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家出走

尋找瓊花觀

長江北岸一個安靜的小村落突然傳出了吵鬧聲，趙家的少爺趙卜道氣呼呼地衝出了家。剛才他和自己的老師大吵了一架。那教書先生學業不精、架子還不小，在他的面前趙卜道不能有任何不同的意見。可自己的父母還說什麼尊敬老師如同尊敬父母，是盡孝的表現，不可對先生無禮。

趙卜道受夠了這種壓抑的生活，他急於離開那個沉悶的家和專橫的長輩，也不管家丁在身後大聲叫自己回去。

他走到一片小樹林裏躲了起來。“少爺，現在外面亂得很，北方的胡人隨時可能殺過來！”在樹林裏還能聽見家丁的呼喚聲。管他呢，趙卜道心想，先在石頭上休息一下。

趙卜道打算去揚州的瓊花觀。他是一個愛花的人，聽說那裏每到四五月份的時候，瓊花盛開，別提有多美了。當年隋煬帝就是為了看瓊花而被叛軍殺害在揚州。而且這個瓊花觀還是讀書人的福地。據說落魄書生如果能到那裏住一段時間，保證能夠學問大漲、金榜題名。

趙卜道不在乎什麼金榜題名，能在學問上有所建樹倒是他嚮往的。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去官辦學堂也行。趙卜道早就聽說州府和大一點的縣城都有官辦的學堂，比如象揚州這樣的城市。趙家老爺在揚州衙門裏有熟人，進入學堂應該沒問題。

打定主意，趙卜道思忖着家丁們這麼久都找不到他肯定都回去了，於是走出了樹林。趙卜道望了望村頭的大槐樹就沿着江岸向東前進，他聽別人說這樣就可以走到揚州。

太陽快要落山了，江水不斷拍打着岸邊。趙卜道感覺又餓又乏，看來光讀書不行萬里路，這體力肯定跟不上。他忽然發現江邊的淺灘里有一個紅色的東西，連忙上前拾起一看，是一個漆盒。這時正好一個浪頭湧來，打濕了他的褲鞋。

初春剛過，趙卜道還是感到微微的寒意。不過現在也顧不了這麼多，他急切地想知道盒子裏裝的是什麼。待打開一看，趙卜道看到裏面放着一本書，名字叫《瓊花傳》。

作為書生的趙卜道從來不是只讀聖賢書的書獃子，對於這種野史閑書也有不小的興趣。藉著餘暉他走馬觀花地瀏覽了這本書。原來書中記載了一個名叫瓊花的剛烈女子的故事。她在徐敬業、駱賓王他們起兵反抗武則天的時候，毅然站在起義軍這一邊，最後英勇就義。傑出的文學家駱賓王專門為她著書立說，寫了這本《瓊花傳》。

原來瓊花這麼好，是美麗的花，也是傳奇的女性，瓊花觀還是文人的幸運之地。一定要去瓊花觀，趙卜道又驚又喜，雖然他現在還不明白這位叫瓊花的女子和瓊花觀有什麼關係。

忽然一陣香風吹過，趙卜道發現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站着一個白衣女子。“公子好相貌！只可惜弄濕了鞋襪。”那女子說，“我家就在不遠的地方，就請公子光臨寒舍！”趙卜道哪裏肯去？對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他一直都有戒心，更何況是個女人？“這位大姐，我還要趕路！”趙卜道說完就徑直向前走。

不曾想那女人攔住了他的去路。“這裏前不挨村后不着店，就不怕遇到壞人？”那女人厲聲說道，在黃昏時分格外清晰。趙卜道心裏一驚，而那白衣女人卻越走越近。“你不要過來……”趙卜道哪裏見過這種事，一步步地後退。“趙公子！”身後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謝天謝地！總算有人來了，趙卜道回頭一看，原來是家父的朋友朱敦儒。“趙公子，這麼晚了還不回家？要不就請到老朽的船上一敘！”

趙卜道趕忙走到朱敦儒身邊。他回頭一看，那白衣女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趙卜道這才放心地隨朱老前輩來到他的船上。這個朱敦儒是一個隱士，不想做官，只願在長江上飲酒寫詞。“趙公子，那白衣女人是誰？”朱敦儒問道。“我不認識！”趙卜道實話實說。“不認識？”朱敦儒露出奇怪的眼神，“天色已晚，一個女人怎敢獨自出門？難道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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