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鐲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鐲子

循聲望去,就見姜嬤嬤一臉肅然的走進大廳內,先是給秦國應和容氏福了福身,而後看向秦蘇蘇道:“四小姐丟掉的玉佩在老奴這裏。”她說著,攤在手上的那枚玉佩便展露在眾人面前。

一模一樣的玉佩,讓秦蘇蘇心中一驚,容氏心頭亦有股不好的預感。

秦蘇蘇硬邦邦的反駁道:“這個是假的!”她一雙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姜嬤嬤手裏的玉佩看,心裏有那麼一瞬間想要上來奪過來,將此玉佩摔個粉碎!

姜嬤嬤道:“玉之真假,老爺一摸便能分曉。”她轉身,將手裏的玉佩遞給了秦國應。

秦國應伸手接過,他常年混跡在官場,什麼樣的玉件都是見過的,和田玉與普通的玉他一摸便能知曉。

玉握在手上,孰真孰假已然在秦國應的心中有的答案,他抬眸問:“東西為何會在嬤嬤的手上?”

姜嬤嬤道:“府上丟了東西,搜家陣仗之大傳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老太太知道丟的是宮裏賞賜的物件,便上了心,讓老奴也幫忙着找一找。”說著,目光微不可察的看了秦蘇蘇一眼:“老太太時常說四小姐粗心,有時候東西放在一處轉眼便忘記了,未免是錯判,所以老奴方才請示了老太太的意,去了四小姐的房中搜了一搜,這個玉佩就在四小姐枕下的暗閣里,安穩的存放着。”

秦蘇蘇瞪大了眼睛,竟然,東西真的沒有丟?!

也怪自己太傻,只知道玉佩僅此一件,便認定了是秦挽所拿,根本就不回去確認一番,就將此事鬧大了。

林氏笑道:“原是蘇蘇粗心大意,東西放得尋不到地方,還差點冤枉了挽兒,虧得老太太英明。”

一直未說話的秦以安道:“好端端的蒙了冤屈,二姐方才定是很傷心,爹爹,是四妹妹不擦緣由就冤枉了二姐,四妹妹應該向二姐道歉。”

秦蘇蘇怒瞪了她一眼,努了努嘴,剛想要撒嬌說不要,卻又止步於秦國應的陰沉面容之下。

秦國應將兩枚玉佩隨意丟在了桌子上,抬眸,看了秦挽一眼,又看了秦蘇蘇一眼,“蘇蘇啊,既是你自己粗心,東西有沒有丟都不知情,差點冤枉了你二姐,你就應該向你二姐道歉。”

雖然知道是自己有錯,但是秦蘇蘇仍舊覺得心頭憋屈的很,可秦國應的話她還是聽的,雖然不情願,但還是向秦挽道了聲:“對不起。”

秦挽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秦蘇蘇雙手,秦蘇蘇下意識的抵抗,但是她握得又緊了緊。

秦蘇蘇只得放棄掙扎,抬眼卻見秦挽笑吟吟的看着她道:“四妹妹,誤會解開了就好。”

“好了,”秦國應沉聲對容氏道:“內宅里的事既然交給了你,無論大小都要事力親為,探查清楚,莫要再出這種不察之事,擾得大家都不安寧。”

容氏一怔,秦國應在這麼多人面前數落她的不是,還是第一次。

“東西該是誰的,誰拿回去吧,時候也不早了,都散了吧。”秦國應站起身來,先一步背着雙手離開了。

一眾下人一鬨而散,秦蘇蘇憤然將手抽離,惡狠狠的瞪了秦挽一眼便跑了出去。

秦挽走到姜嬤嬤面前,道:“多謝嬤嬤出來替我解圍。”

姜嬤嬤道:“二小姐不必謝老奴,要謝就謝二小姐心懷坦蕩,老太太信你,老奴也信你不會做這些事來。”

秦挽笑了笑,沒有說話。

送走了姜嬤嬤,謝氏在前方在不緊不慢的走着,聽見身後有腳步聲,她回頭,沖秦挽笑了笑。

“三公主生辰那一日,你入了宮,沒有再出什麼事吧?”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秦挽道:“如今我要做的,就是向前看。”

“聽說,陳夫人遞上了帖子,過兩日就會來府上選取迎娶之日,”謝氏咳了咳,“比起那曹琅,陳從嘉的確是要好上一些,出了相府,也算是脫離了這裏。”

