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二

()小戴推開門進屋后，臉色紅紅的，看上去像喝了點酒的樣子。手裏提着一包東西，裏面裝着水果，外加兩瓶可樂，朝李然道：“是吳楠讓我給你帶過來的。”李然看了看，點點頭，接着朝小戴道：“今晚聽說你們舉行宴會，怎麼樣，還挺熱鬧。”

“是啊，他們是挺熱鬧，而我卻感到有點憋屈。”小戴道，接着一頭扎在床上，顯得萎靡不振的樣子。

“怎麼回事？人家都開心你憋屈什麼？”李然不解道。

小戴一聽坐起來道：“你想，人家一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是這個專家就是那個總長，不是開車來的，就是車接車送的，各個資產都答百十萬，上千萬，一說話時，都相互介紹，這是某某單位的，什麼什麼什麼，顯得都有名有姓，有頭有臉，你看三國上面都有，上場征戰，必須有名有號，你無名小卒，人家連搭理都不搭理你，比如說，如那我乃燕山張翼德，常山趙子龍，我乃甘寧也，‘咔’一下人頭落地，所以咱們上去也是人頭落地，丟人現眼，還不如就順勢裝熊的好，甚至咱們連低調都談不上，低調都是干大事的人，所謂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小戴道。說著頭上冒了兩顆汗珠，不知是怎麼回事。

“說的也是啊，既然你想明白了，可為什麼還感到憋屈呢。”李然不解的道。

“可你不知道啊，有時想的容易，做起來卻很難。我越想着低調，就越覺得自己像一個偉人似的，覺的每個人都在看我，本想把自己當成一隻螞蟻，可總覺得自己跟頭大象似的，這手腳都笨拙起來，簡直都不知往哪放了。最後你不知道，我簡直都快窒息了，我生怕我的臉紅，看上去很醜，可卻是越紅，由耳根一直紅到脖子，娘的，你說有時真是怪事，力的作用總是相反的。”小戴道。

“可能是你太緊張了。”李然道。

“你不知道，差點抽搐起來。你知道，我是學醫的，這種狀態嚴重了，就會成了所謂的神經官能症。這癥狀說不上是怎麼回事，總之，跟我這形式上卻有點相近了。今天我去了真是後悔，後悔莫及呀。”小戴道。

“沒必要太放在心上。”李然道。

“不，你不知道，現在這種糟糕失望的情緒都是一個人帶給我的，就是吳楠，她當時就坐在我的身邊，真是千嬌百媚、口若懸河，左右逢源、要風來風、要雨來雨魅力無限啊！她的風頭可是出盡了，一會兒和院長喝酒，一會兒和同行乾杯，一會兒和老鄉、朋友配對，總之，不管什麼人，她都能說上話，不管什麼人，她都能談得來，她這種人，在社交場合，就是吃得開，真是要魚得魚、要水得水啊。”小戴道。

“可她這樣管你什麼事，你心灰什麼呢？”李然道。

“你不知道，我當時就坐在她的身邊，你想想，那場景，會有多尷尬，她越是張揚，我就越覺得無處容身，最後憋出一身冷汗，我連個招呼都沒打，便先退席，幸好他們沒有看見我。出了門口，她才給我打來電話，叫我在外面等她一會兒，不一會兒，她出來了，帶了三五個人，我們一同又到了她家，幾人攤開桌子就搓起麻將來，你知道，她是福建生人，可卻在湖北呆了很久，那鳥地方人過去不是打魚就是搓麻將，野人似的，除了在河上就是桌上，從來都沒在陸地呆過。後來，她就讓我到你這來了，順便讓我給你捎過來一點吃的。”小戴道。“他們每人都厚厚一打錢放在桌上，看着，至少得通宵達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