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友誼商店

第二天早上，山娃吃過早飯把自己收拾的乾淨利索。還沒去找羅海濤呢，這個大個子自己就跑來了。爹吃過早飯去生產隊了，山娃就和娘說晚上回來就出去了。

倆人騎自行車直接去了鄉里派出所，找到大姐夫高偉。山娃把自行車給了大姐夫，騎上摩托車帶着海濤先去了城裏的供銷社。

供銷社有糕點賣，山娃去不是買糕點是買人家裝糕點的紙盒。

現在的年代尤其年節送禮，送禮你送紙盒裝的糕點就顯的有檔次，一樣的糕點你用包裝紙包着上面壓一小張紅紙就沒檔次了。

到了供銷社山娃看了半天找了食品去的售貨員，先把煙拿出來遞一根，現在這時候可沒有不能公共場所吸煙的規定。

售貨員大哥一看中華接過去問啥事？山娃就問人家有沒有裝糕點的紙盒？要好點的。

售貨員想想說，還沒過年呢，糕點現在賣的不快，但是包裝盒倉庫里肯定有，不知道你要多少。

多少錢，這事還要問問會計。山娃趕緊拉虎皮扯大旗，說區裏的高副區長是我叔。我有點急用這包裝盒，用的也不是很多有一百個就夠用了，就不去紙盒廠了。

售貨員一聽高副區長家親戚就說我去給你問問，你等會。一會回來就說，你過來我帶你去倉庫看看。

山娃讓海濤等着自己跟着去了，進了倉庫售貨員大哥找到包裝盒，有兩種一種是一般的4分錢的，好點的5分錢一個。

山娃一看好點的確實比那一般的強不少。就說要好的線要一百個，倆人數了一百個拿出來了。

山娃付了錢，謝謝大哥了，不夠我還來找你。和海濤帶上包裝盒來到大姐家，大姐上班去了，家裏沒人。

山娃有鑰匙直接進屋，把裝海參的袋子打開。告訴海濤挑海參個頭要基本一樣的，30個海參碼一個盒子，要媽整齊。

也不用稱了，海參的大小還是很均勻的。倆人裝盒很快。

裝好還剩下游五六斤海參，山娃把剩下的海參放回口袋裏沒動，和海濤先帶了40盒海參裝上摩托車的挎斗里，直接奔友誼商店去了。

不錯山娃就想在友誼商店這裏把海參賣了，這裏外國人多，而且這個時代能來這裏的外國人大多很有身份，消費水平高。

山娃把摩托停到一邊的小衚衕里，讓海濤別動就在這裏看着東西。有人問就說自己和姐夫來辦事的，姐夫是警察。

山娃就是為了少麻煩才把大姐夫的摩托騎來的，這摩托一看就是警察用的藍白相間的750。部隊用的都是草綠色。

囑咐好海濤自己帶上四個盒子去了友誼商店門口不遠處就看着進出的人。

一會一對中年外國夫婦出了友誼商店，主要是倆人沒有國內的隨行人員。

等着倆夫婦離開友誼商店一小段距離，山娃趕緊過去。用自己蹩腳的英語打個招呼‘哈嘍’然後很有禮貌的身手去和人家握手。

給老外搞的一愣神，不過看對方是個很乾凈利索的小夥子，還是很有禮貌的伸手和山娃握了手。

山娃趁機又開始販賣自己的故事，山娃的英語不好但是還勉強可以讓老外聽個大概。

就是說自己快結婚了，可是自己沒錢給自己的未婚妻買什麼好的禮物。

歪果仁還是很有浪漫情節的，聽小夥子是為了給未婚妻買禮物，出來賣東西很支持。

山娃說自己是一名海軍帶回來一些珍品海參。然後打開禮品盒給老外看，又介紹這海參的質量和營養價值。

前世山娃就是個倒騰海鮮的小販子起家，當然說的天花亂墜。

老外知道海參是好東西，也知道這東西的營養價值。就問怎麼賣，山娃又開始說都是國際友人很便宜五十塊錢一盒，一盒30隻海參大概一斤左右。

老外想了想要兩盒吧，可身上沒多少RMB，山娃趕緊說我這海參也沒幾盒。

至於錢‘媽內’‘刀了’還是‘外匯券’都可以。老外這時候聽山娃說沒幾盒這東西也確實是好東西就四盒全要了。

反正用外匯券也可以，這個時代老外確實比國內有錢。山娃收了錢把四盒海參給了老外，臨走還和老外握手告別。

