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莫名的陰暗面
不知不覺，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天際，當初升的光明照進凡無夢的眼眶中時，他不禁感慨時間過的有點快。
這份朝陽帶來的不僅是光明，還有凡無夢的孤獨，寂寞，無助，無奈等等的陰暗面。
凡無夢不禁對這個世界充滿絕望，充滿失望。
為什麼？為什麼？這一切到底都是為什麼？
我想不通，我想不通啊，誰能告訴我答案，誰能告訴我答案？誰能……
走了那麼多的路，忍受了那麼多的寂寞，連生命都不在乎，到了最後誰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寫了那麼多的夢，畫了那麼多的幸福，連想要的自己都忘了，到了最後誰能給我一個更好的明天？
誰是我伯樂，我尋找；你是我命中的貴人我珍惜不到；欲渡這泅河，尋覓不到船夫；誰來點燈，照亮這片黑暗。
為什麼一直以來都只有我一個人，為什麼沒有人能夠在我身邊一直陪着我，為什麼付出那麼多卻什麼也得不到。
凡無夢此時忍不住感慨道：這一切到底都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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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來就痛苦，活着痛苦，老了痛苦，將死之時更痛苦，難道人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被痛苦折磨，就是為了在這個世界螻蟻般的苟活着。
童年時以為長大后一切都會改變，只要自己長大了就能擺脫大人的束縛，擺脫長輩喋喋不休的管教，擺脫其他人嘮嘮叨叨的教訓；卻忽視了長大后不曾有的無憂無慮，年老后不曾有的活蹦亂跳。
長大后以為老了就好了，只要老了就不用每天無休無止的工作，每天被數不盡的壓力壓榨，每天自己逼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那麼拚命，沒有喜好，沒有自由，沒有自己，沒有理想，有的只是錢，錢，錢。
沒錢你就什麼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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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說熬夜對身體不好，為什麼熬夜？
為什麼熬夜：
為了不活得像一條狗，到哪都被人嫌棄，被人暗諷；
為了不想變成一隻蒼蠅，每天都圍着大腹便便轉；
為了在這紛擾的世間我還能記得我自己，我還認識我自己，我還知道我喜歡什麼；
為了或許努力會好一點的明天，為了或許堅持能有出頭的一日，為了還知道曾經喜歡的那些人，那些事現在都怎麼樣了。
現在睡在床上的不是那些有錢的就是已經被生活擊垮的。我想在我被擊垮前，儘可能的努力一點，儘管我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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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認為堅持就一定會成功，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不死就總有出頭日。長大后才知道成功的人教你的永遠是錯的，沙漠中的淘金者成功后教人堅持，卻不知道後面無數的淘金者堅持到最後一無所有；頂尖名牌大學的高考狀元告訴你只要努力就會有收穫，卻不知道多少人夜夜挑燈奮戰結果連所好的市級大學都上不了，路是錯的，再怎麼努力都沒用；多少大亨告訴你他怎麼怎麼努力，年輕時多麼拼多麼苦，年輕人只要肯干就一定有機會，你不知道他背後的勢力有多龐大，他的後援是你無法想像的強硬。有些人的起點就是你傾盡全力也無法到達的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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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了以後，行動不便，一間房屋，一個小區間就是所有的世界了吧。到時再也沒有什麼好值得期盼了吧。