“但願吧,”話語頓了頓,她說:“不過,可我總覺得我與相府的緣分未盡。”

……

……

“站住!”林延川沉着一張臉叫住了即將要出門的林白,上下掃了一眼林白,見他今日是刻意裝扮過的,加之後頭的必安又領着一眾僕人,上提着的正是提親的聘禮。

“去相府提親?”林延川聲音深沉,做了個按下的手勢,對必安等人道:“先放下吧。”隨即瞅了一眼林白,道:“隨我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林白微默然,隨即便跟在林延川的後頭去了他的房間。

門關上來,屋子裏只有他們兩人,氣氛是難得一見的沉寂。

“小白啊,”林延川這樣喚了一聲,就近的凳子上坐了下去,沉思片刻,方道:“這些年來我知道我對你的關心太少,你能找到自己心儀的姑娘,身為你父親我應該高興,但是……”他抬眼看向林白,語重心長:“相府的女兒,娶不得。”

林白喉結動了動,“自林家經商以來,爹爹如此仇視官場,甚至是讓我發誓與官場絕不過多牽連,是因為十五年前的那件事嗎?”

“一半是,一半不是,”林延川嘆了一口氣,垂眸,話語在腹中醞釀了下,方開口道:“想來你應該是不知情,不管是三姑娘還是二姑娘,都已經許配了人家。”語氣頓了頓,“三姑娘許的是盛家盛明哲,這個在燕京城也已然傳開了的,那個二姑娘未來的夫婿是陳家,欽天監的陳從嘉,你應該聽說過。”

林白皺起了眉頭,硬邦邦的回了一聲:“不可能!”

秦以安許了人家他是知情的,但是秦挽何時許了人家?

想起必安說林白鍾情於二姑娘多一點,林延川道:“這門親事兩家做得隱秘,所以極少有人知道,你若是不信也可以去相府瞧瞧,聽說今日陳家就會去往相府,商量成親的吉日,那二姑娘九月及笄,日子商定完及笄之後就應該會成親了吧。”

他話還未說完,林白就疾步的離開了。

林延川搖頭嘆息了一聲,棒打鴛鴦一事他還是不忍做出來,心儀之人另嫁他人這種心境他也理解,知道兒子此時的心境,他雖有痛心,但更多的是高興。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陳家已經捷足先登,沒有人能夠扭轉這個局面。

……

“大夫人,”陳夫人端坐在椅子上,偏頭,笑盈盈的對容氏道:“陳家上下對於挽兒十分的滿意,挽兒下月就要及笄了,我們的意思是及笄當月十八是個吉日,益婚配嫁娶。”

陳從嘉年歲也不小了,燕京城與他同歲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抱上孫子了,她抱孫子心切,恨不得明天就將秦挽迎入陳府。

陳夫人從心底掩飾不住的滿意,容氏盡收眼底,她笑了笑,道:“吉事當然是越提前越好,陳夫人放心,此事先容許我給她爹商量一下,等有消息了會儘快的通知陳家。”

陳夫人見容氏回的這般痛快,心裏當即樂開了花提議道:“挽兒呢?不知她在不在府上?我想見見她。”

“在的,在的。”容氏笑呵呵的道,隨手招來了桂嬤嬤,道:“快去碧荷院請二小姐過來,”

“不用了,”陳夫人站起身來道:“我去找她吧。”

正好看看她院子裏的生活環境,有時候透過一個人房間的擺設,和無人的舉動,就能知道她的隱藏在內的性子。

陳夫人也是意在看到秦挽的另一面。

容氏微愕然,但是卻沒有反對,站起身來與陳夫人一起往碧荷院趕去。

一路上陳夫人都在想待會兒去往碧荷院時秦挽是在做着什麼,是在屋中坐着繡花?還是倚靠在窗前看書?亦或是在房中書畫桌前挽袖作畫?

