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他就這麼糊弄朕嗎
“兒臣不敢。”慕容君墨聞言,依舊淡定自若地回道。
“不敢?”慕容璟見慕容君墨如此淡定不在意的模樣,差些氣的吐血,“可有你不敢的事情?”
慕容奉玉好不容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連忙為慕容君墨辯解,道:“父皇,一定是您誤會四皇兄了,四皇兄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見慕容璟無動於衷,慕容奉玉再次叫了一聲:“父皇!”
“四皇兄一直以來都敬愛父皇母后,疼愛皇嗣子弟,怎會做如此之事,父皇莫要誤會了四皇兄,傷了和氣。”角落裏的慕容瀟越站出來,拱了拱手,也替慕容君墨辯解道。
慕容君墨蹙了蹙眉,撇了慕容瀟越一眼,隨後神色恢復如常。
“哼。”慕容璟聞言,冷哼一聲,轉眸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慕容羽辰,道:“辰兒有何看法?”
“兒臣以為,既然謀殺蕭王一事證據確鑿,罪犯定是逃脫不了,但若以此事來斷定四弟心存不愧,未免太過草率了些。”
慕容羽辰頓了頓,依舊用溫和地語氣答道,“說不定是某些賊人故意設計,想要藉此一事來挑撥離間,還請父皇謹言慎行。”
慕容璟隨後問道:“那依你所見,賊人是誰?”
“兒臣……”慕容羽辰眸色暗了暗,答道,“不知。”
離開御書房以後,慕容奉玉連忙追上健步如飛的慕容君墨,眼神關切地開口說道:“四哥,也許是父皇最近疲勞傷身,心中有氣,心中定然不是怪罪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無妨。”慕容君墨淡然一笑,似乎完全沒有把方才之事放在心上,回道,“本王知道。”
這時,慕容羽辰也跟了上來,看着慕容君墨神色如常的臉色,開口問道:“四弟,本王聽說,你昨夜遇襲,受了傷,不知可有大礙?”
慕容君墨神色一冷,道:“皮外傷而已,不要緊。”
慕容奉玉心裏一緊,連忙追問道:“四哥,你受傷了?怎麼樣啊?沒事吧?”
“無大礙。”慕容君墨看向慕容奉玉搖了搖頭,隨後道:“府中有事,先行告退。”
話畢,轉身離去,慕容羽辰勾唇一笑,似有釋然,似有苦澀。
阡王府。
“殿下,屬下總感覺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荀殷跟在慕容羽辰身後,蹙眉道。
“嗯。”慕容羽辰微微頷首,自從從御書房出來以後,男人的臉色就一直十分冰冷。
“殿下,您……是出了什麼事嗎?”荀殷似乎看出了慕容羽辰的不尋常,蹙眉問道。
“這件事確實疑點重重,看起來就像被計劃好了一般。”慕容羽辰答非所問,“而且,歐陽昱被宣判兩日後斬首示眾。”
“屬下聽聞皇上龍顏震怒,尤其是針對翼王。”荀殷抿了抿唇,開口道,“皇上似乎……”
“即便如此,父皇他大可以只宣召慕容君墨一人,沒必要把所有皇子都一併宣召。”慕容羽辰突然笑了起來,嘴角微微上揚,挑眉道:“與其說父皇是在審問指責慕容君墨,不如說他是在做戲給我們看。”
慕容羽辰進了書房,取出一壺酒,兩個酒杯,坐在書案后,滿上酒,拿起一杯遞給後跟上來的荀殷。
“一夜之間,蕭王府突兀被火燒,而慕容天昊孤身一人,命喪在荒野,卻能被官府及時發現,甚至能快速找出天牢裏的歐陽昱越獄出逃,殺害慕容天昊的證據。”慕容羽辰輕輕抿了一口酒,看向荀殷,示意他接過酒杯。
荀殷忙伸手接過,但他卻並未飲酒,而是接下慕容羽辰的話,“而且,這一切,都在早朝之前就進行完畢的。”
“太過順利,就是最大的疑點。”慕容羽辰淡淡開口道,“父皇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他召集所有皇子,表面是在怒斥慕容君墨,懷疑他,實際,卻在抓真正的幕後人。”
“這一切,在所有人眼中,包括父皇,都不過是各皇子爭奪皇位而耍的殺人手段罷了。”
“荀殷。”慕容羽辰淡淡地笑了一下,目光獃滯地停留在手中精緻的酒杯上,緩緩開口道,“你可知今日在御書房,父皇為何要問本王對此事的看法?”
