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易子之盟

第三十六章

王申醒沒想到傳說中的阿方索大巫居然是個這樣的傢伙。

大巫此刻就坐在王申醒對面，看王申醒的目光就好像是一個色中餓鬼恰巧遇到青樓花魁。放着昆布薩爾給他準備的好酒好菜不理會，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王申醒。

“大巫，您提的這個聯盟條件，我不能答應。”昆布薩爾沒有被利益沖昏頭腦，他知道王申醒的珍貴，同時也懂得王申醒並不是他的部眾，他們只是合作關係。如果昆布薩爾以命令的口吻對待王申醒，以王申醒的性子，得到的恐怕就是什麼也不剩了。

回過神的大巫眼中充滿了驚奇，“怎麼，是我的條件不夠誘人？”

“不是。”昆布薩爾搖頭，“不瞞大巫，昆布現在急需要和阿方索部落的聯盟來保衛自己在馬人部落中的地位。可是王先生只是我請來的客賓，他的去留我無權約束。”

話雖如此，可是昆布薩爾心裏還是更希望王申醒能夠留下來。

樹皮般褶皺的面部幾乎光禿的眉間又多出了兩道褶皺，大巫沒想到昆布薩爾竟然禮遇一個流民。

昆布從小時候起，大巫是一路看大的，這孩子心性極狂，比起阿方索多了些霸氣。更像是部落的統領。大巫可沒見過他用這種平等的態度對待過誰。

經過拉辛對王申醒的本事大致的描述后，大巫看向王申醒的眼神，又多了一層深意，“你能發電？”

本來是想讓昆布薩爾把這個人直接給阿方索部落，從此以後，他生是部落人，死是部落的喪屍。

沒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本事，擁有第一都才有的技術和本領。旁人或許還不理解這種能力的珍貴性，可是大巫太了解了，他曾見過發著光的電燈可以勝過一切火把。

如果能夠把王申醒請到部落中，他敢說，阿方索的部落就會快速發展至少三十年。

無論是從武裝上，還是從生活上，都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心中已然是波瀾四起，表面卻還得一臉的波瀾不驚。

“不知道這位王先生是如何發電的。”

王申醒用彎刀片了一片肥嫩的羊腿肉，送到嘴裏的時候，他多砸吧了兩下嘴，目光緩緩抬起，“之前是靠人力，現在嘛，省事的多了，靠的是風力。”

草原上的風及時在春天也從來都是狂驟的，因此自從安裝了風力發電的風車之後，王申醒就再沒用人力蹬破自行車來獲取電能。

“我今天九十七歲，生平一半的日子都在流浪奔波於各個地方。卻還從來沒有進去過第一都，這傳聞中第一都才有的技術，不知道王先生能不能讓我領略一二？”大巫看向王申醒的時候，目光就像是等着糖果的小孩子。

“你或許應該看過了。”王申醒指着草原的方向，“就在草原上立着的有一個風車，那就是我風力發電的動力。”

“來時草原上大霧，不知道現在去能不能看到？”大巫的要求昆布薩爾自然不會拒絕，讓大巫由幾個馬人部眾帶去風車的方向。

安蘇待在王申醒身旁，卻總覺得這個人讓她有些捉摸不透，的確自從那個風車立起來之後，他就再沒找自己去蹬破自行車。

難不成那個看起來哄小孩似的大風車，就是王申醒發電的秘密？

安蘇一直都在馬背上，對於發電這種東西，她自然不懂。可是越是不懂就越覺得神奇，大巫的判斷不會錯，如果王申醒真的是那麼厲害的傢伙，那麼，憑安蘇對他的了解，以他的性格絕不會待在昆布薩爾的部落中安穩度日。

或許，這次王申醒真的要走了？

安蘇的目光突然變得有些感傷，看向王申醒的時候，眼裏多了一絲柔情。

“你真的願意跟着大巫離開么？”昆布薩爾率先開的口，或許是此時他才意識到這幾天沒睡好，一時有些頭疼，不得不用手揉着太陽穴，“當然，就像先生說的，先生不是我的部眾，去留本來就是先生的事情。我昆布薩爾只是想問先生一句。”

昆布薩爾是個明白人，如果王申醒對大巫沒有興趣，他根本不會給大巫答疑解惑，也根本不會告訴大巫風車的存在。

不等王申醒回答，大巫就從草原上跑回大帳。

“王申醒，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見那麼大的風車。”興奮衝上頭腦，讓大巫一時沒了沉穩的分寸，倒像是個孩子。

昆布薩爾是了解的，大巫本來就算是半個怪人，放着馬人部落的尊位不坐，偏偏去遊覽危機四伏的世界。或許……王申醒也是一樣的怪人。

拉辛湊到大巫身旁，耳語道，“大巫，我已經跟王申醒說過，無論是金子還是美女，只要我們能滿足他，一定竭盡所能，可是他並沒答應我。”

“拉辛，這世界上美女有價，無價的是愛，金子值錢，換來的卻也只是錢。部落中所有部眾拼死拼活的想要的東西，或許王申醒根本就不在乎，又或者他知道，這些東西不用他刻意去拿，都會到手。”恢復了鎮定的大巫褶皺的眼皮下垂，說話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安蘇。

昆布薩爾部落的第一美人恐怕早已芳心暗許了吧？

“拉辛，我的孩子。”大巫輕輕搖頭，“這世界上沒有不能聯盟的傢伙，如果有，或許只是你沒有碰到他心中的那個結。”

大巫從座位上起來，先是走到昆布薩爾面前，“昆布，阿方索的本意就是與你聯盟，只是聯盟需要加固同盟關係，也需要籌碼。”

“什麼籌碼？”昆布薩爾聽到了他最想聽見的答案，自然激動地站起身來。想到王申醒，他臉色忽然一變，“大巫，王先生的主，我做不了。一旦惹怒了王申醒，只怕他又不知道跑去哪裏，我部又會失了電棍相助。”

“不，王申醒不能當做我們之間的籌碼，他是自由人，跟他的合作只能跟他談。”大巫嘴角泛起皺紋，“你可知道索落部的那些野馬並不是給阿方索的，而是給你昆布薩爾的！野馬被我們中途攔截，昆布，我們兩個部落本來就親近。拉辛也說了你們深明大義不願與那些吃人的傢伙為伍。所以，我們換王子！”

“王子？”

“王子？”全場震驚中當屬拉辛最為吃驚，他沒想到，大巫為了騙安蘇發現野馬的事情，竟然連自己都沒告訴。

“阿方索有十三王子，而你如今恰得一子。再合適不過了。”

昆布薩爾皺着眉頭，兒子剛剛出生，若被帶走，心中總歸百感交集。

“你放心，你子有我親自照拂，悉心教導。”大巫道。

大巫的能耐，昆布總歸相信，既然大巫這麼說，他只能點頭。

“至於王申醒嘛！”大巫達成了一樁交易后，轉頭看向王申醒，“你如果願意，跟我走去阿方索部，所有的電器鐵器隨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