回到停車的地方，把錢給了海濤讓他放好。

海濤問這是啥啊？錢咋還有這樣的。山娃說你給我放好就可以了，這是外國錢。又拿四盒走了。

一個上午賣了17盒，山娃也不是每一個人出來都問，有的問了人家也不買。中午山娃帶海濤去吃了點東西，下午繼續賣。

一天下來賣了39盒出去。倆人回大姐家了這時候大姐和二妮都下班回家了。一看山娃回來就問，你整啥呢，一堆盒子。

山娃說賣點海參自己從旅大那邊回來帶的。然後到坐椅子上把錢從軍挎里全拿出來，在桌子上開始數錢。

這時候可沒有50或100票面的錢。RMB是350塊錢，美刀也有550塊，外匯券1050塊。一邊看山娃忙活的姐妹倆有點蒙。

這是賣金子啊？這麼多花花綠綠的錢。

大姐連忙問山娃你沒幹壞事吧，咋這麼多錢呢，還有這麼多外國錢。二妮看着這些錢也擔心一直看着山娃。

山娃苦笑到大姐你們放心，我是把東西賣給歪果仁的。

正經生意別怕，其實山娃這賣東西還是有風險的尤其還是賣給歪果仁，要不山娃咋那麼小心。

專找沒有國內隨行人員，還老成持重的歪果仁。人家如果對你的東西沒興趣不買，山娃絕不糾纏。

都收拾好山娃把沒裝盒子的海參給大姐留下有2斤多，告訴大姐有時間給她公婆送去，補補身體。剩下有3斤多，都帶走了回家給老爹和老娘補身體去。

剩下盒子裏的明天來賣。帶子海濤就回村了。

到了鄉里告訴大姐夫自己回來了，不過摩托沒還給大姐夫，直接騎走了明天還用呢。

山娃不讓海濤回家吃飯，直接在自己家吃飯。吃過飯才送回去，告訴海濤明天還得去，早上來接他。

晚上山娃把錢都拿了出來，爹娘看了錢太多開始擔心了，山娃又是一頓解釋。

然後告訴娘把錢都收好，明天還有一些要去賣，還有待回來的讓爹和娘補身體自己吃。

其實山娃娘也是大戶出身知道海參是好東西，山娃又告訴娘咋做海參。

第二天山娃帶上海濤又去賣海參了，還是老辦法蹲坑。今天賣了36盒，山娃不急還是很小心的挑人賣，主要是安全第一。

雖說自己有些關係，但是還是要小心點。今天人民幣賣了450塊錢，美刀賣了350塊錢。

外匯券賣了1000。山娃其實最喜歡美刀和外匯券了，說是美刀、外匯券和RMB等值，可這東西現在1塊錢可以換RMB兩塊錢。

而且以後山娃也需要一大筆外匯券，最少需要三萬的外匯券。要是用RMB就的6萬塊。山娃一看還有25盒明天就可以都賣了。

晚上帶海濤在自己家吃了飯，送海濤回家時山娃給了海濤50塊錢讓他自己留着花。

海濤說啥不要，說自己就在那看東西等山娃了，啥都沒幹。山娃說你看着東西等我就是幫了大忙。而且明天還要去。

錢必須拿着，這不是工錢，是給你的零花錢。你都不小了，自己兜了不能連1塊錢都沒有吧。

都定親了，不給大弟買點東西啥滴啊？能老是找你父母要錢啊？

說的海濤紅着臉把5張10塊錢裝兜里了，海濤不敢接也是因為50塊錢是大錢真不少了。

他都18了兜里最多也就有過5塊錢。晚上山娃又把錢給了老娘，這次老娘沒說啥，就告訴山娃小心點。老爹是個悶葫蘆就沒說話就抽煙。

三妮小丫頭瞪着大眼睛就看也不說話。山娃摸摸三妮的頭說，哥明天回來給你帶好吃的，正好你明天不上學休息，在家等哥回來吧。

早上接了海濤去繼續蹲坑賣貨。今天上午剛賣了3盒，山娃遇到一個有50多歲和一個30多歲的歪果仁，穿的很正式。

山娃又過去用自己蹩腳的英語和人套瓷去了，沒想到老外握了手笑着用國語問山娃。你這樣賣東西不怕公安嗎？

山娃有點蒙，想這傢伙國內通啊。不過也不怕自己賣的是好東西，不騙人。就說自己也是幫忙給在海邊的幾個朋友賣的。

老外想了想，說我們這次有個團隊來考察有27個人，每個人走的時候帶5斤回去，你有嗎？山娃想了想這是135斤。這需要自己再去蓮大一次。

