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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翩眼看着祁鳳顏被氣暈過去了,嘴角翹起弧度,“都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扶着祁側妃回去,錦玉,送些補品去攬月院。”
“是。”
送走了祁鳳顏,輪到了王側妃上前敬茶,規規矩矩沒有半點不尊,顧翩賜了一支金簪。
“多謝太子妃。”
緊接着又是言小夫人,輪着寇小夫人請安時,顧翩看了眼錦玉,錦玉立即扶着寇小夫人。
“你懷着身子不易,不必多禮。”
寇小夫人微微笑。
虞小夫人上前行禮,顧翩賜了一盒子珍珠,虞小夫人叩謝,“妾身多謝太子妃賞。”
再接着就是歡姨娘,歡姨娘穿的很喜慶,對着顧翩格外的奉承討好,“婢妾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萬福金安。”
顧翩擺手,“起吧。”
賜給歡姨娘的是一袋子金瓜子,各有賞賜,又留着幾位小夫人喝了茶吃了點心,顧翩端坐在椅子上,聽着家長里短有些枯燥無味,片刻后王側妃道。
“之前府上沒有一個正兒八經的女主子,府上的瑣事由妾身代為掌管,今日太子妃入主,妾身今日就把管家的鑰匙和對牌……”
“王側妃不必着急。”顧翩笑了笑,“這段日子王側妃管家有方,府上也是井井有條,我瞧着不錯,這府上暫時就由王側妃先管着。”
王側妃驚訝,顧翩難道就一點也不在乎管家之權,這麼輕而易舉的交給了自己?
這倒是讓王側妃有些猜不透了。
“可是妾身名不正言不順,也欠缺經驗,只擔心會出什麼紕漏,惹來笑話。”
醜話先說在前頭,正要出了什麼差錯,也不能怪她。
顧翩斜了眼王側妃,“既然側妃擔心,那就讓桂嬤嬤一旁協助側妃,桂嬤嬤畢竟是老人兒,側妃有什麼拿捏不準的,儘管去找桂嬤嬤。”
桂嬤嬤被點了名立即起身,衝著顧翩恭敬的行禮,“奴婢一定不負太子妃所望,竭盡全力幫側妃。”
王側妃臉上的笑意險些沒掛住,她不過是推脫幾句,哪知曉顧翩會順勢推出一個桂嬤嬤來,管家之權是太子給她的,太子並未撤她的權,顧翩也好奪權,何況顧翩還要在道觀里祈福三年。
祁鳳顏身子不好向來都是不問世事,餘下的就只有她位份最高,於情於理這管家的權利就是交給她的。
三年之間,王側妃足以將太子府牢牢掌握在手裏。
顧翩佯裝沒看見王側妃眼中的落寞和詫異,看了眼錦玉,錦玉捧上一盞茶,顧翩接過,輕輕用茶蓋颳了刮沫兒,幾位夫人見狀紛紛起身告辭。
這一折騰就是一個時辰,顧翩將茶盞又重新放下,嘆道,“有些東西放在手裏時間長了,會讓人誤以為,這就是她的。”
這話是在說王側妃。
桂嬤嬤笑,“主兒又何必和側妃計較,若是主兒想要,隨時都可以掌管後院。”
“不急。”
……
王側妃回去之後就有些坐卧不安,滿腦子裏都是顧翩的一顰一笑,“殿下竟然把桂嬤嬤給了這位小太子妃,桂嬤嬤可是先皇后的陪嫁,這是擔心有人會欺負她不成?”
“主兒消消氣,殿下出征在外無暇顧及府上,日後的事兒誰也說不準,單是攬月院那一位就容不下蘅水院,咱們又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王側妃卻不以為然,“你懂什麼,以往殿下在府上總有些縮手縮腳,事事以子嗣為先,如今殿下已經不在府上了,還顧忌什麼,若是不聞不問,在這個府上會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祁鳳顏明顯就是在避諱,不和顧翩對上,一心只過自己的日子,王側妃卻不信,私底下也沒少挑撥,可祁鳳顏就是不上當,兩耳不聞窗外事,王側妃也沒轍了。
太子妃已定,王側妃是有些落寞的,她就差一步之遙,只可惜了,不過也不是全無指望,將來還有皇后之爭,皇嗣之爭。
“寇小夫人這一胎一定要好好照看,不得出半點差錯,讓人小心謹慎看着,這是殿下的第一個孩子,金貴着呢。”
“是。”
……
言小夫人坐在亭子裏閑來無趣賞花,虞小夫人見了扭頭就走,言小夫人眼尖的看見了,便道,“虞妹妹去哪?”
被人喊住,虞小夫人只好回頭坐在了對面位置,“外面風頭大,言姐姐不怕着涼嗎?”
“屋子裏頭悶熱,出來散散心,好些日子不見虞妹妹了,瞧着似是消瘦不少。”
“多虧了太子妃的福氣,殿下赦免了我,只可惜李妹妹不在了,平日裏言姐姐和李妹妹關係最要好,若是李妹妹知曉今日太子妃入府一定很高興。”
虞小夫人被人算計了一把,險些丟了性命,幸虧父兄要跟着太子上戰場,才幸得一命,再不敢和從前一樣大意了。
提起已逝的李小夫人,言小夫人的臉色微變,感嘆,“誰能知曉李妹妹紅顏命短,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最要緊的是眼下,如今太子妃已經落定,咱們也落得個輕鬆自在不必爭來爭去了。”
這話虞小夫人不信,面上也沒反駁,靜靜的聽着,言小夫人見狀也覺得沒意思,很快找了個借口離開。
一時間院子裏的女人各懷心思,顧翩卻是沒心思搭理,太子不在,臨走前也吩咐不許顧翩進宮謝恩。
可三朝回門卻是避免不了,顧老夫人早早就派人來催促,顧翩抿了抿唇,實在是不想去,可顧翩終究是顧家姑娘,就連景王妃也派人來勸,讓顧翩務必去一趟顧家,哪怕是做做樣子。
“準備準備吧。”
“是。”
第三日,顧翩一大早就起來裝扮,換了一件軟煙紗裙,外罩一件海棠紅小襖,髮鬢上被錦玉插了好幾隻簪子,格外的富貴,顧翩伸手扶了扶髮鬢,笑,“還挺沉的,要是壓彎了脖子可怎麼辦?”
錦玉一時無言,默默替顧翩減去兩支,“若是遇到什麼祭祀,或者封禮大典,主兒頭上頂的可不止這些。”
這還墨菊進來,撅着嘴。
錦玉問,“這是怎麼了?”
“奴婢……奴婢沒事。”墨菊垂着頭,顧翩側目,又問,“究竟是怎麼了,快說說。”
“主兒,奴婢剛才去查看今日回門禮,發現了不對勁,和前頭的管事娘子章娘子核對,章娘子口口聲聲說依照顧家的門楣,中公賬房只給一部分,還有昨兒準備好的活禽,也是氣息奄奄,奴婢瞧着快要斷氣了,這要是拿回顧家,不出半路上肯定撐不過,若是被長輩見着絕對要氣死。”
墨菊很伶俐,又說,“主兒,給顧家準備的綢緞,也是陳年舊緞子,中看不中用,還有給顧老夫人準備的補藥,一部分已經潮濕了,根本不能用。”
顧翩挑眉,“還有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