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亡命天涯
吳大明一點頭對着江漢誠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后笑道:“我聽我兄弟說過你與盧雨亭都是他的好朋友,你在州里念書很有前途。我勸你還是去讀書,不要跟着我,我雖然不是很有錢,但還過得去。你沒錢我資助你,你還是去讀書,等我兄弟來了,你倆一塊走。”
江漢誠一搖頭說:“我們家已經破產了,我不讀書了,我跟着學你做生意就好,你收下我吧!”說完這話他的臉不好意思地紅了,吳大明哈哈笑道:“你是有文化的人,很多事適合你。如果你不想去念書了,我可以推薦你去跟個大老闆,那樣才有前途。我在這裏沒有混好,我就是帶着幾個老鄉在幾個賭館放賬,有這裏的朋友罩着混飯吃而已。幾個老鄉湊在一起跑運輸,偶爾還有替人收賬,有不少老鄉江衡寶認識的。我們與你不一樣,我們是胡混,江衡寶倒適合同我們一起,你就不太適合了。不過我知道你出生武術世家之弟,身手不錯,你一定要同大家湊一起過日子也行。如果把你強推出去了,以後我兄弟會說我,其他同鄉會的人也會講我不仗義。其實我是個很仗義的人,凡是西江來的人,我都照顧,何況你倆。一個是兄弟同學,一個是故人,我豈能不儘力。不管怎麼說你倆先在此吃,喝,住,先玩幾天看看,如果樂意就大家一起干,一起發財。反正我們來這裏的目的都一樣為了錢,求財。運氣好乾幾年回家去,買點地,修個宅子,多安逸。今晚我擺酒替你倆接風,來的都是同鄉大家先認識一下,以後好互相照應。這兒魚龍混雜,各種人物,各種勢力都有,大家要在此生存,必須一條心才行。”說到此他打住了話,一邊昂頭,一邊對着江衡寶與江漢誠兩個人微微地笑。
江衡寶馬上對他一抱拳笑道:“吳老大,你在這混了這麼久已經有基業了,以後還望你多提攜,關照。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是人敢幹的事,我就敢幹,以後就跟着你打天下發財了。至於江漢誠雖然年輕,但身手不凡,膽量也有,我倆不會吃你的白飯。放賬,討債的事我也懂一點,運輸我更懂,我一直就在江上飄。你放心,你安排我倆幹什麼,我倆就幹什麼,絕對不會打你臉,不會給你丟面子。”說完他自信滿滿地笑了。
吳大明一點頭笑道:“好,好,有你這幾句話就行了,大家都是同鄉,一切好說話。我知道你會駕船,正好有一條船可以給你玩,這放賬、討債與我們那差不多大同小異。都是收錢吃息,如果你倆願意,正好我今天接了個單,一筆大賣買。五十萬收下來百分之五,你倆百分之三,我抽百分之二,有事是我和東家的,你倆只要負責收回就行。債主也是塊硬骨頭,如果你倆收下來了,那就是旗開得勝,出師大吉。在這裏肯定有得你倆混,願意的話明天讓錢六新帶你倆去就好。”
他口中好字一落,江衡寶馬上說:“可以,錢六新東庄人我認識的,你明天讓他帶我和漢誠去,我還沒有遇到過我收不回的錢。”吳大明笑了笑說:“江衡寶,這裏是西貢,不是西江,東家肯出百分之五,證明也不是那麼容易。否則他沒有必要花這筆冤枉錢,必然是有些難度,好在我們西江同鄉會在此有一些名氣,不然接不到這樣的單。這個債主是個跑運輸的小老闆,手下也有幾條船,如果他真沒錢,把他的船拖來典當也行。反正東家出了百分之五,五五二五,這個價錢是挺高的,就看你倆的手段、運氣。錢六新沒有用,他只能帶你倆去,收到了這筆,我才可以安排你倆下筆賣買。如果收回來了,錢六新給個工錢,帶路費就可以了。”說完他對着江衡寶,江漢誠一邊哈哈直笑,一邊雙眼在他倆臉上滴滴溜溜地掃。
江衡寶一昂頭笑道:“我們是同鄉,廢話,客氣話就不多說,是驢是馬場上溜一圈就知道。江漢誠我相信是可塑之材,一切用事實來證明,這個世界是靠實力吃飯的。最能幫自已的是自已的腦袋與雙手,明天晚上見分曉,看效果。”說到此他打住了話側頭朝着江漢誠一昂頭。
江漢誠一點頭說:“反正我跟着你們兩個大哥混,你們說什麼都好,我聽你倆的,幹什麼都可以。”
吳大明笑道:“那好,那好,我們不多說了,你們一路遠來累了,先出去休息,等下我會叫你們。同鄉來了后,一起喝酒,一起聊。”說到這他大喊:“吳媽,幫兩個客人在後廂收拾兩間房。”
隨着他的聲音從側房出來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她走近江衡寶與江漢誠,笑道:“兩位請隨我來,我為你們去開門。”
江漢誠與江衡寶站起來對着吳大明抱了抱拳,跟着女僕朝里走。
晚上吳大明果然擺了一桌豐盛的酒,來了七八個同鄉都是認識江衡寶的人。
大家開懷暢飲,閑談,江漢誠一個也不認識,只有悶頭喝酒、吃飯。
但他從大家的聊天中知道了這些人都不是正經生意人,都是撈偏門的。
學生出生的他內心之中對這些人有些抵觸,甚至反感。
可生活把他逼上了絕境,他身無分文,來這的開銷全是江衡寶掏的,而且江衡寶身上也所剩無幾了。
他要生存,別無選擇,他必須融入同鄉會。
大家吃喝得很開心,大家對江衡寶的到來即感到意外也高興,顯然他們知道江衡寶適合與他們一起合作,他們是一路人。
大家不看好江漢誠,認為他身上有書獃氣,不是道上人。只有吳大明對江漢誠的到來內心感到高興,他一個人看好江漢誠,只是他沒有表露出來。他的眼光與大家不同,也許他對江漢誠了解多一些。當然欣賞他,看好他的還有江衡寶,否則他不會把自已的船典當了,同他一起來。大家對江漢誠的家庭變故感到婉惜,處境感到同情。一頓酒喝了近兩個小時左右才散,江漢誠扶着喝得滿臉通紅醉意熏熏的江衡寶走進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