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今日放假，因為明天是中秋節，原先徐兮還沒注意呢！還是今早上王果和她說的。
回到家后，陸雲已經煮好飯坐在沙發上等着她們了。
見徐兮回家了，陸雲向她招了招手，“等會你爸爸來了在吃飯，來陪媽看看電視，這劇挺鬧的。”
“不了”徐兮邊換拖鞋邊說道，“我先去屋裏做會作業，等爸來了叫我。”
“哎！徐兮，注意點眼睛，明天再做也行啊……”陸雲又說了一句，但還沒說完徐兮就進房間了。
陸雲算是個家庭主婦，她記得在她上初二時媽就不工作了。
她把書包往寫字枱上那麼一攤，然後躺在了床上稍稍眯了會。
聽到爸回來后，她也自覺地起來了。
晚飯桌上，徐兮很認真地在吃着飯，徐正鳴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兒笑了笑，然後往她的碗裏夾了一塊排骨。
“兮兮，多吃點，你學習夠累的。”
“謝謝爸”徐兮笑了笑，她小名是叫兮兮來着，聽她奶奶說這個名字是她爺爺和爸爸商量取的。
她爺爺有兩個兒子，她爸爸屬於大的那個，她還有個小叔，小叔結婚早，有孩子也早，是個男孩。
所以爺爺就希望再有個孫女，之後正好她爸媽就生了她。
陸雲懷孕時，她爸是希望是生個女孩的，而陸雲是想生個男孩。
不過最後生出她這個女孩來，也就既來之則安之了。
討論姓名時，爺爺覺得小名叫阿兮挺好的，又順口又親切，而她爸覺得“阿”這個字土還沒“小”字來得好聽。
倆人一時誰也不聽誰的，過了幾天後倆人再一次合計，最後紛紛讓步，叫“兮兮”
提出這個名字后爺爺和爸爸紛紛叫好，都覺得這個名字是真好聽，挺適合個女孩的。
所以，現在叫她小名叫的親切的就屬她爺爺和爸爸兩人了。
“徐正鳴，你怎麼又給她夾飯，徐兮都17歲了。”陸雲皺起眉叫了一聲。
“我給兮兮夾飯怎麼了？她我女兒，還不行啊！”徐正鳴不滿地也向她爭辯了起來。
“是！她是你女兒，她不也是我女兒啊！我這為了她好，她都17歲了，要自主，你不能什麼都慣着她。”
……
接下來他倆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聽的徐兮腦瓜子疼，她知道他倆都是為自己好，只不過是兩種不同的好。
徐正鳴是很寵自己慣自己的那種好，覺得自己是女孩，是要捧在手心裏的。
而陸雲是那種嚴厲的好，就是那種在家庭里做壞人的。
又吃了幾口飯，徐兮起身就往自己的屋裏走去。
“對了，徐兮，今天我沒買月餅，等明天我給你錢，你去超市自己喜歡什麼的就買什麼的。”陸雲抽出拌嘴的空來向她說道。
“好！”
回到屋裏，徐兮先是往鏡子照了照，撥弄了撥弄自己的那幾撮劉海，她和大多的平常人一樣，不只是只在乎學習的，同樣也在乎自己的外貌，有時她也會因自己的額頭長了一個青春痘而煩惱。
對於她的長相，說實話她挺自信的，覺得自己也挺好看的。
她媽長得是普通的，但她爸長得很好看，雖然現在有些發福了，但她見過她爸年輕時的照片，那是一種張揚的美，因為第一眼就會覺得好看。
也許正是因為她爸媽這樣的結合，才生出了她這麼一個安靜的美。
有一件事她覺得她肯定是遺傳了陸雲的，“白”，雖然她媽長得普通，但皮膚是真的很白，同樣她的皮膚也很白。
次日下午，馬伯山和一個染着黃毛的蹲在一個角落裏在抽着煙交談着。
幾分鐘后，他的視線往一家超市門口看去，最後定格。
“阿山，看什麼呢？”那個黃毛用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沒事！”馬伯山回過神來，向他笑了笑。
他的視線忍不住地往那個方向瞄了一眼，真巧啊！
徐兮走在商品的過道上，她不知道就在剛才她差點就和馬伯山偶遇了。
徐兮看着貨架上的一些月餅，對於近些年新出的好多種口味月餅，她還是喜歡最初的五仁餡。
“買月餅啊！”突然，一道聲音響起在她的耳畔，嚇得她往後退了幾步。
迎面出現的是一張她很熟悉的臉，但也是一張她很不想見到的臉。
總覺得遇到他時很尷尬。
見徐兮往後退了幾步，馬伯山眯着眼看着她，“你很怕我？”
