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十八章[09.21]
她面上染了桃色,微微側過頭去,似是不耐,又似是羞不能抑。這樣柔順乖巧的豐鈺,安錦南從不曾見過。他捧過她的臉細細將她打量。秀眉明眸,瓊鼻櫻唇,香肌如玉。她細長的脖頸白皙秀美,曲線一路蜿蜒而下,胸口劇烈起伏,兀自恐懼不安,局促難耐。她是強忍着,沒有將他推開。
安錦南眸色漸深,撩起她鬢旁碎發,捏住她的下巴加深了親吻。
身前的男人越發傾近,豐鈺撐在身後的那隻手臂漸漸不支……
他環過健碩的臂膀,將她細腰陡然箍緊。豐鈺身子一輕,給他抱了起來,置於他的大腿之上。
她驚慌的睜開眼,兩手試圖去推他。
他俯下頭,嘴唇順着她的嘴唇、下巴、脖頸,一路向下滑去。
豐鈺喉間發出難耐的一聲輕呼。
痒痒的,酥酥麻麻的,親吻。
刺刺的,微細的男人的胡茬……
肌膚上面激起無數個細細小小的顆粒,她僵直了脊背,閉緊雙眼,強忍住羞意,任寢衣滑落肩頭。
圓潤光滑的窄肩之上,一隻粗糙的溫熱的手掌覆上。
肩上兩條細細的大紅色綢帶,在優美無暇的背後結成好看的蝴蝶。安錦南不知緣何,指尖似乎有些顫抖。
咬住牙用了好一會兒功夫,都沒能順利解開繩結。
他眸中火光流動,悶悶地看她一眼。
豐鈺臉上儘是嬌色,橫眉避開他的盯視,心道,莫不是他想我自己解開?
她不自在極了,下意識就去推他,想暫離這旖旎曖昧的叫人喘不過氣的氛圍。
安錦南豈能容她得逞,大手一掀,將她胸前精緻的繡花紅綢一把扯了開去。
繩結被生生拽斷,嬌嫩的肩頭背上都留了淡淡的痕迹。
豐鈺低低的一聲驚呼,連忙抱住自己無遮無擋的胸|脯。
安錦南眸色沉沉,面容有些猙獰。
他掐住她的腰,旋身將她置於身下帳中。
仰面躺在枕上,豐鈺只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
撲通撲通,快要蹦出胸腔一般,又痛又急。
安錦南覆了上來,眉頭緊鎖,扯住她的手腕。
豐鈺掙了下,他手上多用了一成力氣,粗暴地將她手臂拉起,扣在她頭頂枕上。
胸前涼絲絲的,豐鈺羞得幾乎要落淚。
接着只覺溫熱的氣息撲來,安錦南的吻,細細密密的落了下來。
羞恥的抿住嘴唇,豐鈺眸中瞬時漫了一層委屈的水霧。
她仰起頭,不由胡思亂想,夫妻是什麼?
一紙婚書,一系列的繁文縟節過後,兩個本來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就能如此親密相貼……
豐鈺羞得腳趾頭都勾了起來,咬緊牙齒不讓自己發出聲音。眼淚沒來由地順着眼角滑落,連忙側過頭去,用枕頭蓋住大半張臉。
他托住她的腰,視線落下,注意到她潔白如玉的腿上,膝蓋處,細細的淡淡的淺痕……
再凝神去瞧,肩頭背上,上臂……也有些許年代久遠的舊傷。
他眸子陡然一沉,止住動作捏住她的下巴將她臉孔扳正。
「誰弄的?」
他眸中風襲雲涌,掩不住的怒色。和心痛……
豐鈺鼻頭一酸,好想扯過什麼,將自己累累傷痕掩住。
這麼多年,這些舊傷不曾給任何人看過。碎瓷上跪了一晚,她差點失去了雙腿。手指上給人針刺棒夾,手臂肩頭被擰傷扎傷過無數次。
那痛楚久遠得自己都幾乎記不清了。
入宮第七年起,她成為永和宮長寧軒最有話語權的掌事姑姑,陳年舊傷,她早強迫自己忘卻。
唯夜深人靜,午夜夢回,當年境遇強行豁開美夢,將那些數不盡的屈辱難堪,一筆一筆劃刻進心間。
其實怎能忘?她戰戰兢兢咬牙活了這麼多年,時時提醒自己要謹言慎行,為的便是不再重複舊年那些苦楚。
可她並沒想過要將這滿心傷痛訴給誰聽。
一來是最親近的人並不關心,二來是怕太過哀傷嘮叨反惹人厭膩。
她從來活得都不容易。那些沉重的不堪的,不如自己背起。
此刻眼前的男人壓抑着快要炸裂的渴望。他溫柔地探視她身上的舊痕,指尖似灼燒的炭火,在她每一處傷口小心翼翼地掠過,驚起一串串戰慄的漣漪。
她在他眼底看見心疼。
她鼻端酸澀,勉強扯了扯嘴角,「不疼了……」
聲音夾了一抹嬌柔而委屈的顫,安錦南蹙眉凝望她,抬手輕撫她的額發,低啞地道「本侯……替你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