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報到
第二天，蘇越就和靈芝拿着“憑證”去司刑房報道了。
司刑房是管理府中一應懲罰、戒律實施的機構，蘇越不明白為何選在這裏選拔。
來到司刑房院子裏，自有僕役領着她二人，前往報到的地方。
報到處設在一個雜院裏，四周是住處，中間院子裏有一口井。
蘇越她們到時，已經有四個人到了。
都是相同的年紀，十三四歲的樣子。小姑娘們互相打量，一會兒就有人過來問她們是哪個房出來的。
蘇越回答是司凈房，那個小丫鬟聽后再也沒來寒暄過。
雖然大家都是從各房出來的，但是在燕府里，各房權利確是不等的，司凈房更是沒什麼油水的機構。而且司凈房，進去的大多是孤苦出身，多半是被管事們買來的，府里的臟活、累活基本都是她們在干。
可想而知，這樣地方出來的人，幹活是麻利，可是想成為高級丫鬟，難上加難。
而大公子燕祈堂身邊的貼身丫鬟，更是高級丫鬟中頂級的存在。不僅模樣要好，詩詞歌賦、四書五經都要有所涉獵，琴棋書畫那更是人人都要有的才藝。說是丫鬟，比起很多名門閨秀也不逞多讓了。
這樣有才學、有樣貌，處處挑尖兒的人物，可不是司凈房能培養出來的。
此時的蘇越還不知道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她對於丫鬟的影響，還是現世里電視劇里打掃衛生、端茶倒水的形象。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所有人都到齊了。負責培訓選拔的管事才慢悠悠的過來，開始一個一個登記分房。
燕府一共有七個房：司禮房、司刑房、司膳房、司樂房、司務房，司農房，司凈房。
七房各有管理的領域，司禮房最是清貴，往往是很多管事的後代才能進的地方，主要負責燕府內各種節日祭禮或是開辦宴會；司刑房負責懲戒受過錯的下人；司膳房油水足，專門負責府中膳食供給；司樂房主要是培養舞姬、伶人的地方；司務房權利最大，負責各房內人員變動和俸祿的發放；剩下的司農房和司凈房，前者負責瓜果靈藥種植，後者負責府內漿洗、打掃的粗活。
七個房，每個房都有主管事，除了司刑房因為都是男子，不參與本次選拔。剩下六房由管事通過考核從管轄的小丫鬟中選擇兩個參加此次選拔。為了此次的選拔，很多人都是早早就開始謀劃了。
負責選拔的管事開始登記時，這些被精選優養出來的小姑娘，一個個就開始花樣展示自己的技藝。
司樂房的兩個小姑娘一個彈琵琶，一個跳舞。兩個人還是一對兒雙胞胎，天生的默契，使整個表演流暢唯美。選拔的管事點點頭，將兩人劃為乙等。
司禮房也不甘示弱，其中一個小丫鬟不僅熟讀四書五經，各國歷史紀要，甚至能寫出一篇不錯的詩文來。另一個小姑娘也不是善茬，據說已經跟着管事辦理過好多場宴會了，各種規劃組織方案瞭然於胸，尤其對於數算十分精通。最後這兩個小姑娘被分在了甲等。
與之前的司樂房、司禮房不同，剩下的幾房就普通多了。最後司膳房一個被分到了丙等，一個進了最末的丁。最慘是司務房的一個姑娘，因為長得比較胖，直接被管事給送回去了。另一個司務房的小丫鬟進了乙等。
輪到司農房時，已經到了中午。不論如何，儘管司農房何管事千挑萬選，最終二人通通被划入丙等。
等到了蘇越和靈芝，已經過了飯點。
“奴婢是司凈房的靈芝，讀過些詩書，一些常用字都是會認會寫。之前在司農房做事，對於種植香料和制香有些心得。芙蓉姑姑認為我辦事穩妥、貼心，遂叫我來試試。”靈芝半低着頭，謙虛的說道。
“嗯，抬起頭，我看看樣子。”管事命令道。
“是。”靈芝答道。
管事瞧着靈芝白暫紅潤的臉龐，暗自點頭。靈芝雖說年齡還小，但是身子已經發育的很好了，整個身段極好，玲瓏有致。一雙水汪汪的杏眸，更添幾分靈動嬌柔。卻不顯得惑人，是個主子都喜歡的好長相。
最終，靈芝被劃到了丙等。
最後，就剩下蘇越了。此時要回答自己會的特殊才藝，讓蘇越有些迷茫。
她根本沒有什麼特殊才藝，而且總不能告訴管事，是因為自己刷夜壺刷的乾淨才被選來的吧。
“奴婢是司凈房的蘇越，前幾個月剛剛進府。進府之後，跟着府中的前輩識了些字。一些常用字都會寫會讀。因為做事仔細麻利被姑姑推薦過來。奴婢自幼家中貧困，沒學得什麼才藝，但是從小身體就強於其他人。所以，今天要表演的才藝是劈井磚。”
蘇越哪有準備什麼才藝，之前芙蓉姑姑也沒說。自己就這麼光棍的來了，到了這裏才發現每個人都有準備才藝。最後想了半天，也只能利用自己是先天劍骨的優勢，來作為特殊能力的展示了。
選擇這時候就將先天劍骨暴露，實在是無奈之舉。自己手裏可用的牌太少了，不如索性全部攤開，說不定還能再搏一搏。而且，之前芙蓉姑姑說能參加選拔的是有靈根要求的，再加上府中所有中級以上的管事都要修行，這說明擁有特殊的修鍊天賦是可以加分的。