這樣的世界活着有什麼意義。我為什麼要活在這樣的世界。我為什麼還要這樣痛苦的活着，我為了什麼還要存在着。
凡無夢越想越想不明白，越想越痛苦。他想着自己的負命格，他想着自己剛來到這個無限可能的幻想世界就被各個層面的生物襲擊，他想着自己一輩子都要替別人打工了，這樣的日子有什麼盼頭呢。
他想着不如了結自己，一了白了。就在他準備找一個偏僻的地方結束自己時，想想他看過這附近有一所寺廟，那是他曾經的信仰，再去那一次吧，看看曾經信奉的佛教，看看曾經在現實世界陪伴自己童年的佛教，看看為人間帶來普渡的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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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無夢跳躍着掠進寺廟，這裏應該是地藏王菩薩的寺廟，望着廟匾上地藏兩個字凡無夢這樣想着。
剛進寺廟，一個和尚模樣的人攔下了凡無夢：“我看施主面色不善，渾身透露出一股殺氣，可是有什麼難事難以開脫。貧僧乃這座地藏廟的主持，施主可是為什麼事來求籤的？”
“也沒什麼事”凡無夢因打擾到了人家也有點不好意思：“今天來就是來看看，沒別的事，再說我也沒錢算命。”
“這樣的話，貧僧倒是願意為施主求上一簽”主持見凡無夢心事重重說道：“佛教本是有緣之人方來之地，今你既來之則我二人也算是一種緣分，今日這簽就當作是我贈予於你，他日若你有歸來之日還了便是。”
凡無夢見主持一意非要他求籤，便應允了下來。
……
“心誠則靈”主持在旁邊說道：“阿彌陀佛”。
凡無夢跪在地藏王菩薩面前，閉上眼搖着竹筒。
一心求死的他那想過求什麼簽，他倒是想着這簽靈嗎？這簽會隨着每個人的不同而變化嗎，不然全世界這麼多人，就想靠着這幾十根竹籤就概括了那也太扯蛋了吧。
搖着搖着，突然一根竹籤從竹筒里掉了下來。
凡無夢撿起來一看。
“上上籤”沒想到自己這麼多負命格加身還能抽到這種簽。
主持接過簽，找到對應的簽位，將上面的紙條撕下來交給了凡無夢。
“夢誓齊兌終不負，苦盡甘來會有時。乘風化龍自有日，家煌人興代代傳。”
凡無夢看着這句簽語，不禁苦笑。算了吧，自己等下就要掛了，沒有以後了。
“施主請跟我來”主持見凡無夢沒有任何動容決定親自開導他。
凡無夢跟着主持來到後院的房屋中，這座寺廟不是太大，後面應該是僧侶的休息區，整座寺凡無夢也才只看到三個人。
主持將凡無夢邀到一間客房，兩人盤膝坐下。
主持遞過來一個杯子。
“拿着”。凡無夢知道主持搞不好又要勸導自己了，他倒想看看主持能不能將他這個一心向死之人開解通。
主持拿起茶壺開始往水杯里倒水。茶杯滿了，水開始溢出，流到凡無夢的手上。
水不是剛開的，只是有點燙而已。凡無夢從小什麼苦沒吃過，這點痛對他來說還是吃得下的，尤其在他心裏那巨大的陰暗面下，這種疼痛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麼，甚至有點暫時逃脫心裏那份死亡的感受。
水溢出了很久，凡無夢就是不肯放手。
“施主我問你”主持放下茶壺對着凡無夢說道：“如果這壺裏盛的是剛燒開的水，施主是否能像現在一樣不放手。”
“不能”凡無夢想着如果他不靠着自己的能力的話單純靠自己的肉體對抗一百攝氏度的開水自己肯定不行。
“那麼既然施主知道自己在什麼情況下行，在什麼情況下不行，為什麼施主不選擇一條自己認為行的路呢？”主持雙手合十對着凡無夢說道。
“因為我避不開，也想不開。”凡無夢望着打着禪機的主持說道：“有些事情迫不得已，也被逼無奈。”
“哈哈”主持突然笑道：“有什麼想不開的，凡煩惱皆庸人自憂矣。不論你想不想的開，日子都照過，想不想的開結果都一樣，不會因為你的想不開而改變什麼，不如忘記煩惱，讓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
