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初識(1)

5.第5章 初識(1)

眼對眼,面對面。鐺兒的大眼對上那男孩的小眼,鐺兒的小臉朝着男孩的大臉。一時間,一個站在地上俯下身子,一個躺在地上素麵朝天,卻是誰也沒有說話,誰也不曾動彈着轉換一個位置。他們就這樣互相對視着看,心裏都想着自己的事情。

“好古怪的男孩子。”鐺兒瞅着他,眼中頗有幾分好奇:“他的頭髮怎麼這麼短?似乎還不到一個手指的寬度,居然是一根根直直的樹立起來,就好像刺蝟一般。還有,他的臉還挺白的,蠻有些紅潤,當然還比不上自己,但是和德兒那些臉色蠟黃的傢伙比起來卻是好多了。他是外地人嗎?口音頗有些古怪。似乎有北方人口音的特點,但從來卻沒有聽過。”

鐺兒看着,想着,手卻隨着她的心理而動,倒還真的在男孩的臉上揉揉捏捏一番。因為經常與德兒那些人相處在一起的緣故,她並不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什麼不對勁。她倒是十分自然的做了。她一點也不在乎,這個陌生的男孩臉上所出現的扭曲。那是苦笑而無奈的扭曲,當然也是頗有幾分痛楚的。

在鐺兒大量那男孩的同時,男孩也打量着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有面前的這個陌生的女孩。

“這絕對不是我熟悉的那個地方了,不過很可能還是在中國,至少至少也是極像中國的地方。”只是輕輕的瞄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再仔細的看了看面前這個小女孩全身上下這古香古色的衣着裝扮,男孩便十分肯定這一點了。

“這究竟是哪裏?是鄉下嗎?”確定了這一點,男孩便開口詢問了。

“什麼?”男孩的話說的十分流利,但這份流利卻讓鐺兒一下子無法聽清,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迷茫的顏色。

看着鐺兒一臉的迷糊,男孩便曉得她可能聽不清楚自己的問話了。覺得一直躺在地上實在有些骯髒,男孩就一把從地上站起身來,又緩緩的將剛才的問話重說了一遍。

他這麼一慢,鐺兒雖然還是不太了解,卻也依稀的聽出了些許的意思,便回答道:“這裏是徐州下坯郡的夏丘縣城。”

她說得同樣十分迅速,卻弄得男孩迷糊了。畢竟兩人的口音相差的實在大,你來我往之下,雙方都很有些吃力。

看着男孩瞪着疑惑的眼睛,鐺兒終於沒有了耐心。她看了看男孩那還算紅潤的臉蛋和身上頗有幾分得體的衣物,心中一動,突然有了計較。她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男孩的左手,逕自拖着他往前走去。及近了了城門,她便停了下來,用手指了指石牆那一方由石板雕琢而成的兩個大字,示意男孩去看。

“夏……丘……?”男孩看了良久,雖然有些吃力,但總算是認出了這字。

不過字是認出了,但地點依舊不曉得。男孩明白眼前的這座古城就是夏丘城,但夏丘城在哪裏,是歸哪個國家所有?這個國家又是怎樣的一個情況?自己又該如何在這個世上生存,都是他待輒解決的問題。雖然他的神經確實大條堅韌的很,但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的變故,他也不可能不動容的。離開了熟悉的一切,身體也回到了自己十三歲時的模樣,緊緊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卻給他帶來的天大的變化。出現了這麼多問題,他沒有發瘋,沒有大哭大鬧,還能有條理的問問題便已經是好的了。

“真是麻煩。”想着,男孩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發現眼下能夠依靠的只有這個身穿紅襖的小女孩了。雖然以她這麼小的年齡可能不會懂得太多,但總也是本地人嘛,對於其地的東西想來也會知道一些。

男孩並不想再去尋找其他人來回答自己心中的疑問。因為他與他們完全不熟,比起自己面前的這個他自以為值得信任的小女孩而言,他覺得其他人還是“太可怕”了些。其實在原來的地方,他的交際圈便是出了名的狹窄。作為一個男的,他似乎十分內向。

瞧了瞧城門頂上雕琢起來的字,在看了看牽着自己的鐺兒,男孩突然想起來:“她原來也是識得這字的。”

這對言語不怎麼通的兩人來說,可是一個了不得的發現。畢竟兩人之間的交流很可能就要靠這個來實現了。

將鐺兒帶到城門根旁的一處空地上,男孩伸出了手指直接在泥沙地上寫起字來。這固然是很臟,但對於非常想知道消息的男孩而言,卻什麼也顧不得了。

“夏丘算是哪裏?這是什麼國家?”男孩首先寫出了這兩個問題。考慮到這兒也有可能是用古代的可能,男孩的這些字卻是用繁體寫的。雖然他對繁體中文懂得也不是太多,但一些最常用的字他還是明白的。

鐺兒見男孩用字代話來詢問自己,心裏不由得暗暗佩服他的聰明。因為她自己也不曾想到這一點呢。她瞅了瞅男孩的問題,便蹲了下去,從一邊找來一塊碎石輕輕的抹去泥沙上的字跡,然後在書寫上自己的回答:“徐州下坯,這裏是大漢。難道你不記得了么?”