雖然，此時大家登記的時候，都沒有說自己的靈根天賦。但是，蘇越更傾向於之後會有專業的人來檢測。這更說明上層對於修鍊資質的看重。
蘇越這邊話一落，立馬就引起了其他小丫鬟們的驚呼，這做丫鬟見過展示刺繡、舞蹈或是樂器的，還沒有人展示劈磚的。就連管事的也笑了，看着院子中間的那口井。
“蘇越，這井磚可是足足有四層厚，就連我這修鍊了雲海劍訣的中層管事都未必劈的開。你這小孩子，如何能將成年男子都做不到的力量活辦到？不要為了參加選拔，就殘害自己的身軀，就算你真的力大無窮，也是有極限的。”
管事看着還沒到自己胸高的蘇越，苦口婆心的說道。
“蘇越並沒有騙人的意思，能不能辦到，管事讓我一試便知。如有損傷，全系我一人責任。”蘇越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回復道。
管事沉默片刻，最後差人叫了大夫，才讓蘇越到井邊嘗試。
蘇越看着地下整整到自己大腿根處的大深井，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然後以手臂為刃，劈向了井邊的石磚。
諸人見此，害怕見血的都閉上了眼睛，剩下的都緊緊盯着蘇越的動作。
只見蘇越這一手臂下去，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青石，居然真的被辟出一條縫，而這個井邊外層卻沒有任何損害。
管事見沒有小石塊兒飛濺出來，暗道一聲怎麼會。然後走進，卻發現缺口處有很多白色的粉末，輕輕用手一捻，才發現這丫頭不僅一手臂將三層青石磊成的井口給劈開了，甚至將本應該存在的碎石料頃刻間劈成粉末。
這得有多快的速度和多大的力量啊！就算是真正的力大無窮之人，僅僅能做到的也就是劈碎青磚罷了，眼前這個小姑娘可能擁有着常人沒有的天賦。思及此處，管事先讓人看管這些小丫鬟，自己一個人去了司刑房主管的屋子。
“你不是負責登記么？怎麼現在就回來了，這次的人不沒滿意的？”
管事進了大管事的房間，大管事有些驚異的問道。
“那倒不是，這次挑選進來的丫鬟都很優秀，只是中間有一個丫鬟有些問題，我想要問問大人您的意見。”管事低聲說道。
之後，管事將剛剛蘇越選拔登記時的過程和大管事道明。
“你是說，那小姑娘將碎石都劈成粉了？”大管事瞪着眼睛不可置信道。
“是，在蘇越劈之前，我檢查過，沒有人為破壞的痕迹。”
“這可是有意思。走我去看看那個小姑娘。”
大管事說完，就出門往選拔的報到處走去。
另一邊，參加挑選的小丫鬟們都有些摸不着頭腦，正激烈的討論着蘇越，不時還指指點點。
靈芝站在一旁，有些擔心的看着蘇越。
不一會兒，竟然見到司刑房大管事和剛剛登記的管事一起進來。
大管事一句話沒說，先是瞪着滿院子嘰嘰喳喳的小丫鬟們一眼，小姑娘們被他眼神一嚇，都縮着不敢說話了。
大管事哼了一聲，馬上蹲下開始檢測蘇越的身體。只見他的手微微泛起綠色的靈光，然後順着蘇越剛剛劈石頭的胳膊，一路探測下來。
“先天劍骨！”剛探測到一半大管事驚呼道。
站在他身後負責登記的管事，此時也一臉震驚，他驚疑不定的上下打量着蘇越。
“怪不得，能一胳膊把青石劈個粉碎，若是以身為劍的先天劍骨，那就解釋的通了。”
之後，兩個管事就又離開商議了一會兒，之後負責登記的管事回來，將蘇越划入甲等。
這個消息震驚到在場的其他房出來的小丫鬟。
“好了，今天開始你們就要一同住在這雜院裏。平時按照你們登記時劃分的等級，會有不同的老師帶你們。今日先修整一天，等明日的時候，會有人通知你們找誰的。解散吧。”
管事話一落，其他的小姑娘就嘰嘰喳喳的開始搶比較好的房間和位置，蘇越和靈芝落在最後，二人也沒去爭搶。
“老實說，當時你說要劈青石，我都為你擔心，不過還好，你沒事。可惜我被分到丙等，和你不能在同一個老師身邊學習。”
靈芝小姑娘高高興興的和蘇越到一半，情緒又低落下來。
“既然有着分等，就是給咱們進步成長的機會，好好學習，定不會比別人差的，別妄自菲薄。”蘇越聽出靈芝話里的失落，安慰道。
靈芝點了點頭，隨即和蘇越去到最裏面被挑剩下的屋子。果然，不僅屋子內有潮味，還很悶熱。
蘇越將窗戶和門都打開，和靈芝一起清掃了。又專門放了除霉的東西，才覺得舒服一些。
“就要在這裏，呆兩年啊。”蘇越躺在榻上，盯着房頂上的房梁說道。
“在哪裏不是呆，這邊還能學些新東西。”靈芝收拾了衣服，也躺上來。
“希望明天碰上的老師，別再是坑爹貨了。”蘇越嘴裏嘀咕了一句，扭頭睡了。
靈芝沒聽見蘇越說的話，此時小姑娘正興奮的睡不着。雖閉着眼睛，嘴角卻勾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