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一章[09.07]
他脾氣一來便道:「我要是信了你這傻妞說的話,才真是笨蛋!武家有武家的尊嚴,不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隨便插手的!」
「你……簡直腦子進水了!」李昶妮被他一句傻妞給激怒,不服氣地瞪他,見他沒有一點考慮的意思,她更加氣惱。可惡的古代沙豬,浪費她這麼多口水。「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會證明我的理論是對的!到時候,我就叫你把自己說的話吞下去!」
她拉着小晴,像來時一般又匆匆離去,留下一臉深思的武聿擎。
「場主—」秦閱語重心長地想說些什麼,卻被打斷。
「讓我想一想。」他隨手舉起茶杯一喝,連自己喝到了她拿來的冷茶水都沒感覺。
秦閱將這一切收入眼中,知道主子或多或少被少奶奶說動,才連自己不喝冷茶都忘了,只是家業的包袱和男人的自尊,不是這麼容易可以一下子放下的。
如果說,她在現代的工作經驗上學到了什麼,那就是—當你面對着一隻驢子時,不要試着說服他,證明給他看就是了!
有了這個想法后,李昶妮想擁有自己事業的決心就更加堅定。
武聿擎不給她發揮的空間,她不會自己找嗎?她可是比這些古人多擁有幾百年累積的智慧,再加上知道國內外各學者及企業家的理論及實務經驗,以及她自己的學經歷,她就不相信做生意會輸給這些古人!
她在古代也生活了幾個月,閑散的生活中苦啃了幾本詰屈聱牙的古代生意經,也常和秦閱及府里的下人聊聊這時代社會的現況,現在被武聿擎狠狠刺激了,她知道該是出手的時候了。
要做生意得有土地、資金、人脈,缺一不可。
按照武聿擎說的,她當初嫁過來,該是有一大筆嫁妝的,但當初中丞府只抬來了個傷痕纍纍的柳初真進門,之後就不聞不問,而那所謂的嫁妝也不翼而飛。
依照她這個現代人的法律觀點,所謂嫁妝是妻子婚前受贈之物,屬於妻子獨有的婚前財產,因此她若是光明正大的去要回來,可是天經地義的。
至於這時代的律法是不是這麼規定的……等她看得懂那本又厚又用文言文寫成的律法書,再來慢慢討論好了。
有了這個打算,她在說服小晴后,趁着武聿擎出門辦事幾天的空檔,便帶着幾個街上雇來的壯丁,浩浩蕩蕩地前往中丞府。
為了這次計畫,她還特地穿了一身盛裝,換句現代的話說,就是穿上了「戰鬥服」,決心好好地唬一唬那囂張跋扈又殘忍無情的柳少奇。
上回被趕出門,這次她可是有備而來,不會重蹈覆轍!
她只是住在御史中丞之女的另一個靈魂,對他們沒什麼親情,再說這副身子還被打得傷痕纍纍,坑殺他們一番也只是剛好而已!
來到中丞府後,門房一打開門看見她,本想馬上趕人,但見她富貴逼人的裝扮和不可一世的氣勢,加上後頭一大堆看起來就不好惹的傢伙,門房只好唯唯諾諾地通報了。
一刻鐘后,她成功地見到了柳少奇。
「你又來做什麼?」他雖然納悶她像是變了個人,但並沒有因此瞧得起她。
「我來討回我的東西。」李昶妮也不羅唆,一開口就切入重點。
「哼,我不記得你有什麼東西還留在府里的。」要不是外頭還有人等着她,而且看來不太好惹,他早就攆她出去。
「我記得當初將我嫁給夫君之時,府里承諾會給我一筆嫁妝?」叫出「夫君」這個名詞,雖然不是第一次,她還是暗自在肚子裏彆扭了一番。「不過我人是嫁過去了,但嫁妝呢?」
「沒有這回事!」柳少奇突然動了怒,更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是嗎?」她倒是很冷靜,知道在談判時,先失去理智的人先輸。「所以堂堂御史中丞府嫁女兒,卻連一點嫁妝都沒有?說出去會笑死人吧?但我記得中丞大人……爹還在朝中大肆渲染,將女兒下嫁商賈實不得已,怕我吃虧所以給了不少嫁妝不是嗎?」
她像是洞悉一切地直盯着他,「既然爹敢這麼說,代表真有其事,但事實上,武家卻是一毛也沒拿到,這不代表着,有人從中苛扣?該不會是主持一切儀式的你吧?」
「你……那又如何?」眼看無法抵賴,柳少奇乾脆耍橫。「你這傻女,也妄想拿到嫁妝?告訴你,我絕對不會給!」
要是她手上有著錄音筆,這句話不只能讓柳少奇在公堂之上賠定了,不知失卻顏面的中丞大人會怎麼懲罰他呢!可惜她人在古代,沒有這麼先進的裝備,只好慢慢逼他直接將錢拿出來。
「所以我確實有嫁妝,只是被你給吞了。」她點點頭,「你說,如果這件事傳入朝中,甚至傳入民間,別人會是怎麼議論御史中丞府,怎麼議論你?你又怎麼和爹交代?」
「你沒有證據!何況,別人不會相信你這個傻子說的話!」柳少奇信心滿滿地冷笑。
「你才沒有證據吧?成親當天,所有官員及親朋好友有送來賀禮的,武府全給了對方一張執據,而武府也全數登錄了下來。我們武府登錄的名單,上頭可是沒有任何御史中丞府的紀錄!何況,你拿得出執據嗎?」
她要來之前,可是都先調查好了。
「另外,成親那日中丞府還特地雇請外頭的轎夫抬我入武府拜堂,陪嫁的隊伍還故意弄得熱鬧風光。但我問過了,後頭抬嫁妝的挑夫都說箱子輕得不可思議,有人偷偷打開看,發現裏頭竟是空的!甚至他們的傭金也沒拿到,只是礙於中丞府的威勢而不敢要,因為這些全是該由嫁妝里出的,如果我把他們全叫出來做證,難看的絕對是中丞府!」
「你……」柳少奇這才感受到,她慢條斯理的話里,居然藏着這麼大的威脅。
她真的變了很多,嫁出去之後,以往那個綿羊般,只會在他鞭下瑟瑟發抖的小可憐,今天就在他面前囂張?
「你真的是柳初真?」越交談,他越覺得眼前的人只是「長得像」他妹妹,事實上根本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