議,便是這位名動京城的鎮西候提出來的。
看到他突然又站了胡來,褚冥硯眉頭微微一皺,便露出不虞的神色來,他沉着臉,看着鎮西候,微微抿着唇也不言語,只是輕輕安撫着懷裏的顧雲歌說道:“你且等等,我把事情了解了,便同你一起回去。”
顧雲歌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也知道朝堂之事比較重要,便也不再說話,安心的讓褚冥硯處理事情了。
只是困意來襲,她一下子變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鎮西候若是要祝壽的話,今日裏白天便也已經祝過壽了,若是有別的什麼事情的話,要麼在奏摺上書,要麼明日裏早朝再議,現在這般,又是何意?”褚冥硯一句話就將鎮西候堵了回去,他沉着臉,面上帶了幾分陰沉,一雙眼睛卻也滿是厲色的看着鎮西候。
鎮西候確實毫無懼怕,他清了清嗓子,鎮重其事的對着褚冥硯行了朝禮,便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以鎮西候為首的朝臣便都跟在他後面跪了下來,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如出一轍的擔憂神色來。
“臣鎮西候請命,請攝政王殿下納側妃,壯我大齊血脈!”鎮西候鏗鏘有力的聲音變響徹在整個大殿之中,他說完之後,便重重的朝着褚冥硯磕了個頭,說道:“臣這段時日一直上奏,卻被攝政王按而不發,臣一顆忠心,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為了攝政王殿下,都是為了大齊江山,若是殿下能夠聽臣一句勸說,大齊定會千秋萬載!”
鎮西候看着還年輕,可是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這聲音也驚醒了顧雲歌的瞌睡,她輕輕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才明白了鎮西候懷裏的意思。
鎮西候這是……在讓褚冥硯納小妾?顧雲歌心裏的怒火便涌了上來,她手指緊緊的同褚冥硯的攥在了一起,方才還襲過來的睡意在頃刻間便煙消雲散,一雙眼睛警惕的看着鎮西候,卻又有些緊張。
以褚冥硯現在的地位,只有正妃,沒有側妃,甚至後院之中連別的服侍的人都沒有的情況,在這大齊之中確實是頭一例,男人講究三妻四妾,女人講究三從四德,而其中一大重要的德能,便是賢惠。
這賢惠便要求女人能夠容得下後院之中別的小妾,能看着自己的丈夫同別人歡好,若是按照這個要求來算的話,顧雲歌算不上是一個賢惠的人,她甚至都不能夠想像,若是褚冥硯有朝一日在自己面前提起要納妾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