“大漢?”男孩不由得吃了一驚,“莫不是回到古代了吧?”他臉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連忙在地上複寫道:“你曉得現在的皇帝是誰?算是什麼年景了?”

“皇帝諱‘協’,聽娘說他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小孩。他已經當了三年皇帝了,年號是‘初平’。現在是‘初平三年’。”鐺兒對男孩的話詳細的回答道。她本不是一個如此好說話的女孩,只是因為對眼下做得這事感興趣了,便也無所謂起來。她母親是有教她讀書習字的,但平素里她都用不上這些——她的玩伴個個都是不認字的,她只能與他們玩些其他的,卻無法與他們說到讀書這樣的事情。說著,小姑娘的眼睛閃啊閃的,彷彿兩顆明亮的大星星。

“漢朝的皇帝,應該姓劉吧!那麼現在的皇帝就叫劉協了?劉……協?那不是漢獻帝的名字么?難道我來到三國了?”男孩想着,心裏不由得大罵:“老天啊,你究竟給我搞什麼飛機?讓我回到古代也就罷了,居然還把我便小,扔到這個亂世里來。你難道不曉得這三國可是要天天死人的么?如果我還有二十四歲的年紀,或許還真能像那些小說里寫的那樣招一些武將,烏七八糟的與曹操等人較量一番。但是現在,我看上去分明只有十三嘛,誰會聽我的?靠!這不存心讓我去死嘛!”

他想着,臉上的神情不斷的變化了,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沮喪萬分,讓蹲在一旁的鐺兒看得頗是有趣:“一個好古怪的人哦!”

鐺兒看着,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姓名呢,便輕輕拉了拉他衣袖,示意他注意過來,然後伸手在地上寫字:“你叫什麼?是哪裏人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我?我叫李晟,字子旭,是揚州建安郡人。本是隨家人出來遊玩的,但遇上了山賊,家人都被殺了,只剩下我一人輾轉流落到這裏。”男孩想了想便簡單的給自己編了這麼一個身世。他本想寫自己是福建福州人的,但是想了想福建還沒成為一個省,至於福州現在也不曉得是歸哪個郡管。他按照印象中三國遊戲的劃分,便將自己算到建安郡的名下了,那裏算是揚州吧。

雖然這份身世關於家人什麼的都是編出來的謊話,但在這個世道上卻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情了。想到自己從今往後可能都要生活在這個沒有電腦,沒有網絡的地方,再也見不到父母的面了,心裏有些傷心,臉上也露出哀戚的神色。這正好為他的話,增添了幾分真實性來。

不過有人無憂無慮的,卻感受不到這其中的悲戚,就像眼下的小姑娘一般。“咯咯!”聽了李晟所說的話,鐺兒卻是非常不適宜的笑了起來。她剛剛才看過屍體,但卻不曉得那是死亡。她只覺得李晟所說的那話挺有意思的。她在地上寫道:“你才多大?還沒二十吧?怎麼就有字了?”

“啊?這和年紀有什麼關係?現在的人不是大都有字嘛?”面對鐺兒的問題,李晟卻是有些張目結舌回答不上來了。並非這個時代之人的他並不曉得人的字號作為名的補充是只有到二十歲加冠成年之後才能從長輩那邊獲得的。像他這麼小,便取了字的人可以說從來也沒有過,無怪鐺兒會覺得有趣了。

“我看大家都有字啊,便也給自己取了。”這是他反覆思量之後的回答。

“哦!”鐺兒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她看着李晟那強制壓抑住悲傷的臉,心裏突然有一種幫他一把的想法。於是,她在地上寫道:“你沒地方去么?那就來我家吧!反正我娘是開酒館加客棧的,家裏的房間倒還有。”

“呃?”看着出現在沙地上的字跡,李晟多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一直苦惱的事情,就這麼解決了?

同樣是回到古代,同樣是出現在這個三國的亂世,李晟的心裏並沒有多少爭霸天下的想法。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現在”只有十三歲,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腦袋裏並沒有什麼大鍊鋼鐵,造紙,造玻璃的方法。他想的事情很現實,也很浮淺,他只想在這個亂世里活下去。至少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鐺兒的提議正是他所希望的。於是,他直接的應承下來,直接跟着鐺兒回了泗水居。

對於收留李晟的事情,無論是李晟自己還是鐺兒都以為這是一件再簡單也不過的事了:

李晟看到了泗水居的規模,自是覺得這麼打一個酒樓,收留一個打工自然沒有什麼。何況自己還有後門可走;

而鐺兒,則是十分確信以母親對其自身的寵愛對於這麼一件小事當是會答應無疑。

然而,情況似乎與想像的並不相同。當鐺兒帶着李晟跨進這泗水居的後門之後,她便明確的感受到了這泗水居後院氣氛的不對勁。原本她溜出去玩都有留着與她交情最好的丫鬟蕾兒再門這邊照看着,好在會來的時候通報給自己有關家中的一些情況,讓自己能有即使應對過來的時間。但,眼下蕾兒卻是不見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鐺兒找不到蕾兒,心中不禁有些慌張。她想先回自己房間去看看,便帶着李晟往東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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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整山河到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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