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黃昏是鯊魚和大多數魚類最活躍的撲食時間。半個小時之後，天已經黑了，我們饒幸的沒有遇到鯊魚，甚至普通的小魚都沒碰到。其中一個挨揍最厲害的傢伙，已經昏迷過去了，浮在水面上，幸好被我們拉着手。我看少校也開始沉默了，估計是體力已經耗盡。就算有救援又怎樣，夜晚的飛機根本不可能看到我們渺小的人類。

夜晚的浮在海面上，仰望滿天繁星，看着銀河，看着牛郎織女，想起了露西，想起了曉珊，想起了陸姐，以及這幾年每一個在我身邊出現的人，最後居然想起了史密斯。這個傢伙肯定還在伊拉克忙碌着，原本在緬甸過着舒服的日子，結果現在長期駐紮在伊拉克，每天接受炸彈的洗禮。張鎮山也有意思，明明跟史密斯很早以前就認識，在邊境真槍實彈的干，結果在伊拉克碰面的時候，又那麼虛偽的友好。

現在回想起以前許多故事，發現自己變了很多，要是歷史可以從新來過，我還會不會跟史密斯跑到阿富汗呢？我漸漸開始進入昏迷狀態，眼中似乎出現了直升機，飛機上的燈光混合著星光閃爍，異常漂亮。我眨眨眼，突然清醒過來，一前一後，兩架我熟悉的60H海鷹直升機正在我們頭上盤旋。

我鬆開手，翻身踩水，發現少校他們已經昏迷過去，仍然雙手相互緊扣。也難怪昨晚開始武裝泅渡，到現在沒休息不說，還被揍成那樣，能堅持到現在，那體能已經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了。

很明顯直升機也準確的發現了我們的位置，降下繩索，陸續跳下人來，一個一個營救上飛機，我最後一個爬上去。看着昏迷的光屁股們已經被裹上了毛毯，滴上了葡萄糖。我心情有點莫名感動，經歷這次任務，我真正感覺到了另外一種同生共死，不需要任何解釋。(手機閱讀本章節請登陸wap.shouda8.com)

半個小時之後，我在飛機上看到了海上一個龐然大物，雖然在英國見過幾次，這是我第一次登上航空母艦。海鷹還沒有停穩，就衝過來一群士兵，有次序的將這些傢伙抬走。我是這次行動唯一還沒暈迷的人，一位上校軍官走了過來。我雖然很累，還是勉強敬了一個禮，叫了一聲長官好。上校點點頭，示意我放鬆問道：“對不起，我聽你口音不是美國人吧，外籍士兵？我還是第一次在這支小隊看到黃皮膚。”

我雖然感謝他及時的救援行動，但是最後一句話明顯讓我不爽，說道：“對不起上校先生，我不是這個小隊的成員，我只是負責配合他們這次行動。不過我看他們也沒什麼了不起，不是全部都昏過去了嗎？”其實說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很慚愧，這確實是我見過最精銳的特戰小隊，如果不是享受特殊待遇，自己估計早完蛋了。

上校說道：“請別誤會，我不會有任何的膚色歧視。只是這支小隊直接受命現任總統的指揮，從不挑選外籍士兵，所以才會好奇。不過你能跟他們合作，肯定也很厲害了。”說完就吩咐兩個士兵抬着擔架過來，把我也抬去休息。這次的船艙舒服了很多，但是我閉上眼睛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在海上漂浮，晃動的感覺。滿腦子回憶着這次任務的過程，以及趙新笙說的話，雖然不知道他倒底在研究什麼。但是他的意思就是我們毀掉了他的心血，而少校卻說任務失敗，難道他們不是去炸毀目標？

這上校說少校的小隊只受命總統，那這個情況就複雜了。直升機為什麼能快速準確的發現我們的坐標，是怎麼發送的信號，沒有人告訴我，我也不感興趣了，只是希望自己能儘快擺脫這一切麻煩。

第二天，上校安排了一架飛機，帶着我們離開了航母，天黑的時候回到了北卡羅來納州基地。回到基地的時候，少校支撐着虛弱的身體，去向少將做報告。而我剛下飛機，就被一名通信兵傳話，帶到X作戰指揮室。我的心情嫉妒惡劣，剛逃離死亡，又要給我安排什麼鬼任務？給露西報仇不成，差點餵魚了。我邊走邊詛咒，到了X指揮室門口，推門而入的時候，愣住了。

指揮室不是很大，更像個小會議室。正面的牆上掛着一副世界地圖，那是一副以0度經線為中心的世界地圖，看起來就像以美國為中心一般。屋子中間一張大條桌，就是沒有板凳之類的。在那副地圖面前站着一個身穿陸軍常服的軍官，雖然背對着我，但我還是一眼認出了他，史密斯！

算算時間，從04年春節到現在，大半年沒看到他了，感覺他頭上的白髮多了許多。突然出現在這裏，讓我不知所措。我直接走了過去，敲響桌子。史密斯回過頭來，愣了一下，隨即大笑，給我來了一個禮節性的擁抱。鬆開我之後，上下看了幾眼說道：“小子，現在長壯了很多啊，怎麼皮膚這麼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頭腦發漲，差點一包眼淚流了下來。我可不能在他面前丟臉，這麼大的人了，我轉過身，撐着桌子說道：“我還以為是誰呢，拖你的福，最近在海上太陽曬的比較多。怎麼想起來看我了？你這是來公幹還是探親？”

史密斯賊笑道：“兩者都有，當然首先還是來看望你。”我轉過身說道：“少來這套，你肯定是來看我有沒有被托馬斯玩死。”這下史密斯換成久違的中國方言說道：“前段時間聽說托馬斯被解僱了，我就一直擔心的你下落。昨天我收到你的消息就過來看望你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跟老約翰認識。”

我聽到約翰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又發現史密斯的軍裝上面的飛鷹標誌，問道：“你升級了？恭喜，恭喜。但是你說的約翰可是那個喜歡釣魚的老傢伙？”史密斯說道：“幾年前就該升級了，就因為得罪了人，所以才被發配到伊拉克當炮灰。約翰確實喜歡釣魚，而且你能暫時留在這裏，還是他的關係，雖然我們這裏不會像中國那麼講究人情關係，但是像你這樣幫托馬斯做過事的問題軍人，沒人擔保的話，早就被帶去調查寫報告了。”

我鬱悶，一直以為是保羅的緣故，那個參議員的權威，看來那參議員、總統候選人沒有我想像中那麼有實權。史密斯又轉過身，盯着世界地圖最右邊，說道：“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我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轉移到這個話題上，回答道：“記得，記得當時你最喜歡跟我討論很多單兵戰術，我也經常叫你SIR，喊的很過癮。只是我一直很奇怪，你的中國方言怎麼說的如此好，上次騙我說你老爸是語言教授。後來就沒結果了。”

史密斯沒有直接回答我，指着地圖上中國的下方說道：“1965年底，這個地方發生了一次慘烈的戰鬥。那次戰鬥之後，我的母親收到了從這裏寄過來的一封信，那時候我還在母親的肚子裏。”我不明白他怎麼會說這個，畢竟我對越南的歷史並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