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那個大鬍子的面貌很模糊,但是那眼神,我敲敲自己的腦袋,撒腿就向河邊跑去。居民點、工廠、土丘在一條直線上,這條直線的正面就是公路,背面是河流。如果藏在河流附近,那麼就可以同時觀察居民點和土丘,只是這個觀察距離就變成1200和800了。一般的狙擊手是絕無可能同時觀察這兩個距離的(至少我就做不到),除非是我猜測的那個人,因為他不是一般的狙擊手。
我到達剛才跟大鬍子擦肩而過的地點,除了巡邏的警察,很少有人到工廠的背面來。我望着河邊四處張望,這裏沒有修河提,河邊水草很多,那個大鬍子正站在不遠處望着水草發獃。我走過去之後,他正好轉過身,還是滿面大鬍子,加上一頂伊拉克風格的帽子,根本就看不出是亞洲人還是歐洲人,但是那眼神,還是讓我確定了他的身份,他就是陸姐的老公。
他向我點點頭示意,這下我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了。他這次倒是很主動的跟我說,“你好,我們又見面了。”我點點頭,直接進入主題,問道:“前兩天在河邊那個人是你嗎?”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道,“半年不見,你現在進步不小,居然被你看穿了。”我說:“要不是你故意想找我,憑我現在的本事,不可能發現的到你。”他也沒否認,讓我跟他四處轉轉。
一邊走,一邊盤算着心中的疑問。我們來到土丘后的小樹林裏,走到昨天我選擇的觀察點,他停住了腳,對我說:“這個地方選的不錯,真的是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我也不客氣,說:“我喜歡當黃雀。”他說:“所有人都喜歡當黃雀。”我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我能想到的,別人肯定也能想到,這個地方已經被特種部門控制。我們又走到土丘地帶,他突然問我:“你現在跟史密斯是什麼關係?在為哪個政府效力?”
我滿腹疑問,居然被他先問,但我還是老老實實回答,沒辦法,這個高大的男人面前真的有股無形的壓力。我告訴他,史密斯和我亦師亦友,雖然經常忽悠我,但總的來說對我還不錯,讓我掙了不少美元。我可沒有為哪個政府效力,於是把我跟赤水公司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沉默了片刻,才跟我說他的情況。首先自我介紹名字,張鎮山(以前我只知道他是陸姐丈夫,卻不知道具體名字),在這裏他沒有任何官方身份,沒有軍銜,沒有官職,在這裏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個人行為。我知道這是他在跟我打官腔,我也不好揭穿他,等他繼續說。
他有一個老朋友在駐伊拉克大使館任職,最近伊拉克安全環境不好,他過來看望一下老朋友。這個才是重點!關於史密斯,是他的老熟人,老對手。以前經常在中國邊境暗中較量,這半年時間突然沒影了,原來是到了中東。那個赤水公司,有他們出現的地方,肯定就有戰爭,這次伊拉克肯定是躲不過了。不過這次最讓他高興的,就是能再見到我。
張鎮山指着遠處的工廠和居民點,說:“你看這裏和那裏全部被軍警重重包圍,便衣無數,要搞狙擊暗殺,這幾個位置基本不可能。很容易就被當成恐怖份子,被特種部門幹掉。”我點頭認可,昨天的判斷確實太草率了。我說:“我的任務就是保證客戶出現的地方,沒有狙擊手威脅。這樣一來,我豈不是沒活幹了?”張鎮山說道:“如果是我來做,還有一種可能。”
我好奇的問道:“怎麼可能,難道你能在幾公里以外搞狙擊?有這種武器嗎?”張鎮山搖搖頭,把我帶到剛才碰面的河邊,也就是工廠後面。工廠後面是一堵用泥磚砌的牆,約莫3米高,牆到河邊的距離只有100多米。這後面的警戒相對弱一點,但是這裏根本就看不到裏面,怎麼瞄準狙擊?
張鎮山又問我玩過哪些槍?我老老實實回答,除了在老部隊用過八一杠,在阿富汗玩過M4A1和AK47,就只用過SVD。他搖搖頭道:“至少有幾種狙擊步槍,只要配上專用子彈,在1000米的距離內,可以輕鬆穿透這堵40公分厚的泥牆殺人。”我承認,當時我對國外的槍支了解有限,這也是我第一次聽說有這種威力的槍。至少M4A1和AK47是穿透不了這麼厚的泥牆。但是看都看不見,怎麼鎖定目標瞄準呢?穿透之後的精確度能把握嗎?
張鎮山道:“要是你在工廠前面偽裝成記者,擺一個熱敏成像的儀器,再加上攝像機,我那麼就能輕鬆在這裏鎖定目標。我背上潛水裝備,從上游潛伏過來,隱藏在水裏,等你發出信號,我再透出水面,用熱敏瞄準鏡鎖定目標只要幾秒,開槍之後潛入水下逃走。河道跟工廠內的空地里直徑距離不超過300米,從這個角度過去中間沒有其他屏障,精確度完全沒有問題。”我聽的一身冷汗!
他又拍拍我的肩膀說:“你猜誰會來暗殺這些高級記者和核專家呢?”我不知道,大膽的猜測了一下應該是“基地”恐怖份子,他們極端仇視美國人。張鎮山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笑。最後他說了一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暗殺專家和記者的人。就是想儘快挑起這場戰爭的人,因為他們是戰爭最大的利益獲得者。”我找不到反駁他的理由,但是如果這個假設是真的,那我肯定自己已經陷入一個極大的陰謀。因為戰爭利益除了政治因素,就是軍火商和雇傭兵公司了,他們都需要戰爭來獲取更多的利益。而赤水公司就是美國最大的雇傭兵公司!只是不知道自己在這裏扮演什麼棋子,但可以肯定,我在他們眼裏就是傻帽。
最後張鎮山跟我道別的時候,突然跟我說剛才那個女孩似乎對我很有意思,我解釋是偶遇。他搖搖頭,肯定的告訴我,她是故意在這裏等我的。他走後,我思路很亂,也沒多想趙曉珊的事情,只是想後面的事情該怎麼做。想了很久,終於拿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