“話是這麼說”凡無夢說道：“可有些東西真的很煩，真的很無奈，除了煩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世上本沒有煩惱，因為你想煩惱，所以才有了煩惱。”“如果你認為這樣會好受點，不如想想自己喜歡的人還有喜歡自己的人，他們也不願看到你煩惱的模樣。難道你願意將煩惱也帶給他們嗎？”
“當然不願意”“可我真的一無是處。”
“我知道你心裏想的是什麼。”主持繼續說道：“得不到的東西就不要想了，好好珍惜眼前吧，你有的或許會更多，或許不計較所得，就真的會得到很多。”“你的眼前雖然沒有金山銀海，但你可以看見別人不曾望見過的星辰大海，你的眼前雖然沒有榮華富貴，但你可以擁有別人不曾擁有的清心明意，你的眼前雖然沒有你想要的安穩安靜，但你可以擁有別人不曾擁有的執念信念。”
凡無夢望着眼前的主持，似乎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前世也就是現實世界，自己的這一世也就是幻想世界。彷彿在他面前自己都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人生就如此痛苦嗎？”凡無夢突然說了一句：“難道佛就教人隱忍嗎？”
“佛並非教人隱忍，佛只是教人遇事不要退縮，要知難而上，不要做無謂的傻事。”“佛普渡眾生，救濟天下，在眾生迷茫時，指引明路；在眾生水深火熱時，救眾生脫離於苦海。在眾生犯渾時，點醒眾生的愚痴。”
“既然避無可避，則不要退卻，勇敢向前。既然無法避免，則不要多加煩惱，順其自然。既然迫於無奈，則不要強求，自會海闊天空。”
“既然你說普渡蒼生，那麼蒼生這麼痛苦，佛在哪裏？既然你說佛救濟天下，那麼天下怎麼這麼多妖魔鬼怪禍害人間。”凡無夢反問着主持。
“阿彌陀佛”主持緩緩道來：“佛本是道，佛也是人，佛也有自己的難處，佛也有打不倒的姦邪污穢，佛也有自己的敵人。”“佛本是人，只是你們把他看成神，於是他應允眾生成了神。在眾生處於黑暗之中帶來光，在眾生處於痛苦之中帶來希望，在眾生處於心火之中帶來甘霖。可誰又為我佛想過，又為我佛分憂，我佛大無畏，大慈悲。”
凡無夢看着主持，一句話都沒說。他獃獃的佇立着。良久，他問了一句：“佛在哪？”
“佛在心中。”
“佛在心中”凡無夢看着房間裏的地藏王菩薩的小雕塑喃喃自語着。
他突然想到自己小時候經常掉水裏，然後掉了魂發高燒，家人會去仙姑靈婆那裏討來靈水紙錢，然後燒完自己的病就好了。自己小時候每次走夜路都感覺彷彿有什麼妖魔鬼怪在暗中盯着自己想要隨時傷害自己，這時自己總是會想到這世間有菩薩主持正義，他們打的過這些壞東西，自己不用怕。每當自己小時候做噩夢的時候，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佛，希望佛能來救救自己。每次這樣的時候，自己都再也不會感到害怕。
“佛在心中”凡無夢又喃喃了一句。此時他的心裏地藏王菩薩的光輝無比巨大驅散着他所有的煩惱，所有的陰暗。
……
“地藏，你幹什麼。”虛空之中一男子對着地藏王吼道：“你可知道他成長起來有多可怕，到時你我都攔不住他，他有多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如趁現在殺了他，以絕後患。”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眾生皆可救，何況他有什麼錯，你就要現在殺了他。”地藏王菩薩說道。
“哼”男子冷哼了一聲：“你就等着以後看吧。”
……
凡無夢從寺廟中出來，似乎想通了什麼，向寺廟深深鞠了一躬。
他繼續趕向朝陽市，星夜兼程。他想着得不到的不強求嗎？不，那是不可能的。總要有人站出來的。
如果無人肯站出來，那我就要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況下做那個逆襲的存在。
總要有人站出來承擔的。我要給那片黑暗帶來更深層次的黑暗，此時凡無夢眼中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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