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4.廈門?結束(1)

第23章 chapter 4.廈門?結束(1)

回倫敦的商務艙里很安靜,我哭了一路,醒了一個半小時的鼻涕。我知道這樣很不禮貌,於是又去了廁所哭,但是別人也需要上廁所,於是我回到座位上繼續哭。也許其他乘客們都覺得這個女孩是個神經病,我也沒有辦法停止哭泣。就讓他們誤會吧,我們的人生又不會有交集。

我又找了陳,我問他:“如果我願意花錢,讓那個女孩離開Jay,你願不願意和愛麗絲分手?”

“我跟你說過,我愛她。”陳說的義正言辭。

“你……那那個女孩呢?或者,我可以再給你們一筆錢,你們幹什麼去都好,只要不再來糾纏我們。”

“錢可真是個好東西。”陳邪魅的笑,“謝藝華,如果沒有錢,你什麼都不是。”

我們的聊天不歡而散,之後我等到的不是陳的答案,而是愛麗絲的一個巴掌。

原來陳錄了音,愛麗絲聽到了我對他說的那句“你願不願意和愛麗絲分手?”和陳對我說的“我跟你說過,我愛她”。

“Hua,你太噁心了!”

我根本來不及解釋,她就走了。

我搞不懂陳到底是怎麼想的,他為什麼要這樣破壞我跟愛麗絲的感情。

章誠的背叛和愛麗絲的誤會讓我感受到了隆冬般的寒冷。

很久以後,當我到了異地,遇見了新的人,經歷了新的風暴,我才幡然醒悟,一個人被愛情蒙蔽雙眼的女人是非常可怕的。但我當時也這樣了。

我一直在等Jay的解釋,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Jay始終沒有出現,回倫敦不過一個半的機程,他都不願意回來看我,而我連一個電話都沒有。

我在泰晤士河邊的橋上走路,看到河邊那些住人的船屋,曾經我也想過搬來西區,可是為了藝術,我留在了東區。我一直往東區走,走到雙眼發澀,走到雙腳酸疼,可前方並沒有我想要的答案。

九月初,倫敦的天氣又漸漸開始涼了,體感溫度確實低了,因為剛到家,倫敦就下了一場大雨,似乎在昭示着夏日終結。

它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

因為Jay,我都沒有想過留在倫敦工作,我要去巴黎,在畢業後幾天,我就已經收到了巴黎幾家單位的回信,可是這場風波讓我無法再待在巴黎。

於是我開始收拾東西決定回國。

我將冰箱裏剩下的兩塊披薩扔進了垃圾桶里,那是Jay最喜歡吃的韓式烤肉味,後來我也漸漸喜歡上了。兩個衣櫃裝滿了我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來,喜歡的留下,不喜歡的都扔掉。

我翻到了兩年前參加迎新晚會時,我跳舞的那件白色裙子,那天晚上后一直被我扔在衣櫃,真是“暴殄天物”。

......

我最寶貴的,不是Chanel的胸針也不是LV的包包,而是那一小箱的唱片和日記本,而這些,我全留在了倫敦。我不想帶着這幾年的回憶回去,它們固然寶貴,可卻逼我回了那個房子。於是我將它們交給了杜麗斯夫人。

“如果未來我會回到倫敦,我就將這些東西拿回來。如果沒有......您幫我扔了吧。”

“Hua,你要去哪裏?”杜麗斯夫人問我。

“回國了。”我說,“回去看一下家裏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英國。我現在有些討厭這個待了四年的地方。我想找個新的地方待段時間,去想清楚一些事情。”

我多給了她四個禮拜的房費,謝謝她這兩年裏的照顧。

“請您收下,不然我不好意思。”

“真的不需要Hua。”她說,“你總是希望用錢來解決一些你認為不好意思的事情。”

我被她一語擊中,難堪的垂下頭。

“對不起。”

我還是把她錢給了她,起碼這樣,會讓我的內心好受一點。

我走了。

我揮一揮衣袖,不想帶走任何一片雲彩。

飛機在上海浦東機場停落,中途轉機,最後停在了廈門高崎機場。出機艙的時候,我有些恍惚,兩年多沒回國,滿眼的人群從白皮膚藍眼睛變成了黃皮膚黑眼睛,帶着閩南口音的中文像最初的外文一樣陌生,卻不斷的充斥在我的左耳右耳。

母親見到我后很高興,而父親永遠一副冷漠的樣子,我知道我不討他喜歡,我跟他一樣倔,從不會在對方面前表露任何情感,我甚至“愛屋及烏”的忽略掉了我的母親。

“藝華,先休息一會兒,等晚飯好了我再叫你。”

我敷衍了恩了一聲,回到自己少年時居住的房間裏休息。

被子還是原來的被子,那架鋼琴依舊擺在床的對面,牆上掛着我得過的獎項:蕭邦鋼琴比賽青少年組一等獎,小小莫扎特鋼琴比賽少年組一等獎,福建省美聲比賽一等獎等等......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我有些思念倫敦,杜麗斯夫人的龍井茶,東倫敦的塗鴉,以及那位Ming先生。我都不知道他最近過得如何,不過肯定不用我擔心,他一定過得很好。

那愛麗絲呢?她到底何時才能解除對我的誤會?

想着想着,我就睡了過去。

母親悄悄的進來叫醒了我,我隨她下樓,父親已經坐在飯桌上了,妹妹還在學校念書,得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飯菜都是我初來倫敦時最思念的那幾道菜,有紅燒水潺、鯽魚湯、明蝦、大白菜等等。

我咬了幾口大白菜,母親又為我舀了一小碗的鯽魚湯。

“謝謝。”我對她說。

她原本微笑着的臉色驟變,我卻不以為然,我已經習慣了對任何人說謝謝。對中國人我就說謝謝,對英美人我說Thankyou,德國人就說VielenDank,法國人就說Merci,日本人就說ありがとう。

我已經習慣了。

她不說話了,低頭吃着自己的飯。父親把一切都透過他那雙隔着鏡片的眼睛看的明明白白。

在尷尬陌生的氛圍里吃完一小碗飯後我準備出去散步,但父親叫住了我。

“幹什麼?”我沒安好氣的講。

他甩給了我一疊A4紙,我看后才知道,他提出了我某張信用卡的境外消費記錄,從前年到今年我畢業這段期間,花掉了一比非常龐大的數字。

“有什麼問題嗎?”

“你一個當學生的需要花那麼多錢嗎?”

“當然。”我嘴硬。

“你妹妹連去德國夏令營的錢都捨不得讓我們花,你倒好,花錢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們家不就幾個破錢嗎?我們之間永遠只有金錢交易,不是嗎?”

我情緒一下子就激動上來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的情緒總是容易上來。

“你這樣子花錢,是作為一個學生該有的嗎?從明天開始,我會讓那家銀行降低你的信用卡額度的。”

“憑什麼?”

“憑你是我生的!”他怒了,對我吼。

我承認我有些被嚇到。

我的思緒有點混亂,我有些頭痛。

“你們從來沒管過我,現在倒來關心我了,真是全世界最好的父母親。”我狂笑起來。

“你就不該生我,做人多痛苦啊,任何人都要拋棄你。做畜生都好,哈哈哈......”

他扇了我一巴掌。

我的淚甩了出去,不知道落在哪裏,也許是他那雙邪惡的手背上。

我對着他們惡狠狠的冷笑一聲,然後跑回了樓上,躲在衛生間裏長久的哭着。

我奔潰了,難堪與痛苦的回憶緊緊拍打着我,我被壓的喘不過氣來,腹部又一陣劇痛,緊接着我便暈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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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擁有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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