其實,陳夫人對秦挽之所以萬分的滿意,除卻其美麗的樣貌以及家世之外,還有因着她的才情。

相府秦照月珠玉在前,蘭亭會上秦挽掀起的潑墨風潮又已然席遍了燕京城,這在陳夫人的心中,自然而然的認為秦挽是懂得四雅。

陳夫人也不奢求秦挽對四雅精通,只需略懂即可。

陳老爺對於陳從嘉捨棄文采學習天文一事還是耿耿於懷,陳老爺曾經在她面前明言講過,兒媳婦需娶賢惠之外,還需懂得四雅,這樣將來生下來的孩子將來也好教導。

只是,到達碧荷院時,陳夫人一路上所想的,皆沒有發生。

只見碧荷院內,洒掃的三個丫頭與張嬤嬤在院子裏並列一排站着,秦挽冷冰冰的站在門前,這樣子看上去似乎是在訓誡下人。

院子裏的丫頭婆子不聽話,姑娘訓誡也無不可,只是陳夫人第一次見秦挽陰沉的面容,略感有些不大適應。

她沒有想到,初見時溫柔如雲的女子,也會有這般可怖的神情。

陳夫人看了容氏一眼,容氏當即賠上了笑臉,抬腳邁入碧荷院裏頭,道:“挽兒,這是怎麼了?”

聽見了聲音,秦挽這才緩和了面色,仍舊是如初見時的溫柔笑容,向她們迎來,屈膝福了福身,溫聲道:“母親,我的東西丟了。”

聞言,陳夫人方才不知何時提上的一口氣,這才放了下來,問:“什麼東西丟了?”她眼角的餘光瞥向院子裏站着的侍女,下人們手腳不幹凈,還真的好好的震懾震懾,不然,下一次指不定會偷什麼呢。

容氏心頭一驚,第一反應就是看向秦挽,試圖從她臉上找出不同,但奈何面前的女孩一臉的憂色,並未有心虛之像!

前幾天秦蘇蘇才上演了一出丟東西的戲碼,這個時候秦挽又來湊什麼熱鬧?!

“那東西貴重的很。”秦挽鄭重其事的道,目光一轉,落在陳夫人的面容上:“這個東西不僅對我貴重,對於陳夫人,也是相當貴重。”

容氏一怔,陳夫人驚了驚。

“是什麼東西?”容氏問。

“是一隻鳳金鐲子,陳公子前幾日才給的我,我帶回來之後就一直收起來的,今日才發現柜子被人動過,錦囊還在,但是裏面的鐲子沒了。”秦挽將那隻錦囊呈在了陳夫人的面前,陳夫人雙目一滯,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

“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我讓嘉兒拿給挽兒的,那隻鳳鐲子,是從母家祖輩傳到我這裏的,可丟不得。”陳夫人顯然也急了,容氏上前安撫道:“別擔心,東西既然是在這院子裏丟的,應該能找到的,是不是你放哪了忘記了,再找找。”

說著示意桂嬤嬤帶人入房中搜索,秦挽道:“那鳳鐲子我回來就收在梳妝枱下的抽屜里的,我一直記得的。”

說著凌厲的實現掃向了院子裏的下人,有一個侍女連忙撇清關係道:“大夫人,二小姐的房裏平素里只有楚弦姐姐和張嬤嬤可以進,我們這些在外頭打掃的是斷不會進去的。”

另一個侍女連忙接話道:“對的,對的,東西既然丟了,想要找到那個盜賊,也應該是從她們兩個開始搜。”

“你……”張嬤嬤惡狠狠的咬着牙齒看向那兩個說話的侍女,真是大難臨頭連她們兩個賤蹄子都敢把自己給推出去了,看她往後怎麼收拾她們兩個。

“大夫人。”張嬤嬤上前一步喚道:“老奴隨着夫人您進入相府,少說也有十來年了,老奴是什麼人夫人您是最清楚的,即便是再給我十個膽子,老奴也不敢隨意的偷盜小姐的物件,若是不信,你們可以去我房間搜啊。”

“既是要搜,”秦挽截住了張嬤嬤的話:“不如就大肆的搜一番,碧荷院裏進進出出的,也不能就說是院子裏的人拿的,若是有旁人拿走也說不定,更何況這個鳳鐲子對陳夫人來說這般的珍貴,這個時候我必是要給出一個交代的。”

想要大肆的在相府搜查?容氏心頭一怒,上一次秦蘇蘇搜查已然讓秦國應怪責了她一番,竟然還要搜!

更何況眼下還有陳夫人這個外人在,她更不可能答應搜了。

她這樣想着,正待要拒絕,秦挽卻道:“上一次妹妹的玉佩丟,母親都已經在府上大肆的搜查一番了,今日丟的可是陳夫人的傳家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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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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