就說可以不過要3天以後，自己要去一趟遼海，那的海參好，質量有保證。老外說行150斤。山娃說我只要外匯券，一斤50塊錢不講價。

又說自己要結婚了，要在友誼商店買東西的鬼話了，哪裏只要外匯卷。

反正這老外不差錢，也是真想買。老外說好我們來京都考察要呆半個月，你的海參帶回來去京都大飯店找我。說完留下房間號和房間電話。

告訴山娃叫自己亞歷克斯就可以。山娃說行3天後一定給亞歷克斯先生打電話，因為京都大飯店自己根本進不去。

又問亞歷克斯要包裝嗎？亞歷克斯說不用150斤用袋子裝了就可以到時候通知他到飯店門口接就可以了。談完亞歷克斯就走了。

山娃還真不怕這是騙子，到時候貨回來不要了。你有錢我有貨，你不要了我自己也可以賣了，只是麻煩點。

這時候不遠處走過來一個40多歲的國內男人，過來先給山娃一根煙說剛才我看到你們在談生意，我沒別的意思我也不是警察。

我也想買你一些海參。其實山娃在和老外談話的時候就看到這位了，可是正談着呢，自己也不能因為有個人在不遠處就跑啊！

看看這人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就說你要買多少，剛才我說的你也聽到了。這大哥也健談，就說自己叫蘇明，叫自己蘇哥就可以。

不過我不能給你外匯券，要是都是好海參我給你60一斤RMB。山娃是能要外匯券就要外匯券，沒有也可以，就說行，你要多少吧蘇哥？

現在我手裏也就22盒了，在多就得等給老外的一起帶回來了。蘇明想了想，我這是給一些我的老領導送的，你這22盒我都要了。

另外在給我準備150斤，我給你留下電話和地址，你回來給我打電話，我告訴你送到哪去。

但是醜話說前面質量必須好，不然別說蘇哥不講情面。山娃說沒問題，走先看看這22盒的質量咋樣。

倆人走到停車的地方，蘇明一看是警察用的摩托就笑着說，小夥子行啊，我說敢在這賣海參呢。

原來有點門道，騎警用摩托來的。山娃也沒多說什麼笑了笑，把海參看了看，蘇明很滿意就要給錢。

山娃說等下蘇哥，遇到你也不容易，我想去友誼商店買點東西，我看你是在那裏出來的。

能幫忙不；我就是給我妹妹買點巧克力蛋糕什麼的，不買太多東西。

買完東西我送蘇哥要不這些海參蘇哥也不好拿。蘇明直接說走吧錢夠啊，那裏東西可不便宜。其實山娃兜里就早上賣了3盒正好是外匯券150塊錢。

摸摸自己的頭說就150的外匯券，不買太多東西應該夠。蘇明說沒事不夠我借你。還讓海濤在這等着，倆人進了友誼商店。

進去蘇明找了個人說了幾句話，告訴山娃去買東西吧，都交代好了。

山娃看到了罐裝的可口可樂買了買了12灌2塊5一罐啊。這不是貴是真他娘的貴。

這時候一瓶北冰洋才1毛錢，可口可樂2塊5。又買了一些糖果和巧克力還有蛋糕，都是給三妮買的，也讓大姐和二妮還有父母嘗嘗。

買了一大堆還要了一個大紙盒箱子裝上了，還看到了一種東西，山娃想了半天決定買。

什麼東西呢就是現代女性用的衛生巾，當然這個時代沒這麼好的工藝，不過也很好了。比大多人用衛生紙好多了，不過價錢不便宜啊，這裏是宰老外的地方啊。

衛生巾山娃就買了一箱子花了60塊錢，還給山娃整的臉紅到脖子。女售貨員不敢笑可也偷着看了山娃好多眼。

這個大男人買這東西，可是經理交代了，這人買東西不用看護照給外匯券就可以了，正常賣。出了友誼商店，蘇明還幫忙抱個紙箱子到了門口。

山娃這150的外匯券都轉化成兩個箱子裏面的東西了。山娃讓蘇哥等他去騎摩託過來，一會過來了山娃和海濤把倆紙箱子搬到了一邊不檔路的地方，讓海濤就這等自己。山娃按蘇明說的地方送蘇明去了。