荀殷一驚:“難道皇上……”
“父皇懷疑我。”慕容羽辰垂眸,獨自將酒飲下,輕笑道,“此酒……味道甚好。”
荀殷見此,抿了抿唇,心中一緊,不由將手中的酒杯攥的更用力了些。
荀殷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聽見書房外邊有人在喊:“殿下,獨孤小姐求見。”
慕容羽辰聞言,不由得愣了愣,連忙放下酒杯,“請她進來。”
“殿下,屬下告退。”荀殷放下酒杯,朝慕容羽辰拱了拱手,在等到男人“嗯”了一聲后,轉身離去。
荀殷打開書房的門,見獨孤九笙正在門口,連忙行了一禮,希望獨孤小姐能讓殿下高興起來吧……
“九笙?”慕容羽辰出來迎接,見九笙明媚地笑着嘴角不由得上揚,驚訝中帶着驚喜道,“你怎麼來了?”
“我今天外出,看見外面有賣糕點的,我就帶了些給你。”獨孤九笙笑笑,像獻寶一般地把手中的糕點遞給男人。
慕容羽辰見此,笑着接了過來,請獨孤九笙進屋坐下,“那就有勞獨孤小姐了。”
獨孤九笙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隨意地坐在椅子上,期待地看向男人,道:“你嘗嘗。”
慕容羽辰拿出一塊糕點,輕輕咬了口,讚許地點了點頭,由衷地笑道:“味道不錯。”
獨孤九笙聞言,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隨後猛然張開眼睛,敏銳地在書房內打轉,最終停在書案上空空的酒杯上,蹙眉問道:“羽辰,你喝酒了?”
聞言,慕容羽辰神色變了變,隨即笑道:“嘴饞了。”
“喝酒都不帶我?”獨孤九笙挑了挑眉,笑眯眯地開口。
慕容羽辰冷哼一聲,捏了捏獨孤九笙的鼻尖,道:“就你那小酒量,夠做什麼?還有,女孩子家家的……”
獨孤九笙出聲反駁:“女孩子怎麼了……”
慕容羽辰:“就是不行……”
獨孤九笙:“那你也不能喝酒!”
慕容羽辰:“我……”
獨孤九笙:“……”
在與獨孤九笙打鬧的過程中,慕容羽辰的臉上一直掛着笑容,方才籠罩在心頭的陰霾也全部消失不見……
皇宮,鳳鴦宮--
深夜,慕容璟擺駕鳳鴦宮,進了宮殿內,坐在床榻上,卻不見周靜的人影。
“皇後人呢?”慕容璟看向鳳鴦宮的侍女,冷聲問道。
侍女回道:“回皇上的話,皇後去了南春宮陪若兒公主去了。”
慕容璟擺了擺手,示意侍女退下,隨後將小安子叫過來,道:“小安子,給朕拿酒來。”
“是,皇上。”小安子頓了頓,順了皇上的意,叫人去取酒送到這裏來。
“皇上,您莫要生氣,小心傷了龍體。”小安子嘆了口氣,勸道。
自從慕容璟登基以後,小安子就跟着他,也有三十餘年了,他的話,慕容璟也能聽進去幾句。
酒拿來了,慕容璟倒着酒,看向小安子,道:“小安子,陪朕喝一杯。”
“皇上,這可使不得……”小安子聞言,擺了擺手,連忙回拒。
“連你也要拒絕朕?”慕容璟冷哼道,隨後自顧自地飲起酒來,一杯接着一杯,大有不醉不罷休的架勢。
小安子在一旁看得心急,正想着如何攔下皇上,眼看着慕容璟的雙頰已經通紅,眼神中浮動着不知名的情愫。
“周靜說朕重權重勢重利,她說朕權欲熏心,說朕毫無人性可言……”慕容璟一甩袖子,拿着酒杯的手搖搖欲墜,“她要朕如何有人性,如何做才算有人性?朕坐擁正夏這大好的江山社稷,擁有數以萬計的平民百姓,難道要朕善良地可以原諒任何人任何事,才算有人性嗎?”
“朕不能。”慕容璟又飲下一杯酒,聲線已經有些不穩了,“朕要對文武百官,對平民百姓負責,朕不能濫用職權,朕更不能過度善良!
朕做事,做每一件小事,都要考慮方方面面,衡量利弊,考慮文武百官,平民百姓的利益,考慮皇室,考慮正夏的臉面!”
“周靜她看重墨兒,朕亦如此,可是,你看看他,看看他,這一年來,他都幹了什麼?”
“朕要攻打太安,他不讓,以死相逼;琉璃國來訪,朕一心栽培他,他卻拒絕了朕;如今,慕容天昊身死一事,縱使朕相信他,沒有謀逆之心,可是你看看他,對朕有過一句解釋嗎?有過嗎?!
不知?不敢?他就這麼糊弄朕嗎?!”
慕容璟氣不打一處來,憤憤地端起酒杯,小安子見此,是想攔也攔不住,只能開口勸道:“皇上,不能再喝啦!”
“皇上……”