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聰明的人會及時止損
她知道，如果再不阻擋，他就會把她裹挾到一場危險的風暴裏面去。
她也想，被他帶着，到那場風暴里去看看。
她也想，不論生死，都與他共赴。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忽然之間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在風暴過後，她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
她對他是不是就會有更多的依戀，更多的索求，更多的計較？
原來，她不怕他，她只是怕她自己。
她怕自己太愛他，她怕她再一次飛蛾撲火，所以，她想讓一切都慢慢來。
起碼要等到她，心甘情願，將自己交付給他。
最起碼，也要等到他們之間再無芥蒂，沒有秘密，可以無話不談。
而現在不行。
陸勍川也知道現在不行。
他想要她，只想要她，可是他自己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他不想委屈了她。
原本兩具火熱的身體。
一具冷了下來，另一具也跟着冷了下來。
陸勍川一翻身，坐起來，往洗手間走。
莫南荀身子的重量忽然消失，心裏並沒有覺得輕鬆，反而更愧疚和不安。
她禁不住扭頭看着他，看着他高瘦的背影，走進洗手間。
然後是嘩嘩的水流聲。
莫南荀坐起來，雙手抱膝，難過的想哭。
是那種不知如何自處的難過。
和因為不確定而陡然而起的憂傷。
她覺得她可能沒有她自己想的那麼愛他，她或許更愛自己一點。
不知道坐了多久，有一隻帶着涼氣的大手在她的發頂摸了摸。
她抬起頭，他洗了頭也洗了臉，頭髮正搭在額頭，濕漉漉的。
這樣的他，讓她更惆悵起來。
莫南荀又低下頭，自己和自己生氣。
陸勍川在她身邊坐下，不似剛才那般親密，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她躲了一下。
然後起身要走，“我要回去了。”
他有些為難，也站起身，抱了抱她。
他涼涼的臉貼在她的臉上，這讓她更加難受起來。
她剛想開口，他卻搶了先，“我知道。”
她絞着手，“你知道什麼。”
他撫着她的背，“我以後會注意。”
莫南荀的腦子有些亂，她不知道，他應該注意什麼？
她覺得，應該注意的那個人是她。
她想她以後，最好能自動自覺，離他遠點。
莫南荀又想走，陸勍川拉着不放。
明天又要去紐約，雖然只是三四天的時間，但是他還是想拉着她，多說會話。
把未來幾天的都一起補上。
陸勍川拉着莫南荀在沙發上坐下，開始沒話找話。
他忽然想起戚薇剛才說的打賞。
“Liz選擇做數字唱片，這條路不錯，可以最大化利用李氏的優勢。”
他想他如果是李里仁，他連Liz都會放棄，他會專心做李氏影業。
他覺得中國的電影市場會越來越好，而且潛力無窮大。
雖然從現在的數據看，霸佔中國電影票房排行榜的依舊是荷里活大片，但是隨着中國電影工業化進程的加速，他相信，未來一定會出現很多現象級的國產影片。
李氏有那麼好的院線資源，不在這個細分領域深根細作，實在是可惜了。
說起數字唱片，莫南荀卻忽然想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她當初想做數字唱片，有一半是覺得數字唱片是未來，但是有另外一半原因，也是為了加固萬年的優勢，防胡威奪權。
“胡威，你認識嗎？”
陸勍川思忖了半晌，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是沒怎麼接觸過，他想，胡威很可能是後起之秀。
“那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他人品如何？”
陸勍川拿起毛巾繼續擦頭髮，“你關心他人品做什麼？”
莫南荀便一五一十把胡威的情況告訴了陸勍川，又特彆強調了一下，他是好的好朋友蔣海正先生介紹到Liz。
陸勍川有些無奈的笑笑，“如果想安排姦細到Liz，我早就把你策反了，怎麼會如此大費周折？”
莫南荀有些氣哼哼道，“你給我下的套兒還少嗎？”
“那你說說，有哪一個是針對你的？”
他想說，如果她不在Liz，他能少了不少麻煩事。
莫南荀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和陸勍川掰扯。
她現在最關心的問題就是能把萬年留下來。
“我始終搞不明白，萬年他明明更擅長做內容，為什麼一定要去做管理？”
洛奇和戚薇的歌，他都聽過了，雖然不是萬年親自操刀，但是能看出萬年深度參與的痕迹。作為音樂製作人，萬年最大的優點便是他很會抓歌手的特點，並可以幫歌手配備最合適的資源，這是一項難得的天賦。
陸勍川有些不明白，萬年為什麼放着天賦不用，非要在一個自己並不擅長的領域廝殺？
站在理性的角度，莫南荀同意陸勍川的觀點，因為梁悠也這麼說。
但是人畢竟有感情。
萬年對Liz投入了巨大的心血和熱情，是不可能說放就放的。
在錯誤的道路上狂奔，會越走越遠。
陸勍川卻覺得，現在的萬年應該立即撤出，及時止損。
“莫爭當年為什麼出走？”陸勍川問道。
莫爭當年出走，在Liz流傳着兩個版本，一個版本是莫爭和李里仁不合，最後被逐出公司，另外一個版本卻是，萬年構陷莫爭，謀權篡位。
莫南荀更傾向於第一個版本。
“也許兩個版本都對，但是兩個版本的幕後策劃者其實都是莫爭。”
“你有證據嗎？”莫南荀一聽來了精神。
“這個還用證明嗎？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
莫南荀抬腳踢了陸勍川一下，“你什麼意思？”
陸勍川笑了笑，“假設莫爭想高位套現，第一，他要激怒李里仁，讓李里仁主動把他趕出去；第二，他要想盡辦法讓萬年留下，因為只有萬年留下了，他才能脫身。”
見莫南荀仍有疑惑，陸勍川補充道，“其實，從結果來看，莫爭在那個時候離開，是最明智的選擇。”
莫南荀是做投行出身，關於這一點，她無可辯駁。
“壁虎音樂之前的股權結構，可能你比我還清楚，我猜，莫爭給予萬年的股份不會太多。”莫南荀點了點頭，萬年加入壁虎后，帶去了無數的資源和經驗，但是莫爭給他的股份只有30%，他自己持有60%，其他10%據說是要分給高管，但是也基本都是莫爭代持。
“加入李氏后，莫爭高位套現，幾年就折騰出上億身家，萬年呢？”陸勍川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