倆人到了一個很幽靜的小院子門口停下了，蘇明說就到這吧，你把海參卸下來放門口就可以了，不方便請你進去，別介意小兄弟。

說完就從自己拎的皮包里數錢，一共1320塊錢，可不是小錢。山娃一看在包里就有現金，這是個厲害人物。拿了錢山娃也不廢話說蘇哥我先走了。

東西你自己拎一下，我回來就給你打電話咱們在聯繫。蘇明說成。有人問山娃你在蓮大那麼便宜收的貨，人家傻呀，花那麼貴買你的？

其實這也是一個時代的縮影，這個時代有個名詞叫‘統購統銷’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消息不對等。不象後世，網絡發達新聞傳播快。

山娃回去帶上海濤把東西裝車裏，直接去了供銷社。山娃又買了一箱北冰洋，裝汽水的箱子和瓶子都要押金，山娃也沒在乎搬車上就直接去了大姐家。

開了門把可樂拿兩罐，汽水也放了四瓶還有糖果、巧克力、蛋糕，都放下一些在家裏。給大姐和二妮吃！放好東西，就直接帶海濤回家了。

到家山娃一進院子小丫頭先跑出來了。一看都是自己沒吃過的好東西高興的直跳，山娃打開一罐可樂給小丫頭。

把東西都搬進屋裏以後，把衛生巾的箱子放到自己的屋子裏叫來老娘。

然後就紅着臉和老娘解釋今天去友誼商店的時候買的，又說了這東西的用法和好處。

讓老娘給大姐和二妮她們，自己講完老娘就笑了說你個壞小子，還知道關心人了。

娘知道了，這是好東西衛生、方便。山娃一看娘沒笑話自己，就又說還要去一趟蓮大，想今天下午就走，明天就到了。

有老外訂了貨。告訴娘別擔心兩天就回來了。然後讓娘把家裏的錢給自己，外匯不要。

山娃兩天賣海參的RMB是八百塊錢加今天的一千三百二十塊錢才兩千一百二十塊錢山娃覺得不夠，因為這次要三百斤。

而且山娃不想給的價錢太低了那都是拿命換的錢。

山娃不是救世主也不聖母，可也不想做的太黑心。山娃告訴老娘錢不夠老娘說家裏還有六百多塊錢都給你.。

山娃說行我這次要帶海濤一起去，我先帶海濤回家說一聲。說完讓海濤帶十瓶汽水，還有一些蛋糕和糖果放車斗里，告訴海濤今天晚上就和自己出趟門，先去和大忠叔說一聲別讓老人擔心。

到了海濤家，大忠叔和嬸子都在家，還有大弟就是海濤的對象也在。

山娃讓海濤把東西一起拿進去，進屋就直接和大忠叔說今天下午要帶海濤出門。

去蓮大那邊要兩天回來。大忠叔說你看好海濤，他腦子慢，你們去吧路上小心點。山娃告訴大忠叔放心，海濤去幫自己抗着東西就行了，沒事自己會小心。其實大忠叔知道海濤幫山娃看兩天車就給五十塊錢的事情。

海濤回家就要把錢給他爹，說山娃給的零花錢。大忠叔讓他自己留着。

羅大忠也知道山娃不會害海濤，他們倆從小一起長大的，山娃一直對海濤也很好。

要不誰能幫忙看看車和東西就給五十塊錢，所以不擔心就讓海濤跟山娃走了。

山娃回到自己家娘已經給做了飯還煮了十多個雞蛋帶上路。山娃和海濤吃了飯，山娃把錢又放到老地方去了，那裏安全保險啊有小弟弟看護。

山娃又在酒櫃裏面帶了兩盒煙和兩瓶酒，還用紙包了兩塊蛋糕，帶了一塊巧克力，一罐可樂。

和娘說3天就回來了。三妮就跟着山娃身後也不說話，撅着小嘴看着山娃忙活。山娃摸摸三妮的頭說哥很快就回來。

帶着海濤直接去鄉里派出所找到大姐夫，告訴大姐夫自己還得去一趟蓮大那邊，然後開個介紹信，在給自己送去火車站。

大姐夫問你怎麼還去蓮大啊？

山娃也沒瞞大姐夫，直接說海參賣的不錯，有個老外訂一些還有一個應該是個領導也訂了一些，自己再去帶一趟。

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山娃着急大姐夫直接把山娃和海濤送去了火車站。到了火車站已經是馬上三點了。

山娃去看了車票，有四點半去蓮大的車直接買了兩張票，這樣明天上午就到蓮大不耽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