“沒……沒有！”徐兮抿了抿自己的小嘴唇，口齒有些吞吐。
馬伯山沒有再和她糾結這個問題，而是看向了她小車中的月餅，裏面有三盒，全都是五仁的。
“你喜歡吃五仁的？”
徐兮點了點頭。
隨後，徐兮就見他也從貨架上拿了一盒五仁月餅。
並對她說:“巧了，我也喜歡吃五仁的。”
但徐兮怎麼看都覺得他是裝的，在敷衍她。
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就只輕輕地“哦”了一聲。
“班長，看不出你這麼小的身子，倒是挺能吃的。”稍後馬伯山向她打趣了一聲。
被說的徐兮臉憋的通紅，其實她也覺得自己挺能吃的，但這句話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讓她臉上有點掛不住。
“我不小！”
短短的三個字，但馬伯山卻聽出了一種近乎撒嬌的意思，聲音綿綿的，總覺得很軟。
之後徐兮又往前走了幾步，她意識到他這次還跟着她。
聯想到上次，她覺得挺意外的，上次自己也是和他在超市遇着了，這次也是。
結完賬后，徐兮想早點回家，一來是她沒地方去，二來她想擺脫掉他。
他老是跟在自己身後，自己挺不舒服的。
還有她現在覺得他是個流氓，要不為什麼老是跟着自己，老是對自己笑？
“徐兮！”走在前面的徐兮停下了腳步，這好像是他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不過，自己這麼久了也從沒叫過的他的名字。
“徐兮，能……能不能先別走，陪陪我。”
徐兮一愣，這曖昧的詞語她不知道該怎麼接，但他的語調很輕，輕到的不是一種溫柔，而是聽出了一種悲傷。
她慢慢地轉過身去，看到的是一張笑的臉，但為什麼讓人覺得那麼悲呢？
“你怎麼了？”她下意識地問了句，聲音很輕，很柔。
“你能不能先別走，陪陪我？”
又是一句和剛才相同的話，涼風劃過兩人的臉頰，幾根髮絲在空中輕輕地搖擺，徐兮看着他那雙朦朧的眼睛，點了點頭。
也許是她太過善良，見不得一點淚滴，接下來她陪着他走了好久，久到最後還是陸雲打電話來催的。
在這期間她也沒問過他一句緣由，只是等着他靜靜地訴說，而自己靜靜地傾聽。
“徐兮，打我記事起，我就沒見過我爸媽幾面，他們離婚了，在外面他們都有了各自的家庭。”
“把我和奶奶留在這，在以前我奶奶還在時，他們一年也許會回來一趟，但自從奶奶兩年前去世后，他們就再也沒有回來。”
“他們仍會每月給我打錢，但他們卻再也不見我了。”
“你說他們把我生下來幹嘛？就像個野孩子一樣，沒人管沒人疼。”
“算了，我不應該對你說這些的，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我就特別難受，想哭。”
徐兮想要安慰幾句，但最後還是沒開出口，一個外表放蕩不羈的人，沒想到內心裏還有這麼柔軟的一面。
“喂，媽，好了，我接着就回去。”見陸雲催了，徐兮有些猶猶豫豫地開了口。
“我媽叫我回家，我先走了。”
馬伯山點了點頭，在她要起身時，他突然開口道。
“徐兮，能給我你的手機嗎？”
徐兮猶豫了幾秒，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解開鎖遞給了他。
馬伯山接過手機后迅速地在她通訊錄里輸了個號碼，然後又還給了她。
“這是我的號碼，今晚上你可以給我幾句短訊嗎？”
那認真的語氣使徐兮沒能拒絕，“嗯！”
遠去的嬌小背影，只是徐兮不知道在他身後望着她離開的馬伯山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很耐人尋味！
在徐兮走後，馬伯山悠然地走着，和剛才在徐兮面前完全變了樣，他時不時地瞅自己手上那份月餅，有時還輕輕地把它放在鼻子前聞聞，像個天真的孩子一樣。
房門打開，馬伯山走了進去，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一位婦人，他親切地叫了一聲。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